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的柳家村,本应飘着家家户户的炊烟,此刻却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枯草的 “沙沙” 声。村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个破旧的稻草人,像是在监视着进出的人。夜不收推着一辆半旧的药车走在前面,车上的药箱刷着 “仁心堂” 的褪色字号,她头戴灰布毡帽,脸上沾了些褐色药粉,扮成走街串巷的老郎中,连说话都刻意压粗了嗓音:“清欢,注意村口那两个货郎,眼神不对。”
苏清欢挎着小药篮跟在后面,篮子里装着几包常用草药,还有一小瓶 “**散” 藏在袖中。她顺着夜不收的目光看去,两个穿蓝布短打的货郎靠在槐树旁,扁担上的货箱轻飘飘的,显然没装多少货物,目光却时不时扫向村尾的方向 —— 正是李忠住处的位置。“是太子的人,” 苏清欢压低声音,笑着朝货郎点头致意,“装得倒像,就是这眼神太急了,不像正经做生意的。”
两人沿着村道往前走,脚下的土路冻得发硬,偶尔能看到几户闭门的院落,门缝里似乎有眼睛在偷偷张望。走到村尾,一座破旧的土坯院出现在眼前,院墙塌了半边,院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只有一扇褪色的木门还勉强挂在门框上,正是李忠的住处。
夜不收刚要抬手敲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正是村口的货郎,他快步走过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 那里藏着一把短刀,“这李老汉病了大半年,早就不看医了,你们别来瞎折腾!”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药车,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异常。
苏清欢立即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从药篮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好的药包:“小哥客气了,我们是城里仁心堂的,前几日听来村里收粮的老主顾说,李老汉有咳喘的老毛病,天冷了容易犯,掌柜的特意让我们送些平喘药来,分文不取。” 她故意把药包递得慢了些,手指悄悄碰了碰夜不收的胳膊 —— 这是两人约定的信号。
货郎果然低头去翻药包,嘴里还嘟囔:“仁心堂?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在他注意力全在药包上的瞬间,夜不收指尖夹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刺中货郎后腰的 “麻穴”。货郎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涣散,“噗通” 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快进去!” 夜不收迅速把货郎拖到院墙后藏好,推开李忠的院门。院内的杂草枯黄,只有屋前的一棵老枣树还立着,枝桠光秃秃的。她敲了敲木门:“李公公,晚辈夜不收,特来拜访。”
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探出头来。老人穿着打补丁的灰布棉袄,背驼得厉害,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脸上布满皱纹,唯有一双眼睛还透着几分清明。他看到夜不收腰间挂着的白玉佩 —— 那是秦副将给的雌佩,上面刻着半朵梅花,突然浑身一颤,拐杖 “哐当” 掉在地上,声音发颤:“这玉佩…… 这是贵妃娘娘的!你…… 你是谁?”
“晚辈是夜凌风将军的弟子,” 夜不收扶起老人,轻声道,“也是…… 您当年见过的那个孩子。” 李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是…… 是夜将军的人!快进来,快进来!别被外面的人看到!” 他拉着两人快步走进屋内,反手把门闩插紧,像是怕被什么人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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