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胡椒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强烈反抗,也可能是陆彻心里也清楚在桌上有多么荒唐,总归二人是去到了胡床上。

本齐齐整整的衣服落了一地。

君卿放弃挣扎,任由陆彻滚烫的呼吸灼烧过每一寸角落,骤然升起的温度把君卿烘烤得像一只熟透了的樱桃毕罗,散发着熟透了的甜美气息,君卿也渐渐沉浸在这场疯狂的亲吻中。

恍惚间君卿好像听见窗外雪化的声音,水声浸湿了窗台,却又不合理,正是隆冬深夜,北风刮呼啸怎么会有化雪水声?

正懵懵想着,她听见陆彻低沉沙哑的声音:“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

陆彻说着又把她吻住试图让她再次彻底沉沦。

君卿的手被他攥住乱放,君卿连忙红着脸挣扎,如同被烫到一样,迅速把手收回抬高。

只听男人低声笑了笑顺势十指相握把她的手压到床上道:“清清,我来了。”

......

君卿想到今天白日在厨房看见的胡椒,被横冲直撞研磨破坏,是了,要轻些慢些。

“轻些......慢些......”

陆彻终于稍稍放缓吻着她额角的汗道:“怎么?谁轻些?谁慢些?”

君卿被难住了,是谁?是要杀自己的人,是狗贼陆彻,但是自己不能说,她咬着唇不说话。

“清清,唤我明深。”

“陆彻......明深......”

被瑞碳烧得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陆彻亲自把热水抬进来为君卿沐浴。

任由身体滑入水中,君卿想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她太累了。

陆彻将她捞出擦拭时,她仍晕晕沉沉,嘴里念叨着什么,陆彻将耳朵贴近了,才从她饱满有光泽的唇里听见些许“胡椒......”

什么胡椒?

君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缓了许久才想起正事,也不知陆彻把草药找到了没。

任由竹喧进来帮自己穿戴好,也没心情吃些什么东西,只喝了几口热茶便往前厅走去。

竹喧脸颊飞红,不敢多看君卿,方才穿戴时她看见清姑娘手腕上有些痕迹,脖子锁骨上也有,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好意思往深里想。

昨日夜里主屋叫了两次热水,将军看似忙得整夜没睡好,今日晨间仍神采奕奕骑马出府办差事。下人们都说清姑娘命好,竹喧是最开心的,因为她觉得她自己也命好极了。

君卿正往前厅走着,就看见陆彻三步并两步大步走来,走到跟前,歪着头看着她邪邪笑着,冰雪未融,整个院子里明亮亮的,君卿能看见他发梢在身后扬起,明明昨晚还散在她身上的发梢。她心里仿佛有个大石头提了起来,忙低下头不看他。

陆彻牵过她的手为她暖手,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睡会?”

君卿低头看鞋尖上的雪道:“睡不着,便出来了,将军是出门去找草药了吗?”

陆彻心情极好,见她一直低着头,便松了她的手,双手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道:“自然!”

说完再次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君卿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她知道,太子在这次博弈中,已经输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太子坐实了这件事,不能让他逃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

二人在主屋落座,已经是午饭时间,一道道精美的饭食送上来,君卿见有自己喜欢的莼菜银鱼羹还有几道精致的清淡菜品,心中十分高兴。

陆彻为她夹了一块鸡肉道:“这味道你定喜欢。”

君卿纳闷,自己并没有多喜欢吃鸡肉,这个味道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夹起来闻了闻,胡椒?

“我听你昨夜困极了仍不忘念叨胡椒,想来你喜欢,特吩咐厨房为你做的,快尝尝。”

想起昨晚,又想起自己为何会困极了还念叨胡椒,君卿一下子冷下脸来把那块鸡肉扔到陆彻碗里,愤愤道:“将军喜欢吃多吃些吧,我没胃口。”

说完,只挑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沉默着吃起来。

胡椒胡椒,等以后让陆彻死前吃上一石臼的胡椒他就会知道胡椒研磨起来的时候有多难熬了!

陆彻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生气了,但是见她娇娇气,有点蛮横却像一只无害的小猫朝自己张开了粉嫩爪子,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陆彻又夹了一块胡瓜放到君卿碗里,见君卿闻了闻嚼了嚼吃完,心中开心极了,连忙又夹了一块酥山给她。

君卿见他如此殷勤服侍,心中很受用,暗道陆彻这人要是真学起察言观色来,不比宫里那些人精差。

吃了几口饭,君卿便开始盘问,“听说将军今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想必现在累极了。”

陆彻意味深长道:“确实是天没亮就出去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累。”

君卿见他又扯远了,赶紧圆回来:“还要恭喜将军把三车草药顺利截获,可若是将这三车草药原封不动送回京中......恐怕京中闻起来缘由,不好说。”

“自然,和亲车队里带了三车草药往敌国走,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更何况......”

"更何况我查到,被乌颌人掳走的京官,似乎与乌颌人有些渊源。"

君卿做不解状,“京官怎么会与乌颌人有渊源,难道说这个小京官想通敌卖国!”

陆彻道:“这可不是小京官,这是鸿胪寺卿。不过,就算他是大官,与乌颌人勾结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将军的意思是,这鸿胪寺卿背后有人指使?”

陆彻点头道:“且不是什么小人物。”

君卿见他心中有分寸,也知道他会查下去,便不再说什么安心吃饭。

陆彻心中波涛起伏,他好像触碰到了一点京中的秘密,这个秘密似乎会对君家皇朝有颠覆性的影响,这件事他到底该不该继续查下去呢?

看着君卿安安静静坐在身边吃饭的样子,再想起自己这些年征战,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心爱之人吗?

若是皇朝颠覆,又或者奸臣昏君掌控朝堂,那么自己打再多的仗,流再多的血也无用。

所以这件事他必须查清楚!

饭后,陆彻只陪着君卿说了会话便匆匆离去,君卿知道他要开始着手查通敌卖国背后势力了,心中十分欣慰。

正想小睡一会,却听见琼楼在屋外敲门。

“姑娘,这是将军嘱咐我专门为你买的新衣,说是裁的衣服今晨才叫铺子开始做,这些买的你先随便穿着。”

君卿看了看面料,虽比不上京中料子好,但也算说得过去,陆彻是花了心思的,只是这颜色太清丽,显得没什么气色,将就着穿吧。

笑着收下,又客套了几句。

琼楼说了一篓子客套话终于拐弯抹角说到重点,她状似不经意实则斟酌着说道:“我看姑娘也是极看重将军且又性子温顺,这很好,等到将军回京迎娶贵女,你与主母也能好好相处。”

回京娶妻?陆彻竟还在京中有亲事?那想来自己之前想着为陆彻与琼楼赐婚竟然差点好心做坏事拆散了一桩姻缘。

见君卿愣住,琼楼知道君卿被击中要害,连忙乘胜追击道:“姑娘也不必忧虑,京中宇文家二小姐最是端庄大气,名门贵族之后不会做那些欺辱妾室的事。”

原来是宇文家二小姐。这位二小姐自己在春宴上也曾同她说过两句话,端庄大气尚可,可是要说什么名门贵族之后却有些夸大了。

谁不知道宇文家虽是几大世族之一却已经落寞许多年,子侄不争气,只能靠嫁女儿维持外戚关系来保持家族荣耀,这样不思进取从内里开始烂的家族,也配称为名门贵族?

琼楼见君卿还不说话,一时摸不透她在想什么,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以清姑娘的烈性子,以后怎么闹且随她去,若是闹得将军厌恶了她那才正好。

刚要起身告辞,环视了一圈看见彩灯瓷瓶、香烟袅袅,一派奢华作风,便又说起来:“姑娘,我待在将军身边十几年,知道将军最厌恶附庸风雅之物,我劝你还是早些撤了这些,别惹得将军心烦。”

君卿失笑,陆彻厌恶风雅?那他浑身茶香味熏得仿佛自己跳了茶壶洗了一圈出来似的做什么?

他心烦?若是自己这精心布置他还觉得烦,那早早分开住,免得不懂得欣赏还弄乱了她房间。

“你多虑了,将军昨日还夸我布置得好。”

琼楼心道,正是情浓的时候,将军愿意忍着她哄哄,那算了,等以后得了将军训斥她自己知道什么滋味。

琼楼打了个哈哈又道:“那是我多嘴了,可是姑娘,我看纱橱也铺好了,到时候你还是少去将军胡床那边活动,将军行军多年,警惕性很高,最厌恶别人靠近他的床,平时换被褥都是平安去的。”

“这事我可都没告诉别人,就是怕你被将军训斥,这才与你说了,这么多年来跟在将军身边,我对将军的也算是了如指掌,以后有什么怕服侍不好的,你先来问我!”

君卿响起昨夜里自己在纱橱睡得好好的却被抱去胡床一顿折腾,越想越气,若不是看着琼楼有几分真诚,自己真的要觉得琼楼说的不是陆彻了。

“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将军有这么多讲究。”君卿咬牙切齿。

琼楼知道清姑娘这是有些醋了才阴阳怪气说话,心里竟有几分自豪高兴,是了,面对一个跟了将军十来年对将军了如指掌的丫鬟,清姑娘应该醋上一醋才对。

求收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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