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不知道？”
“打篮球的时候，还被建国训了的那一次。”
“建国......好久远的名字。”赵淇想起来了，那次晚自习的预备铃已经响了，但是他们那一局还没有打完。
“密码？”
“你的生日。”
赵淇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199607......不对啊？”
“072020。”柘城声音温柔的不像是在念密码，像是在呢喃情人的名字。
“最后一个20是啥意思？”赵淇不理解。
“爱你。”
柘城一点点地向赵淇坦露着自己的心迹，字字都在明示，只要赵淇愿意回头看他，他一直在那里。
“柘城，我......”赵淇被他逼得除了面对，无路可走。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不强求。”
“不累吗？”
这么多年了，赵淇都替他累。换做是他，如果对方是如自己一般的人，他肯定跑得比狗都快。
“不累。”
“你了解我吗？”赵淇捏了捏眉心。
“我可以试着了解你。”
“算了，随便你吧。”
赵淇飞速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数字，保存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选择了“添加到现有联系人”这一项，然后在搜索栏里输入“赵淇”后，他的名字果然还在。
点进去一看，早就停用的电话号码还躺在那里。
“这个号码删了吧，早不用了。”
看出了柘城的犹豫，赵淇想也没想就道：“删了电话也不会影响短信，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柘城的声音有一种蛊惑的意味，引诱着赵淇看清楚真实的自己。
看对方又向自己靠近了一步，赵淇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般镇定的假象，将手机还给柘城就快步离开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
柘城愉悦的声音在背后想起，赵淇这次真没回头，“我下班了打给你！”
他兜里的手机都快震爆了，估计是店长在催他回去。
回到店里后，赵淇不是看错顾客下得单，就是加错东西，得亏学生们都比较好说话，才没有造成什么冲突。
赵淇是店里的老员工了，平时的勤快同事们都看在眼里，刚才回店里时他身上的水渍一看就是咖啡倒上去的。
店长以为赵淇是在送餐时被顾客刁难了所以才频出状况，于是便让他提前半个小时下了班。
店里没有他的备用衣服，赵淇看和柘城约定的时间还早，就回出租屋换了件黑色短袖和藏蓝色牛仔裤。
骑着共享单车到君航酒店楼下的时候，他才给柘城打电话。
“赵淇？”柘城几乎是秒接。
“下来吧。”
“你......你在哪？”柘城走到窗边往下看，才反应过来自己住的这间根本看不到楼下。
“酒店门口。”
“我现在就下来。”
走廊里遇到了串门的同事，同事少见他这么有活人感，开玩笑道：“中彩票了？”
柘城笑得开心，“嗯。”
赵淇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是看见朝着自己走来的柘城，他竟然又萌生出了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柘城上身穿着舒适却又不过于宽松的黑色中领短袖，黑色的裤子，黑白撞色的板鞋，手上戴了一块款式简单的机械腕表。
“要不我把地址跟你讲，你打车过去吧？”赵淇觉得自己的小电车和柘城太不相衬了。
“为什么？”
“我只有这种车。”赵淇笑着指了指后座，“还必须得戴头盔。”
“没关系，只不过我的腿可能会伸不开，咱俩能不能换换位置？”
“你会骑电动车？”赵淇很惊讶。
“会，应该和骑摩托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但是，”赵淇从挂钩上取下了一个头盔，“坐在前面的人也要戴头盔。”
“没关系，但是能不能给我你头上的那个，我不太喜欢红色。”红色的那个一看就是备用的，柘城想戴赵淇专用的那个。
“都骑电驴了还讲究那么多！”
换好头盔后，赵淇坐上了后座。他本以为会开飞机又会开摩托车的人，电动车应该不在话下。哪知柘城拧油门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他一下子向后倒去，情急中抱住了柘城劲瘦的腰。
他刚想松开，柘城又是一次急刹，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柘城的背上。
“你是开战斗机的吧？”赵淇揉着发酸的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柘城赶紧扭头看赵淇，“你没事儿吧？”
“要不还是换我来吧？”
“可以让我再试一次吗？”
“行......吧，油门要轻轻的拧，不要一下子拧到底，不然就会跟刚才一样飞出去。”
“你能教教我吗？”
“就这样，手拿开。”赵淇下了车，将钥匙拧回去，手放在把手上给他做了示范。
“这样。”柘城还是一拧到底。
“不对，你慢一点。”
“好的，我慢一点。”又是一拧到底。
“哎呀，把手放上来！”赵淇的手覆在柘城的手背上，“这样，从上到下，一点一点来，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柘城看着赵淇的侧脸，鼻尖萦绕着香皂清爽的味道。
“眼睛看哪儿呢？”赵淇推了一下柘城的头盔，“试一下。”
“好。”柘城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熟练地转动了把手。
“对！就是这样！”赵淇拍了拍柘城的肩膀，“孺子可教！”
柘城非常喜欢和赵淇这样身体上细微的触碰，就像两瓶冰镇的汽水，碰到一起后就会开心地冒着泡儿。
为了防止自己被摔下去，赵淇始终都紧紧地抓着后座侧边的扶手。遇到岔路密集的路，赵淇怕他拐错，有时候会忘了要保持距离，按着柘城的肩膀给他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