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青草蛋糕,换学校

农历八月十四,放中秋节假日。

乔卿月在西校门墙角看着空地等周量听到有人在她耳朵边上说话,一瞥。

“兄弟我说——地上也没蚂蚁啊。”说话的人离了半臂,又含笑说了一遍、带着独特的调子。

夏、时、风。

“啊...”乔卿月看他,道:“回来了。”

他白衫蓝裤还是戴上次的黑色帽子,单手摇了摇,“啊,猜猜我带了什么?”学她的语气,笑着时还会不经意露出小虎牙。

乔卿月目光转动只见他两手空空的,才道:“空气?”

“虽然我穷但那还是不至于的。”向来出手宽绰的夏时风服叹又道,“这听着还不如带一片心意呢。”

乔卿月有点懵懂、不能理解,道:“...?带什么。”

“一片真...”话没说完夏时风想到什么,放下嘴角道:“还是别了,这个咱们不能学。”

她似懂非懂的“哦”道,夏时风挑眉示意道:“东西放在我车厢。”

附近行人不少,基本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在偷摸的看。夏时风调侃道:“想去看看你的钱都买了什么东西吗?大小姐。”

...又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包里摸出手机,开屏——周量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先回去,晚点再去她那接她。看完关了手机,偏头看他,说道:“你还有事吗?”

想赶人了,自己的兄弟有点不太好相处。夏时风明白的,抬首道:“我送送大小姐。”

“乔卿月收回视线,带头在前面走。

“大小姐明天什么打算?”夏时风腿长,懒懒的跟着后面。

乔卿月垂目,道:“你想做什么?”

“品茶观花赏月?或者逗鸟听曲戏剧。”

夏时风看她发丝飘动,可有可无的道:“只要你需要,哪里都行。”

“不了。”乔卿月声音平淡无波的回绝,只有眼梢抖抖。

风穿过热闹的喧嚣,树也不平静。

夏时风陪着她过完马路,等她进了街区才走去旁边的公共停车场。

一拉开驾驶座车门就有个头染金黄色翘着二郎腿、嚼着口香糖的在打游戏,瞥到他,吹了个泡又看向手机道:“看见你兄弟了?都说人家可能早就走了。”

夏时风摘下帽,道:“什么话,我和我兄弟那是什么缘分?”

“那你愁眉苦脸的干甚?你兄弟没理你。”他又瞥了两眼,手上不停嘴肯定道。

夏时风微微一笑,“齐鸣,我发现你最近真的皮痒了。”

正好关键时候齐鸣手上一顿,界面立刻就黑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个了,放下腿,“哥,你我亲哥。”抽了张纸把口香糖给吐了,才又道,“话又说回来了...”

夏时风侧头,道:“不打了?”

“还打什么。”齐鸣两眼一闭躺下去,暗暗的想——再打就成打我了。

夏时风也跟着躺下去半睁眼,过了半响才又道:“我兄弟人没话说,就是有点呆。”

你要是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无所事事陪着发慌的齐鸣眼皮一翻抓住重点道:“漂亮吗?”

夏时风反问道:“你有病吗?”语气有点不太好,不爽。脑海却浮现乔卿月面无表情、呆呆愣、咀嚼东西的样子。

——可爱。

“哈哈...”

齐鸣尬笑两下,摸摸鼻头说道:“了解一下我们的新兄弟嘛。”

是我兄弟,夏时风没说什么眉毛一横,越发不好惹。

平时齐鸣小嘴挺能叭叭的,随心所欲的发表但也会有言不由衷的时候,比如现在看见夏时风坐姿忽然变化,心也一咯噔连忙说道:“哥,哥咱这是要干嘛去?!”

“去见我姐。”

夏时风系好安全带,轻踩油门踏板道:“安全带。”

“别啊别啊。”齐鸣是这么说的系上好、道,“咱们也用不着什么都麻烦姐姐啊。”

对齐鸣来说,夏家姐弟俩一个比一个狠心。

夏时风瞥向后视镜挂档的手停住,侧目道:“那就不去了。”

这么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齐鸣还没琢磨出来什么妖魔鬼怪呢,他就挂档转方向盘、淡淡的接道:“是不好去麻烦我姐。”

齐鸣:“... ...”哈?那就是要自己动手了。

感觉寒意和恶意一同爬上脊骨,靠在车窗上生无可恋的拿出救命神器【斋:姨姨救命啊】

--

沪宁一家拳馆。

经理领夏时花进来的时候,齐鸣恰酣汗淋漓的趴在拳击台围绳哀声怨道,瞄到来人了,他一下子站直还不忘记秀个肌肉摆个造型,直到余光瞥清楚谁,才双手交插相握眼巴巴的站好干笑道:“夏姐姐。”

夏时花刚止步,后面就有人摆下木椅,她道谢让人离去、坐下淡若轻烟的对他们道:“说吧。”

夏时花行事一向不会趾高气扬,但该摆的架子也不会缺落,而且她单单看着齐鸣就心慌慌的。

上次她单枪匹马三更半夜到警署和和气气的说了说话,然后转头就把他扔出国外,一声不吭,全家人没人反对。去了六年五个月了,不管他怎么不情不愿的、怎么犯浑第二天依旧,一直到昨天才能跟着夏时风回来。

夏时风倒没什么反应,边走边低头解手上的绑带道:“姐,我先洗澡。”

夏时花扬唇浅低眼,让他随意。

“啊?”

齐鸣左右环顾,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道:“那我...我呢?”

夏时风洗完澡换了身衣服黑衣白阔腿裤,还搭了毛巾擦头发。

齐鸣看了眼是他又没什么包袱的趴下去了,他居高临下道,“愁眉苦脸的?”看活像丢了魂似的齐鸣、恍恍惚惚,又轻嗤“出息。”

齐鸣现在听不得这个,恨恨斥怒叛徒道:“ You are?你有志气,那留我一个人面对!!”夏时花从那之后就是他们两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夏时风一点一点的擦着头发,扯唇道:“你自己请来的佛。”

齐鸣爬了起来抓发道:“...我请的也不是这个啊!”

“嗯。”

夏时风坐在夏时花留下的椅子,道:“我相信你。”

齐鸣一踉跄、错愕道:“...那我谢谢你了?”

夏时风叽笑、道:“你们,说什么了?”

“她就说了句——`你适合活在中午'一听就不是好话。”齐鸣说话还手舞足蹈的形容,“啪叽,走了。”

他话说完了,夏时风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她是这给你讲笑话呢,蠢货。”

“sure?”齐鸣瞠目结舌,捋直了舌头才道,“比起夏时花说笑话...我感觉我活得更像个笑话。”大的笑面虎,小的暴力狂,谁都惹不起。

轻敲扶手,夏时风沉着道:“她的意思是你早晚得凉。”

“哈哈...是笑话吗。”

齐鸣一哆嗦又说道:“...笑得我发冷。”

“你在国外挺有趣的。”三天一聚五天一趴,抽烟喝酒打架飙车全场消费通通买单。

“哈?”

齐鸣诧异道:“你过得就很清廉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六十五天是在沪宁的。

半斤八两的两人四目争锋相对又各自移开,齐鸣又叽里咕噜的道:“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去。”夏时风抬颔向淋浴室笑骂了句。

齐鸣冲他挤眉弄眼的道:“下次飞,请带上我好吗?”

夏时风直截了当的道:“如果你还想当沙包听笑话的话。”

--

乔卿月住处。

往瓶子里注入清水后,乔卿月又往里面加了半勺白糖耐心的给花剪了腐枝,收集掉落的花片。

旁边沙发上还坐了个盖着毛毯的懒羊羊,电视放的动画片正在用花瓣张贴成一副画,浮想联翩的想——这里确实没有胶水...包括空白纸。

手机消息响了,【周末:下来】

下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周量在一楼的房东奶奶那择菜聊天见到她,他们话转眼就到她身上了。

乔卿月面不改色的过去蹲下拿了根学着他们的样子一点点扒拉,时不时呆呆的点头当附议,最后以周量婉拒道别房东奶奶去厨房做饭结束。

周量打着方向盘道:“交到朋友了没?方奶奶说你整天孤零零的。”

“哦。”乔卿月只应了最后一句。

有些话过不犹及周量顺势转口,道:“明天中秋,你师母打算做月饼。”

乔卿月有点心潮澎湃,好奇道:“做...月饼?”

了然一笑像春风拂面,周量又道:“你师母节日里特别喜欢做糕点。”

--

“夏时风,你的蛋糕化了!!”齐鸣从车窗钻出来、指着另一手上提的蛋糕怪叫道。

夏时风和经理交代的话一顿,沉默看了眼,情绪稳定的继续回头和经理讲。

盒是透明的,画的几只懒羊羊和乔卿月的画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里面的青草蛋糕已经湿答答趴下去了,本来是两层绿绿的,顶了两根草。

等夏时风话说完了上车,齐鸣已经吃了半个了嘴塞得鼓鼓的,手忙脚乱的给他拿了个新叉子递过去。

“吃吗?”

齐鸣又嚼嚼着道:“好像...有点腻。”

“没有斯福查的好吃,生巧太苦奶油太甜。”

夏时风无言的把玩手机。

“你下次给她买那个蛋糕。”

等齐鸣咽下最后一口又灌两口水道:“就是流巧克力有水果那个,那个奶油少,不腻。”

“我搜过了,青草蛋糕嘛。”

“改天带你订一个。”

夏时风把手机屏幕亮给他冷眼,【姐:带齐鸣去染发。】

“?!”啊?齐鸣护住头上的黄毛,惶恐不安故做作道:“我就吃了个你融化的小蛋糕,何止于此啊!”

“你转校了。”

夏时风收回手机给他宣判,声音不带语调。

齐鸣拿出手机,翻了翻。

果然是。

仰躺的像软了的挂面,小嘴愤愤不平道:“什么学校连头发都不让染?”

“那我纹身怎么办?我八月刚纹的,都没两个月...”

“不是说让我回国过团圆的吗?怎么骗过来杀。“

“学籍都改了...我语文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中式教育那么严格,我以后怎么过...”

“你俩一个助纣一个为虐,欺负弱小。”

齐鸣最后下定义道:“都不是好东西。”但是某人嘴角都咧到耳边了。

“安全带。”夏时风轻叩方向盘提醒道,“哪个学校都不让染发。”

“...那是国内!!”齐鸣拍案而起,嘴都笑烂了又道“这是压抑天性,压抑我...”对美的追求。

夏时风微笑打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道:“所以你换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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