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柘城忙擦去赵淇眼角的泪光。

“谢谢你，”赵淇看着柘城，“真的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柘城大概能猜到赵淇为什么哭，但不忍心过问，便将对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他抽动的肩膀。

过了十来分钟，赵淇的情绪缓和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太丢人了，不好意思看柘城。

“许愿吗？”

“哦。”赵淇鼻音很重。

“好。”柘城把数字2和7的蜡烛插上，点燃后又把灯关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当柘城将生日歌的中英文版本都唱完，赵淇也挣开了眼睛，一口气将蜡烛吹灭了。

“生日快乐，赵淇。祝你往后每一天都开心快乐，健康平安。”柘城重新打开了灯，温柔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谢谢你，柘城。”

“现在有点晚了，我只给你切一小块可以吗？”柘城揉了揉赵淇的头。

“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不问，说出来就不灵了。”

闻言赵淇笑了，“原来你也信这个呀？”

“信，怎么不信？”柘城低头切着蛋糕，将小王子站着的那块给了赵淇，给自己的是有小狐狸的那一块。

吃完蛋糕、洗漱后已经快一点了。赵淇只记得自己窝在柘城的怀里，听他讲睡前故事一般说起大学里的趣事。

赵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柘城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短暂地恐慌之后，赵淇瞥见了书桌上分好的药和一张纸条。

“我今天下午要飞国内航线，就先回北京了，7点的飞机。桌上的药我问过吴锐，总共4天的，一天三次。你要乖乖吃药，四天后见。柘城。”

赵淇打开门，果然，早餐已经送到了。今天的是鲜虾馄饨和炸枣。

自此以后，柘城再也没有问过赵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在表达爱的时候向赵淇索取回应。

赵淇自始至终也没有对柘城说过“我想你”、“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

赵淇偶尔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安，他都清楚，但是只能装作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的贪婪，同样也知道自己给不出什么承诺。他不会把握那个度，给得少了像施舍，给得多了，他怕变成对柘城的绑架。

柘城太好了，所以，赵淇太害怕了。

他们保持着基本一个月见上两三次的频率，赵淇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身上也有肉了。

这天，正在上晚班的赵淇接到了一通房东的电话。

“莫姨？”

“小赵啊，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呀，过年我女儿就要回国了。”

“搬出去？莫姨，怎么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呀，半年前我就说过了呀！”

“半年前？”赵淇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不是莫姨，如果要涨房租，咱们可以谈的。突然让我搬走，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怎么还说突然的呀，上个星期你哥哥还跟我说这周就能搬走，怎么到你这里又不行了？”

“我哥哥？”

“对呀，半年前我就给他打电话说过这件事，他还说知道了，会提前准备。中间我还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一直都说可以按时搬走的。”

“您一直和他在联系？”莫姨口中的哥哥应该就是柘城。

“对的呀，你哥哥说你上班忙，让我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的。不过今天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他应该是在上班。莫姨，您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今天下班了就去找房子，三天之内一定搬走。”

“三天哦，我都已经提前半年跟你哥哥打过招呼了的，不是莫姨没有人情味的！”

“我知道的莫姨，谢谢您！”

“那收拾好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把剩余的房租退给你嘛，然后再多退三个月的房租，你看行吗？”

“不用了赵姨，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

“一码归一码的呀，就这么说定了吼！”

挂了电话，赵淇又给柘城去了个电话，提示关机。

“他应该还在飞。”赵淇想了下，发了条微信，让他看到消息了打电话。

一直到睡前，赵淇的手机都没有动静，他看了一下柘城执飞的航班号，才知道他飞的是国际航线，得明早快6点才能到北京。

他想了下，又给柘城发了条语音，“到了吃点早饭再休息，睡醒了给我打电话，不着急。”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语音，“我今天也有好好吃药，放心。”

一晚上赵淇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不说，不到5点就醒了，干脆就爬起来收拾东西。

他潜意识里就是相信，柘城既然已经答应莫姨搬走，还一直不告诉自己，那就说明他已经找好了能搬去的地方。

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不自觉地完全信任柘城，甚至是依赖他。

赵淇甚至都有点恍惚，自己对柘城的这种依赖到底是因为生物本能，还是他也开始喜欢上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