李忠的屋子很小，土墙斑驳，屋顶漏着光，只有一张旧木桌、两把破椅子，还有一张铺着稻草的土炕。他把两人拉到桌前坐下，又仔细听了听屋外的动静，才颤巍巍地从灶台下摸出一个陶罐，倒了两碗浑浊的水：“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姑娘们将就喝。”

夜不收看着老人颤抖的手，心里泛起酸涩：“李公公，我们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二十年前的事 —— 夜凌风将军的死因，还有前朝容贵妃的事。”

提到容贵妃，李忠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用袖口擦了擦，声音带着哭腔：“老奴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贵妃娘娘。二十年前，老奴是娘娘的贴身太监，从她入宫就跟着她，亲眼看着她诞下双生女 —— 大小姐（指夜不收）生下来时，左肩有朵梅花胎记，二小姐（指冷月）的胎记在右肩，一模一样，娘娘当时还笑着说，是老天爷赐的一对宝贝。”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可没过多久，先帝就听了国师（玄机子的师父）的话，说双生女‘克国’，要把娘娘和孩子都处置了。夜凌风将军是娘娘的表哥，不忍心看着她们送死，偷偷把大小姐抱走，托付给夜行阁的阁主抚养；可二小姐…… 二小姐被玄机子掳走了，他当时还是国师的徒弟，说要‘收为弟子’，其实是想拿二小姐当筹码！”

苏清欢递过一张帕子，轻声安慰：“李公公，您别急，慢慢说。”

李忠接过帕子，抹了把脸，继续道：“夜将军知道后，又急又气，开始暗中调查玄机子和当时的太子（先帝时的太子，君钰的伯父）。他偷偷录下两人的密谈 —— 原来他们早就勾结了，想等先帝驾崩后，让太子登基，玄机子则借龙脉之力复辟前朝。夜将军怕密谈录音不安全，又把九龙杯掰成两半，一半藏在云安寨的忠勇祠，另一半交给忠仆张武，让他藏在城西城隍庙的地宫 —— 那是前朝的秘密地宫，只有老奴和张武知道路线。”

“可张武刚把碎片藏好，就被太子的人杀了！” 李忠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愤怒，“太子派人去地宫找碎片，可地宫有娘娘当年设的机关，他们进去了三批人，都没出来，后来就不敢再去了。”

夜不收的心猛地一紧，追问：“李公公，地宫的机关怎么破解？我们必须拿到碎片，阻止玄机子。”

李忠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土炕边，弯腰从炕洞下摸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油布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图纸，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炭笔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 —— 正是城隍庙地宫的路线图，上面还标注着 “毒箭区”“陷阱区”“宝藏位”。“这是张武画的，” 李忠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红点，“碎片就藏在那里，不过要打开地宫的暗门，得用娘娘的半块玉佩 —— 就是你腰间挂的这个，这是机关的钥匙。”

夜不收拿起图纸，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线条，心里五味杂陈 —— 师父为了保护碎片和真相，布下这么多后手，李公公为了守护秘密，隐居二十年，还有死去的张武，他们都是为了当年的正义。“谢谢您，李公公，” 她郑重地收起图纸，“我们一定会拿到碎片，查清真相，告慰贵妃娘娘和夜将军的在天之灵。”

李忠看着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期盼：“好…… 好姑娘，老奴等着那一天。只是…… 你们要小心外面的货郎，他们是太子派来监视老奴的，肯定还会再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刚才那两个郎中呢？快去找！” 是太子的第二批杀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