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暗线明露

“那元歌前辈的功力岂不卓然于天外?”沈凛还有第二点想向云宿确认。

“那是自然,元歌前辈的功力高深莫测,公子也只不过习得了一二,便可畅入瑶观台府。我听公子说起过,之前那最后一位长生子身陷血池十四狱,也是多亏了前辈出手,才得以不惊动任何人逃离。”云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得意至极,但显然柳叙白就是长生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晓。

血池十四狱,沈凛自然清楚的不能再清楚,那是取血的地方,同时也贮存着大量的无色血原液,暗红色的冷泉环绕,外加奇门之术造成的十四座相通的密室,每一座之中都有重兵把守。

破绽出现了,沈凛挑唇一笑,外人不知血池十四狱,但他却明白,要想凭一人之力不惊动任何人将柳叙白从那里带走,完全不可能,血池十四狱的设计思路便是无回头路,每向前走一入一间密室,设置在密室下的机扩就会旋转错开,将之前的门全部堵死,只能向前走。

就算元歌用了障目咒或定身咒等任何方式逃过守卫的眼睛,但血池十四狱的出口就是紫微宫,而且出去的行径要贯穿三司命的住所。

若是元歌大举杀戮或肆意破坏突出重围,沈凛是相信的,但想要带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从瑶观台府离开,那必不可能。

这只能说明,元歌所谓的救人,只是个借口,他应该是与三司命中的一人达成了共识,是那个人放他离开的。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元歌一手控制着北渊盟,一手又与河洛城勾结,这手段路数与在现实的毫无二致,这下沈凛可以完全确定,元歌就是这一次的始作俑者。

“原来如此,北渊盟真是卧虎藏龙。”沈凛假意称赞道,谈话间,炉水三沸尽过,茶已烹好,云宿用茶勺舀了一勺茶汤放入一旁的茶盏内,然后递送给他,“请。”

沈凛低目看去,清褐色的茶水中漂浮着一两片未被滤去的茶叶,他将茶盏抵唇,便看到云宿一直等待着他喝下去,沈凛大概也猜的出,这棠梨煎雪中多半被下了料。

但他还是饮下了半盏,然后缓声对云宿说:“这么好的茶,可惜了。”

“可惜什么?”云宿继续用茶匙轻弄着茶水,“沈圣子是想说我烹茶水平不佳,糟蹋了这名品吗?”

“确实有些糟蹋,如果想让我喝下纳千言,云盟主大可直说,放在这上好的茶汤之中,有些暴殄天物了。”沈凛转动着盏中剩余的茶水,轻笑之余将其一饮而尽。

云宿的手停了下来,他将茶匙放在一旁,然后端坐在主座之上,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高冷万分,“没想到你对药理也精通一二,是云宿班门弄斧了。”

“云盟主对我用这种审讯药物,是想让我说什么?”沈凛也将面色冷了下来,除了柳叙白,他并不想惯着任何人。

“你对公子,打的是什么心思?”尽管云宿尽力的掩藏了杀意,但是沈凛却能感受到他随时有可能暴起给自己一掌。

“我喜欢他,可以吗?”沈凛在说完这句后,云宿直接拍案而起,方才的风度荡然无存,他狠狠瞪着沈凛说道:“你不过才见了他几面,就这么轻易谈喜欢?”

沈凛读懂了云宿这句话,言下之意便是说自己是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但他能从云宿的反应中看出,这家伙应该对柳叙白也是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会用纳千言这种吐真剂让自己说实话。

但看沈凛喝下纳千言后回答依旧淡定,没有触发任何不良反应,云宿便知道他没撒谎,但这也让云宿感到不安,他跟随柳叙白多年,平日除了谈论盟中之事几乎不与他随意搭话,加上柳叙白一向性格阴晴不定,自己更是添不了一句嘴。

沈凛与柳叙白不过两面之交,二人立场本就对立,但柳叙白却轻易相信了这个人,还答应了与他合作,抛开北渊盟与河洛城之间的恩怨,这种特殊的对待让云宿心里很是不爽。

“云盟主好生奇怪,你身为北渊盟的最高统领,最担心的竟不是我来此地的意图,而是我与公子的关系?”沈凛的话中带刺,故意讽刺云宿心胸狭窄。

“公子在北渊盟的地位无人能及,你接近他,难道我不应该怀疑吗?”云宿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

沈凛那管他这些,轻蔑的看着他说道:“别把我想的和你混为一谈,我钦慕他自会大方的说出,你若也倾心于他何不坦言告知,难不成他身边出现一个人,你就要寻个理由除掉吗?”

“别人我定不会放在心上,你不一样,你是河洛城的人,我不信你就是因为这一个荒唐的理由接近公子。”看样子云宿今天就是为了难为自己而来,沈凛正巧最近手痒的很,反正柳叙白不在,如果这个云宿再没完没了,他十分愿意痛揍他一顿。

“那云盟主想怎么样?”沈凛单手按压这指节,为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冲突做着准备,云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右袖之中击出一条白绫,缠绕在沈凛的腰际。

正当他打算挣开之时,云宿身后又飞出几道白练,将沈凛的四肢紧紧裹缠,双手被迫高悬,云宿轻抬束在沈凛腰间的绫带,那绫带便顺势向着他的脖间绞去。“我不必猜你的动机,河洛城的人,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

云宿双手上下交错,将白绫抻直拉紧,沈凛肺内的存气正在被一点点的消耗,颈边动脉在白绫的压迫下血液堆积,导致他的脸充血泛红。

这个时候,沈凛的脑内正在盘算,是暂停时间逃走,还是直接召出沧渊剑给云宿来个出其不意?反正算下来,要付出的寿数都差不多,权衡之下,沈凛还是打算正面迎击,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快要被这个身份的设定憋屈死了,无力反击的状态实在是窝囊,云宿既然撞上来,就拿他开刀好了。

红莲业火刚燃起一个火星,沈凛身后便突然飞出一道银光,仔细瞧去,竟是一根冰针,云宿翻身闪躲,冰针擦着他的脸飞过,牢牢的钉在背后的屏风架之上。

“西林,你发什么疯?”云宿看着沈凛身后的来者面露疑色。

来者正是七杀堂的堂主繁西林,他身着杏色短打,干练至极,那副铁血的面容上刻着坚毅,修长有力的手臂上纹满了纹身,勾勒出他危险的气息。“盟主,河洛城的孽物,杀了多可惜,不如交给我们七杀堂审问,公子问起来,盟主也好交代不是?”

这个时候来解围,该不会他就是河洛城留下的暗线吧?沈凛心道,来的这么及时,恐怕一早就在旁边观探了。

见云宿未动,繁西林马上又开口道:“七杀堂的人一向做事不计后果,一时冲动伤了圣子,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留了台阶,云宿也见好就收,他确实不想惹柳叙白不高兴,所以便将白绫撤了回来,然后转身背负双手道,“人你带走,在公子回来之前,最好能给我问出来点什么。”

“是,盟主。”繁西林看了沈凛一眼,然后嗤笑道,“走吧圣子,去我七杀堂坐坐?”

沈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抢手,这圣子什么时候成了高危职业,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反正他也不想和云宿在这里拌嘴,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这北渊盟的人讲不讲道理?他跟在繁西林身后,一声不响的出了大堂。

七拐八绕的行了一段路,繁西林将他带到了三层的堂室内,他屏退驻守的兵卫,然后将门带上,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堂内刑具遍地,每一样看起来都森然可怖,有些刑具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沈凛也懒得继续装柔弱,身上的冷绝之息也铺散开来,越是这种场合,他越是不以为然,他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审讯椅上,右腿叠翘在左腿之上,脸上平静异常,“问吧,省了中间的废话。”这种反客为主的模样,让繁西林有些哭笑不得。

旁人进了七杀堂多数都吓得腿软,沈凛却自若的仿佛回了家一般,繁西林哂笑一声,“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最好能问点新鲜的,翻来覆去的陈述,乏得很。”沈凛显然是被云宿刚才的一闹,弄得的有些心烦,原本自己就一堆事情还没想明白,躲过一个伏今朝又来了一个云宿,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实在处理不来。

“那我问些你感兴趣的。”繁西林手指轻抹唇角,然后慢声而道:“司命要的忘川水,你打算怎么探取?”

“诱供?这就是七杀堂的审问方式?”繁西林的话确实让沈凛有了精神,但仅凭这一句话,他还不能确认繁西林的身份,万一有诈,让幕后的暗手跑了就得不偿失了。他手抵着太阳穴闭目而道。

“还挺谨慎。”繁西林见沈凛不信,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那盒子中发出轻微的嗡鸣之声,沈凛感觉自己手腕上的银镯正配合着一起颤动,他马上知晓了盒子内的事物,是母煞蛊。

“子母煞只此一对,这下你可信我是尚司命派来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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