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淇的青液里有血？！”吴锐惊道。

“嗯。”柘城在给赵淇擦拭的时候发现的。

“这是血X精症。”吴锐叹了口气，“这家伙是不是一心想死？”

“为什么这么说？”柘城的手抖了一下，震惊地看向楼上依然一片黑暗的房间。

“他的身体甚至还不如进ICU之前的赵一铭，只不过胜在年轻。咱们偶尔出现血X精，可能就是因为有炎症了。但是赵淇不一样，他本来就贫血，剩下那个肾的功能一直在衰退，还一天一站就将近10个小时，这不是找死吗？”

“你上次说赵淇是因为尿血了才去的医院？”

“对，而且应该是出现症状蛮久了。”

“他一直是拖着的？”

“所以我才跟你说让你多注意他，他的状态太糟了。”

“那、那他现在需要什么治疗吗？”

“没用的柘城，得他自己想好才行。赵淇不只是肾损伤的厉害，他的心理上也得干预。之前主任也给他开过不少能缓解症状的药，但是一看他就没吃，否则肾的情况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差。”

“你怀疑他是自己不想活。”柘城觉得这个结论太让人难以接受。

“是，而且我的这个怀疑大概率成立。”

“为什么？”

“那你得问他啊！”

“赵淇不会说的。”

“唉！”吴锐叹了口气，“我推测，生存压力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是他看不见希望，毕竟身体条件摆在那儿。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短，但是我能看出赵淇是有心气儿的人，他......可能不想这样活着吧，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单个肾的存活时间大概在多久？”

“严格按照医嘱，保养得好的话，几十年不成问题。但像赵淇这样子造下去，几年之内透析甚至换肾都是必然结果。”

“我知道了。”

“不跟你说了哈，有事儿你先给我发微信上，我得到点儿查房了。”

“行，你先忙。”

挂了电话，柘城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看着赵淇的窗户，纷乱的思绪渐渐有了着落。

管它性伴侣还是炮友，哪怕赵淇不接受自己，他也无所谓。

只要赵淇不要再突然消失，只要自己还能看见他。

正看着烟头发呆的赵淇听到了敲门声，这个点儿了，会是谁？

打开门见是柘城的时候，赵淇愣住了。他的嗓子很疼，嘴巴开合了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一直没走？”

“嗯，在楼下。”

“怎么不回去休息？”赵淇这才看见柘城手里拎着的东西，“蛋糕？”

“不放心你。”柘城闻到了烟味。他将蛋糕放在地上，上前一步，将赵淇揽在怀里，颤声道，“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我都认。”

赵淇的喉咙很难受，他以为自己方才那样伤人的话一定会将天之骄子般的柘城推开。可他，还是再次回来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赵淇哽咽了。

“你说不好就不好。”柘城紧紧地将赵淇拥入怀中，没有什么比起失去这个人更让他感到恐惧。

“你眼光也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

“进来吧，让邻居看见了笑话。”面对这样一个人，赵淇没办法不心软。

还有一个原因，赵淇太贪恋这样的温暖了。他短暂的一生中有太多的错过和身不由己，生活给他的选择从来就不多。如果他自私这一次，会下地狱吗？

如果会，那就下地狱吧。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店家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本想那会儿给你过的。”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柘城觉得有些遗憾。

“你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赵淇看着桌上好看的蛋糕，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蛋糕太漂亮了，上面站着的小王子栩栩如生，一旁的小狐狸爱恋地看着王子，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赵淇有记忆以来只吃到过一次蛋糕，还是他5岁的时候。

那时候宋媛媛和赵一铭还没有离婚，他也还是个有人疼爱的小孩。

赵淇小时候有些讨厌过生日，因为他生日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年少时，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想要蛋糕，浪费钱了，所以爸爸妈妈才会吵架、才会分开。

他曾经还一度觉得过生日是不好的事，甚至自责，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

再长大一些，可能是他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起了效果，家里没人记得他的生日，好多次等他自己想起来时，生日那天也早就过去了。

其实赵淇上高中以后的假期，接跑腿的活的时候他就有收入了。他也想过，在生日那天也买个蛋糕吃吃，但是往往是到了那一天，又觉得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