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的。”说着赵淇拉着柘城就准备送楼梯下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店里打电话?你店长送我回去也行。”赵一铭根本不管医院是禁烟环境,拿了一根点上了。
赵一铭干过这样的事,他根本不会顾及店里的同事们会怎么看赵淇。
“只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赵淇的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就算死,你也是我老赵家的种。”
赵一铭像一只恶毒的蝎子,咧嘴笑起来的时候露着一口发黄的牙。
赵淇的鼻尖仿佛闻到了之前还在家里住的时候,赵一铭因为药物刺激呕吐时,空气种弥漫着的食物**的气味,他忽然特别想吐。
“呕!”赵淇紧紧地捂着嘴,所幸的是他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干呕。
“赵淇,你没事吧?!”柘城紧张地去看赵淇的情况。
“没、没事,”赵淇强忍心中的恶心,“你先回家,我把这边处理完就回去。”
“我和你一起吧......”柘城不放心赵淇自己面对赵一铭。
“喂,”赵一铭喊柘城,然后那拐杖指了指赵淇,“要想让他清净也行,给我找个保姆。”
“你做梦!”赵淇好不容易忍住的恶心感又开始往上窜。
“你继母照顾你这么多年,对你就算没有情,也有恩。你老说不欠我的,你不欠她的?你要是真想和我们划清界限,就把云琴的恩一并还了。”
“我欠你们的早就还完了,否则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赵淇彻底怒了,冲着赵一铭吼道。
“呸!要不是你脏事儿做多了,小小年纪这个肾怎么会这么差?甚至连老子原装的都不如!”
赵一铭扒开衣服,漏出了做透析的造口,面上都是怨恨,仿佛这一身的病都是换了赵淇的肾造成的。
“你说什么?”赵淇不可思议地看向赵一铭,他知道赵一鸣的良心坏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不知好歹的地步。
“老子说错了吗?”
赵淇简直气疯了,冲上去就要踹赵一铭,“你也知道我当时年纪小?那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赵淇!”柘城紧紧地从背后抱着赵淇,不让他真的踢到赵一铭。
楼梯间里的动静很快把护士吸引了过来,“赵一铭,医院不准抽烟!”
“怎么回事?”吴锐听出了赵淇的声音,也赶了过来。
“我带赵淇先走,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专门干陪护的人,把赵一铭送回家!”柘城将赵淇抱在怀里,连着按了好几下电梯的下行键。
赵一铭一见医生和护士过来,立马收起了方才的嘴脸,换上了一副“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可怜相。
好在护士也多少听说了些赵淇的家事,知道赵一铭的德行,见吴锐给自己使眼色,就将他推离了电梯间。
“他为什么不去死?他为什么还不死?”赵淇的眼睛因为愤恨变得血红,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了好了,咱们以后都不见他了,你别生气。”柘城一下一下地拍着赵淇的背,半抱半扶地将赵淇带离了医院。
赵淇被气得不轻,回到家后也一直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直到夜幕低垂。
最后还是见柘城因为担心自己也没有吃饭,他才勉强喝了点粥。
其实之前赵淇还经常回去看望赵一铭的时候,赵一铭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话。
比如说“你这么长时间野在外面是不是找到金主了?”、“你是不是出去卖了?”等等,有时候就连赵江都听不下去,站出来骂赵一铭没有良心。
可是直到这次,赵淇才打定主意和赵一铭断绝父子关系。以后赵一铭无论过得再难,都是他咎由自取。
赵淇甚至动了离开厦门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赵一铭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柘城听进去了,赵淇无意间看到他在网上找靠谱的护工,价格给开到了八千一个月。
他一天站10个小时,才能挣3千出头,赵一铭一个手好脚好的人,却要花掉他两个多月的工资去请人照顾。
赵淇看明白了一点,只要和自己沾上关系的人,柘城都会管。
赵一铭是个无底洞,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哪怕被耗死,赵淇都只能认了,但是柘城不该被拖入这样的深渊。
从那以后,柘城给他分好的药,他要么扔到楼下的垃圾箱,要么就用冲到了马桶里,要么就是用纸包好塞到出租屋的床垫底下。
可能有几次的忘了及时清理,柘城收拾床铺的时候估计是掉出来了。
不怪柘城那么生气,每次出门前他都会问赵淇吃药了没,中午只要有时间都会打电话问,赵淇的答复都是吃了。
结果被抓个现行,即便之前他老老实实地吃药了,估计柘城也不太会相信。
赵淇知道,柘城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负担,但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个坎儿。
现在是买房,那以后呢,也割一个肾给自己?然后拖着残破的身体,再给赵一铭也养老送终?
谈恋爱就谈恋爱,绑定人家的后半生就太不是人干的事儿了。
中午赵淇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柘城的微信,说他回北京了,明天早上6点要执飞。
他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只回了一个,“注意安全”。
柘城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赵淇看着“正在输入”的字样跳了好几次,他这边才收到消息。
“我出国的事你怎么看?”
赵淇能猜到柘城想听到的答案,但他还是说了违心的话。
“我觉得挺好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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