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拉钩

云烟边念叨燕楔玲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飞舟,放在地上,右手手捏决念了一句,飞舟忽的变大,悬浮在地面上。

宁安领着四个小孩上飞舟,把他们送进房间里。然后和云烟抱胸瞪着燕楔玲背着昏迷的金发男孩上了飞舟,安置在了飞舟的房间里。

出了房间,两人左右围夹着燕楔玲叉腰谴责她。

“师姐你怎么又要捡人回去!”

“师姐你不是说好不捡了吗!戒律堂的老头又要教训你了!”

“师姐!戒板是不够疼了吗!…”

燕楔玲捂着耳朵缩头“我认错嘛我认错!”

态度诚恳,但不改。

三人开始吵闹,突然房间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有人摔倒的声音。

三人安静了一瞬,燕楔玲抢先道:“你们先去启动飞舟吧!快去快去!”

云烟和宁安对视一眼,一起走了。

云烟和安宁走了以后,燕楔玲先敲了敲门,才慢慢推开门,先探了半个身子。

金发男孩已经醒了,应该是想要走下床,但是身上又伤又病,支撑不了摔在了床边,金色的头发落在床沿边,落在地上,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恐惧,盯着进来的燕楔玲,像失去庇护的幼崽。

燕楔玲鼓着脸,看出了男孩的害怕,慢慢的走进来,没有关门,阳光半洒在地板上明媚又温暖。

“你醒啦?这里已经安全啦,我们是来救你的。”

燕楔玲说着慢慢走近男孩,男孩没有抗拒,接着她又坐了下来,坐在地上,在男孩的旁边,握住他的手。

男孩瑟缩了一下,燕楔玲柔声说:“没事,不用害怕。”

男孩低头看着被燕楔玲握在手里的手,没有说话,金色的头发长长的垂下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像个可怜的小动物。

“我叫燕楔玲,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燕楔玲的问话,男孩抬头,蓝色的眼睛像盛着湖水,他抿着唇,目不转睛的看着燕楔玲,想要看清她眼中的情绪。

燕楔玲眼里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对他的不同表现出异样的眼光,她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家里闹脾气的弟弟一样。

过了许久,男孩终于开口。

“荻秋”

说了第一句话以后,再接下来就好开口多了。

“…我…没有家人。”荻秋又低下头。

“没有家人?你的家人发生了什么吗?”

燕楔玲歪过头,想去看荻秋的眼睛。

“…他们……他们都因为战争去世了。”

“节哀顺变…”燕楔玲轻轻说着,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这显然是个很让人怀疑的回答,荻秋的金发告诉了燕楔玲,这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虽然现世异人和明夏也多有往来,但是这样干净的金发加蓝色的眼睛普通的家族也是不会拥有。但是荻秋不愿意说,再追问了会起反效果,燕楔玲也没有再追问。

“那只能让衙府带你去善堂了。”

“我----”荻秋说了句什么,声音太低,燕楔玲没有听清。

善堂,他不想去善堂,他想要留在女孩身边,没有由来,只是溺水的人像抱紧河里的浮木一样。

“你说什么?”她把耳朵转过来,想要听得更清楚。

“我…我不要去善堂!”荻秋说出这句话,眼眶泛红,就像不是要去善堂,而是从此远离了家一样。

“我不想去善堂…我……我想跟着你走!”

荻秋的眼泪跟着话音一起落了下来,在被匪人抓走时他没哭,身上带着伤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时他也没哭,但是此时,说到要离开眼前这个女孩,要松开这只紧握着的手,看不到这双清凉的眼睛,他无法控制的悲伤,就像人又跌回了深水里。

他不能离开她,不能回到那个残酷的现实。

燕楔玲看到他忽然哭起来,顿时手忙脚乱的抓着自己的袖子去抹,但是才抹了一下就发现荻秋脸上出现了一道黑印子,才发现自己这脏布衣还没有换下来,又把手收了回来。

“诶!别哭别哭!我不送你走,不送你走。”

燕楔玲手忙脚乱的安抚荻秋,但是他的眼泪还是跟雨一样落下来,燕楔玲最后只能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一边喃喃的哄他,等他哭走心底的难过。

“不送你走,不送你走…不要难过,不害怕…有我呢…”

荻秋的眼泪渐渐平息,他打了个噎,但是也没有忘记问。

“你…你真的…不送我走了吗?”

燕楔玲举起手,睁大眼睛说:“我不送你走了,真的,骗你是小狗!”

“那…那你跟我…跟我拉钩。”荻秋眼泪又在断断续续的淌,抽抽嗒嗒,举起手伸出小拇指。

燕楔玲伸出手跟他拉钩,小拇指牵上荻秋的小拇指,大拇指和大拇指相印。

感受手指间的温暖,荻秋心中一直坠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哭得精疲力竭,眼睛一闭整个人又干脆利落直直的倒在燕楔玲怀里。

“?!”燕楔玲赶紧扶住荻秋,又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荻秋身上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情绪又起落了一场,缓下堵着胸口的气后,已经是昏睡过去。

这时候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飞舟启动了,风刮过开启的房门发出呼呼的声音,能感觉到飞舟慢慢上浮。

燕楔玲把荻秋重新安置在房间的床上,半盖上了被子,用手掖了掖床角,伸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黑印子,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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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和宁安正在船首的房间里,云烟拿着舆图对着飞舟行驶的方位,宁安抱着手臂靠坐在屋子的长椅上,看着燕楔玲走进房间。

“师姐!又要捡人回去了吗?”宁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满。

“这回去我们又要被戒律堂的老头罚了。”

没错,是又要受罚

燕楔玲跟宁安和云烟三人一去下山执行门内事务不是一次两次了,对燕楔玲的性格也有了很多了解。

在相处之前还以为会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毕竟风雨阁里对这位小姐行事的传言很多,比如小时就喜欢偷跑下山坑蒙拐骗,还把外人不合规矩的带回山上,经常把戒律堂的老秃驴气的跳脚,三天两头往阁主那喷口水。

之后熟识了发现这个师姐并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很多时候反而很亲切,像邻家的姐姐,但是后来发现,燕楔玲对自己有些决定异常的倔强,那时候才会突然显现出来让人咬牙切齿的刁蛮。

简单来说就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

比如现在,燕楔玲就笑眯眯的坐到宁安的旁边,伸手顺了顺宁安的头发,被他不轻不重的拍开后

燕楔玲只能收回手叹气,眉毛皱起,说道:“师姐还是不忍心,心怀大爱,见不得别人孤苦伶仃的。”

看起来是在服软道歉,其实她根本不会改变决定。

燕楔玲不是第一次捡人了,从小时候十岁第一次偷偷下山的时候,就带回了一个瞎眼的小姑娘。

当时全阁上下还通传了一通她的事迹。

风雨阁是性质比较特殊的情报阁,虽然也是入世的门派,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可想而知燕楔玲的行为肯定是遭到了很大反对,就算是阁主的女儿也不能免罚。

最后的结果他们外人知道的就是阁主轻飘飘的说“既然自己犯的因,就要自己承这个果了。”

不知道这父女俩背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年仅十岁燕楔玲就第一次在戒律堂连挨了七天戒板,中间肯定少不了一些蒙混过关的把戏,但是也是大小姐实打实的挨了好几顿罚。

即便如此现在燕楔玲的名下已经挂着三个小萝卜头做记名弟子了,意思是她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挨过 21天的戒板。

而且她也是阁里最年轻的“师傅”戒律堂的老头到现在每次看到她都吹胡子瞪眼。

如果现在再带回去一个,那就是四个了,再喜提七天戒板,宁安和云烟不用想都能看到戒律堂老头生气的脸,和双手挥舞的戒板。

宁安翻了个白眼“师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拿这些话来敷衍我!”

云烟比对好飞舟的方位,收了舆图,哼了一声说“谁说得了心怀大爱的燕师姐,等师姐回去自己去领戒板吧!”

燕楔玲眉毛跳了跳,感觉后背又在疼了,喃喃说“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

师弟师妹对师姐的控诉没有起到效果,三人只能转头聊好接下来的安排。

三人聊完后,各自回房间休整了。飞舟设有专门的储水房间,燕楔玲拿着木盆接回一盆水,给自己擦洗了一趟,把脏衣服脱下来,换上了风雨阁的服饰,手腕腰间束上了黑带,头发也用黑带束了简单的高发,十九岁的少女身姿生得高挑,领口的银色云纹衬得一双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并无配饰,整个人干净利落。

拿着木盆出了房门,她又接了一盆水,来到了荻秋的房间,荻秋还在沉睡,金发从床头垂下几缕,燕楔玲轻轻放下水盆,又从储物袋另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放在床尾,然后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荻秋的肩膀。

“荻秋?醒醒,要起来了。”

荻秋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眸,黑衣黑发的少女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嘴角微笑,还有让人安心的日光映在窗纸上。

“我能一直呆在她身边吗?”荻秋突然没由来的这样想。

燕楔玲看着荻秋眨巴的蓝色眼睛,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

“这样的温暖能一直是自己的吗?”荻秋默默的想

“我们准备到城里了,你先起来洗漱一下,换件衣服,等会我们带你去见一下城里的医师。”燕楔玲又指了指床脚的衣服“衣服在这里,是我的,可能有些长,但是先穿着吧,等会进城再给你买一套合身的。”

十九岁的燕楔玲身量长得比十五岁的荻秋要高挑半个头。荻秋坐起身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穿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想到之前自己晕了又晕在燕楔玲身边的事有些脸红,赶忙说:

“好…的,我…我马上就起来换。”

燕楔玲看着荻秋微红的脸蛋,有些好笑,就又笑眯眯的说:

“身上的伤怎么样啦?要不要姐姐帮你收拾呀?”

荻秋听到姐姐两个字怔了一下,听到燕楔玲说要帮他收拾马上涨红了脸,轻轻揪着自己的衣领子说:

“不…不用了,我的伤没有那么疼了,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伤在肩膀,是在逃跑的时候被匪人划伤的,燕楔玲昨晚给他喂了风雨阁里特配的伤药,睡了两趟,已经结痂了,只是后续还是需要去医馆看看。

“那姐姐先去外面等你了,好了就出来吧。”

燕楔玲走出去,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对面的围栏边,手搁在围栏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心里想着:“真可爱的小孩啊,还会脸红。”

荻秋坐在床边,看着门上映着的影子,揪了揪衣摆,低声的念了一句。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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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距离城镇一里外的地面收了飞舟,虽不是现世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飞舟贸然行进城中还是不妥当,在偏远的城镇是没有飞舟停摆的区域的,几人也不想多生事端。

荻秋换上了燕楔玲的门服,确实是有些长,上衣下摆垂到了膝盖,黑色的衣服衬着白皙的脸和金色的头发更灼眼了,蓝色的眼睛宝石一般缀着,像个精致的娃娃。

娃娃荻秋一出门就拉着燕楔玲的衣摆跟着走,她去哪他就去哪,宁安和云烟看着燕楔玲身后的小尾巴,两个人邹着眉一副牙疼的表情。

宁安带着其他四个小萝卜头和云烟站在一边,等燕楔玲和荻秋也下了飞舟,云烟上前施决把飞舟缩小收回储物袋,宁安看着躲在燕楔玲身旁躲避视线的荻秋,说:

“师姐,他是不是有点太招眼了啊,你确定…”

宁安的本意是想问燕楔玲真的打算好带他回阁里了吗。但是燕楔玲听了他的前半句话,回头回头看着荻秋,抬起来一只手打断了宁安的话,坐思考状,说:

“嗯……我想想.....”

荻秋听着话头转向他,看着燕楔玲的眼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突然看到燕楔玲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兜帽和一条黑束带。

“差点忘了。”

燕楔玲一边说一边把荻秋的头发束起来,利落的把他的头发编成一个辫子,然后把辫子在他的脖颈边绕了一圈,把发带扎紧,又把兜帽轻轻的盖在荻秋的头上,兜帽一下子盖住了他的头发,只能看到像金色丝带一样的发辫和若隐若现的蓝色眼瞳。

“嗯!这样就可以啦!”燕楔玲玲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品,然后笑眯眯的又在发愣的荻秋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这样就没问题了!”燕楔玲回头满意的跟宁安说:“走吧。”

宁安看着燕楔玲的动作,看着师姐满意的表情,话只好咽回了嗓子眼,觉得更牙疼了,他只好转回头跟在了燕楔玲后面。

荻秋手还是牵着燕楔玲的衣摆,攥得更紧了。

重点预警:新人作者。

因为背景是从小认识的两个小孩,所以角色前期会比较柔软,会哭会闹,不会太深沉(?) 最多是乖巧懂事的小孩的程度,女主的话会有些大姐姐的设定,但是十九岁和十五岁没错!!(作者被打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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