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青梅竹马

“初儿?他如今在监政司中做御察使,你怎会先想到他。”

良月也忍不住问道:“是啊公主,你为何不去找大人帮忙,有了大人的帮助,做任何事不是都容易些吗?”

霍知朝躺在床榻上沉思良久,还是放弃说:“我也想过,只是贺瑜清如今权倾朝野,他早已奉了父皇的命令辅佐知年治国。有了他的帮助自然是好的,不过权势越大才越令人惧怕,我不能肯定他会站在我这一边,也不敢去赌。若是有一点差池,我就很难再有翻身之机了。”

“师父。”霍知朝摸索着拉住喻声的手说:“我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喻初身上,我也算是同他一起长大,加上您又是他的姑母,就算是他不肯帮我至少也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喻声听着也觉着有几分道理,便开始琢磨着给他们两个见面的地方。

“这样阿朝,我平日里喜静,之前在郊外建了一处竹屋,地势偏僻鲜有人烟,明日我便让初儿同你在竹屋中会上一面。只是...”喻声思索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几句。“只是初儿长大后和小时候的性格有大不同,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放心吧师父,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努力试一试的。”

霍知朝见事情开始朝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心中的高兴开始溢于言表。殊不知还有更顺利的事情在后头呢。

“你当真愿意,不再好好想想吗?”

霍知朝第二日一早便出府去竹屋中等着喻初,不多时喻初也如约出现,当霍知朝刚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时,喻初就爽快地答应了。这倒使得霍知朝有些惊喜地不知所措了,她心里一箩筐的说词还没来的及说出,喻初就同意了?!

喻初看出霍知朝有些吃惊就眉眼弯弯地对她笑道:“怎么,公主这是不相信我吗?”

“并非是不信,只是喻初我得提醒你,这件事情若是做成了我必保你一生无忧,若是做不成而被人发现,只怕是你要同我一起以逆臣之名被载入史册了。”

“能同公主一起被记上史册也不算什么坏事。不论是公主还是霍知年做皇帝,这江山不都是姓霍。同样我跟随谁也都是在对霍家尽忠。既然公主肯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呢。阿朝?”

霍知朝听见喻初叫她“阿朝”,她的心里那份担忧就像是被一阵清风吹散了,言语中也没了方才的生疏感。她轻呼一口气说:“可让我担心了好久,听师父说你与小时候变化很大。我们也许久未见了,就怕你忘了我这个朋友。”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喻初满眼笑意地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他的心还同昨夜一般欣喜。

昨天夜里喻声告诉他霍知朝要与他见面的消息的时候,喻初比遇上重案还要激动万分。他们已有两年未见了,最近一次得知霍知朝的消息还是在她大婚的时候。他那几日偶感风寒不宜出门,便无奈推了执令府送来的请柬,错过了与她相见的机会。

喻声在给喻初传话的时候,同样也提前说明了霍知朝求他帮忙的事情。刚得知霍知朝有意想要夺位,喻初心中有些讶异。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历朝历代也唯有过周皇后曾因先皇驾崩而代政,现在朝中连女官也少之又少。

他儿时常常跟随喻声偷偷入宫,与霍知朝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对于她身世经历也甚是了解,所以喻初也只是讶异了一瞬便明白了霍知朝为母复仇和想要权势的野心,总之这次他定会好好助她。

“那阿朝你想让我如何做?”

霍知朝眉尾轻挑,脸上的神情变得冷然,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我想要知道如今朝堂上的形势,以及你要帮我时刻紧盯住霍珩之的一举一动。”

“第一件事倒不难,我们监政司里的档案录中都会有政事的记载。就是和康王怕是不易对付,他如今称病连朝政都很少参与,应当是想借此让衍帝打消对他的戒心。”

事实也是如此,皇宫中的皇子都如同霍知朝一般对霍珩之抱有敌意,因为他够暴戾狠毒,也擅长掩去自己的野心。在外人看来,霍珩之从样貌到才学到言行无一不是做皇帝的最优选,只是若那日圣旨宣读的人选真的是他的话,霍知朝和一众兄弟应当早与璟帝在九泉之下相遇了。

“对了阿朝。”

“嗯?”

喻初见着霍知朝眉头紧锁便想着转移个话题,他望着霍知朝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可有起色了。”

霍知朝想了想还是摇头,倒不是说喻声给她治疗了十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现在灵草的作用才刚开始显效,她近几日虽说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隐约着能感受到光的存在。只是希望越大就怕失望也越大,总之在眼睛真的好起来之前还是保密为好。

喻初怕她落寞就安慰她说:“阿朝你不必担心,我想姑母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治好你。再说了就算是看不见又有何妨,我们都会是你的眼睛,为你清除前路的障碍。”

霍知朝听着这话心里也有了一些慰藉,不过她现在根本无所谓自己是否能看见,就算是会遭到他人异样的眼光,也都毫不在意。霍知朝觉得只要她不将眼盲视作心中的那根毒刺,那么世间的任何风言风语都不会成为打击她的利器。

但她还是向喻初道了感激。他们在竹屋里又聊了许久,大多都是谈些平日里的琐事,毕竟长久未见还是要好好叙叙旧的。

过了许久,太阳慢慢从东边升到头顶上空,把人影渐渐照成了一个圆点。眼看着快到午时了,良月便在外头提醒霍知朝时辰快到了,让她快些出来。

“喻初,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好,那你和良月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这里都是山路偏僻难行。”

快入夏了,阳光晒得人有些燥热,良月便撑了把伞将霍知朝扶进马车之中。喻初就这样一直站在岸边看着她们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其消失在山角边才转身回去。

霍知朝:“良月,快去扶我进去。”

马车刚到执令府门口,霍知朝便匆忙地让良月带她回屋内。今日贺瑜清会早些回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今早出去这么久才回来说不定会起疑心。

“公主这么匆忙是去哪了?”

结果不巧的是,两人刚走进前院就撞见了贺瑜清,他此刻正坐在石凳上借着树荫乘凉。

本来贺瑜清回府后未见着霍知朝就有些担心,怕她看不见万一在府外出了事就不妙了。于是他就让敬梧去问了桃叶,按桃叶所说此时她正应该在外头的铺子里采买东西,可是当贺瑜清看着良月手中并无任何东西,而且两人步速极快,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样子,他便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反观霍知朝听见贺瑜清的声音后,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停下了脚步。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她还是强装镇静地回了贺瑜清的话。

“在府里呆的久了未免有些无趣,便想着出去和良月一起出去走走。若是大人下次有空闲,我也可和大人一道同行。”

“当真!?”

霍知朝本想着蒙混过去便随口说了这话,结果她怎么听着贺瑜清的语气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大人想出去告诉我一声即可。”她对着贺瑜清尴尬地笑着。

贺瑜清起身向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听着他不断靠近地脚步声,霍知朝有些紧张地向良月靠了靠。

“公主,今晚我就有时间。”

“今晚!?”

霍知朝也没想到回旋镖来的这么快,她有些惊讶。却没想到贺瑜清居然直接从良月手中接过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往院中走去。

霍知朝现在更是满脑子都是问号,不知道为什么在霍知年登基之后,贺瑜清好像变得对她更主动了,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贺瑜清可是连拉她的手腕都觉得失礼的。

“今晚长街上有灯会,我想去看看。”

“灯会?可我看不见啊。”霍知朝装作委屈的样子,低着头弱弱地说。

贺瑜清刚刚有些激动,现在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于是赶紧停下向霍知朝解释。

“灯会上很热闹,我也是希望你去人多的地方,可以开心一些。”

“是这样啊,那便多谢大人好意了。”“可是你现在带我去哪?”

“已经午时了,公主不吃午膳吗?”

“哦好。”霍知朝松了一口气,知道贺瑜清没有怀疑自己后,就放心地随他一起去饭桌上用午膳。

霍知朝自从嫁进执令府以来,还是第一次同贺瑜清单独在一个桌上吃饭。平日里贺瑜清事务繁忙,两人吃饭的时间总是对不上,于是都是各自用膳。

霍知朝光数着盘子摆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就数了十几次,她皱着眉头想:到底是贺瑜清这么能吃,还是他把自己想得一顿能吃这样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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