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昭然二

两人一路骑马疾驰,赶在小秀出门前站在了小秀家门前。

小秀抬眼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又看向杨闻尘腰间的剑,停下了正在锁门的手,低垂着眼睛,轻声道:“二位大人还来干嘛?是来抓我的?”

“小秀姑娘没做错事我们为何抓你。”张忆安道。

小秀似乎对张忆安这个回答颇为意外,她抬起头,看向二人,又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二位大人又是来套我的话?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王颂。”

张忆安道:“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情,不知小秀姑娘能否让我们进去说话。”

小秀迟疑一下,还是将锁子打开,让二人进来。

杨闻尘一进门,便转身把门关了,问道:“小秀,李彪的头颅你藏在哪里。”

小秀似乎早有预料,平静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张忆安从怀里掏出册子和那张纸递给小秀,小秀摇头道:“我不识字。”

张忆安只好给小秀念,两人给小秀讲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事情讲清楚了。

“所以小秀姑娘,你把李彪的头颅交给我们,仵作检验后,只要证明李彪死因是钱三的那一板砖,你们的罪责也会减轻点。”杨闻尘道。

小秀看起来很是犹豫,张忆安拿过院里的椅子安抚小秀坐下,自己蹲在小秀眼前,几乎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小秀姑娘千万不要犯傻,王颂在大牢已经命悬一线了,那大牢闷热难耐,你早一日说出来,王颂便少受一日罪啊。告诉我,钱三所说的抢劫的那户人家是不是你。”

小秀浑身发抖,抹着眼泪终于缓缓道:“是我,是我家。”

杨闻尘亦蹲下身,道:“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李彪在外赌输了钱,又喝了点酒,他回来看到我做的饭,说我只知道给他吃草,说着拿着菜刀便要砍我。”小秀抹着眼泪道。

“我害怕他,便躲了一下,那枚荷包露出来被他看到,他一把扯过荷包,说我在外和别人有染,那枚荷包就是证据,说着便过来拉扯我。我急了便拿椅子打了他一下,他还拿着刀说要杀了我,我便逃到另一个房里躲着。”

“好半天没动静,我拿了把剪刀防身,想出去看看他是不是睡过去了,刚一出门,便见一个黑影站在院里,看不清是谁,但绝不是李彪,我便吓得叫出声来,那黑影见我呼救,便逃走了,我躲进房里吓得一夜未出,清晨听到屋外王颂在叫我,才敢出来,出来时李彪已经满头是血的躺在那里,没有动静了。”

“于是你以为是自己拿椅子不小心杀了李彪,就和王颂一起将李彪分尸?”杨闻尘问道。

小秀点点头,张忆安道:“那王颂如何被抓?”

小秀掩面哭起来:“那日,我们偷偷将尸体扔在河里,没想到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官兵来了好多,他和我说,让我好好活着,他故意穿着血衣在附近游荡,果然被抓了,他以为是我杀得李彪,他想替我顶罪。”

张忆安道:“小秀姑娘,你现在把李彪的头交给仵作检验,王颂还有一线生机。”

小秀起身,拿起一把小锄头,在之前杨闻尘觉得不对劲的那块地上挖,不一会便挖出一个木箱子,里面果然是李彪的头颅。

张忆安正要伸手接,被杨闻尘抢先一步接过,抱在怀里。

小秀道:“麻烦二位大人了,小秀感激不尽。”

张忆安道:“小秀姑娘且宽心,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官府,你就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二人又一路飞奔,赶去官府,张忆安骑着马大声道:“闻尘拿得下吗,换我拿吧。”

杨闻尘道:“脏,还是我拿比较好。”

二人到了官府,正好范洲也在那里,范洲一见杨闻尘便出言讽刺道:“杨大人如今停职还往官府跑,真是忠于职守。”

杨闻尘冷笑道:“那也没有范大人尽心尽力,虽不在县衙当差,可还是日日都过来盯着,像是在怕谁似的。”

范洲从鼻子里哼一声,道:“杨大人伶牙俐齿,我可说不过。”

他转头看到张忆安乖巧的站在杨闻尘身后,范洲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忆安道:“又是你。”

张忆安马上假笑迎合道:“又见面了,范大人。”

范洲马上把脸扭到一边,走到案边拿起一把弓箭在手里打量,杨闻尘也不说话,抱着把箱子放在一旁的地上,拿起一块绒布认真的擦拭剑身。

范洲见杨闻尘迟迟不开口,心里不免打鼓,以为杨闻尘憋着什么坏心思,他放下弓走到杨闻尘身边,夺过杨闻尘手里的布道:“杨大人什么事说罢,不要告诉我你专程抱个破箱子来县衙,就是为了在我眼前擦剑。”

杨闻尘道:“范大人允许我说?”

范洲翻了个白眼道:“就是我不让杨大人说,杨大人就不说了吗?你杨闻尘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杨闻尘真诚道:“那确实没有。”

范洲不耐烦的把绒布随意往桌上一扔,脸上越发焦躁,他道:“杨大人说罢,别和范某说闲话了。”

杨闻尘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道:“我是给范大人送礼来了,相信范大人看着我送的这份礼定会不胜欣喜。”

范洲将信将疑,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杨闻尘,杨闻尘依旧挂着一个看不出深意的笑容,再看张忆安,安静地站在一边,保持着假笑,范洲总觉得其中有诈。

“范某无功不受禄,还是请杨大人带回去吧。”

不出杨闻尘所料,范洲拒绝了,不过这正合了杨闻尘的心意。

杨闻尘道:“既然这样,我只好送给别人了。”

杨闻尘走到院里,今天恰是周然带着人当值,杨闻尘冲周然招招手,周然立马带着一队人小跑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杨闻尘道:“有两位热情的村民,今日早起上山采集日月之精华,忽见前方有异动,苦寻之下获得此箱,赠与范大人,范大人不要,那便送给你吧。”

周然道:“定是贵重之物,周然万不敢承受。”

队伍里冒出一个人,面脸笑容极尽猥琐之态,他搓着手挤到前面说:“周大人既然不要,那就给小人吧,小人愿意要。”

杨闻尘撇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那人殷勤的笑道:“我是范大人的小厮。”

话音刚落,杨闻尘便笑看着那人道:“哦,范大人的小厮,那不行。”

张忆安把箱子递给周然,向周然眨眨眼道:“既然杨大人给你了,你便收下,正好打开也让大家看看。”

周然茫然地接过箱子,看看杨闻尘,杨闻尘肯定的冲他点点头,周然正要打开,杨闻尘突然按住周然的手,回头冲范洲道:“范大人当真不要?这要是打开可就是周然的了。”

范洲摆摆手,不耐烦道:“不要不要。”

杨闻尘松开了周然的手,道:“打开吧。”

周然把箱子放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人看着那箱子,范洲也有些好奇的围上来探着脑袋偷看。

箱子打开,一个黑布的包裹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一阵腐臭味熏得一圈人后退不止,张忆安忙掏出扇子,为杨闻尘和自己扇了扇。

范洲捂着鼻子退的远远的,嘴里还嚷嚷道:“这是杨大人研究的什么毒药吗?幸好本官没收,杨大人这是想害我啊。”

杨闻尘微微一笑道:“杨某岂敢在县衙投毒,周然打开它。”说罢把自己的手套递给周然。

周然被熏得眼泪直流,带着手套颤颤巍巍的揭开黑布,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人头。

周然惊得起身指着箱子结结巴巴道:“大人,这,这,这是......”

范洲在屋里嚷道:“怎么样周然,你家大人早起给你捡了牛粪当礼物,你快收下吧。”

周然还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味道散了许多,众人又重新围了上来,一人惊呼:“这是个人头!”

范洲一听,忙从屋里跑出来,往箱子里一看,果然是一个人头,不过已经**不堪。

“好啊你,你带着人头闯进县衙是何居心?来人来人,把杨闻尘拿下。”范洲指着杨闻尘大声喊道。

杨闻尘道:“范大人先别着急,听我说,各位,这个人头正是抛尸案没找到的人头。”

范洲皱眉道:“当真?”

杨闻尘笑着看着范洲道:“范大人,千真万确。”

范洲哼一声道:“杨大人真是好本事,明明已经停职,却还能找到抛尸案丢失的人头,我想我可能已经派人警告过二位,不要再查了。”

杨闻尘笑道:“自然没有范大人有本事,千里飞箭,真是好锋利的箭,好精湛的箭法。”

范洲脸色变了一下,道:“在下听不懂杨大人在说什么。”

杨闻尘从怀里掏出箭头扔在范洲脚下,道:“范大人做事不干净怎么替王爷办事呢?”

张忆安悄悄问道:“你什么时候带上这个的?我竟没发现。”

杨闻尘狡猾笑了下,伏在张忆安耳边小声道:“刚从屋里随便拿的,箭头都长得一样,管他呢。”

张忆安偷笑一声道:“还是闻尘有办法。”

范洲一脚踢开道:“杨大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周然道:“两位大人别吵了可以吗,我们还是先关注一下这个头吧。”

杨闻尘放松下来笑道:“我可没和范大人吵架。”

范洲耸耸肩:“我也没吵。”

张忆安忙打圆场道:“既然没吵,那我们来看看这个头吧,哎呀,这是谁的头啊。”

范洲白了张忆安一眼,道:“闲散人员退后。”随后上前看了看道:“看这**程度,时间上确实和抛尸案对得上。”

转而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满脸堆笑拍了拍张忆安的肩膀道:“宁王府感谢这位热心的村民,谢谢你送来这么重要的证据。”

张忆安还没来及反应,杨闻尘一把把范洲的手从张忆安肩上推下,又很嫌弃的替张忆安拂了拂肩上范洲碰过的地方。

杨闻尘道:“这位热心村名的证据是送给县衙周大人的,与你宁王府什么相干?”

张忆安点点头道:“是啊,范大人你刚才自己说不要的。”

县衙门口围了许多百姓,杨闻尘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既然范大人这么想立功,那便算是范大人找到的,只要快点破案,还百姓一个安宁,杨某让出这个证据又何妨。”

范洲气的脸色涨红,他道:“杨大人停职期间还查案又该当何罪?”

杨闻尘道:“是,我只是想还百姓一个安宁,况且这个是这位张公子找到的,不知如何处理才找到在下的。”

张忆安点头道:“是是是,我一个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个啊,都吓坏了,只好找杨大人了。”

范洲道:“那你们又如何证明这个头是抛尸案的?”

二人还未答话,人群里传出一声:“我可以证明。”

众人皆朝门口看去,说话的人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在县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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