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秉轴持钧

“都坐到了堂主的位置,还甘心给尚唯轩效命,真是忠心不二。”沈凛的话语中满是挖苦之意,繁西林却毫不在意,“各取所需罢了,我也并非完全听命与他,若公子能给出我更好的条件,要我背叛尚唯轩也不是不行。”

只论价码,不论人情,虽然沈凛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但是此刻繁西林的属性倒成了事情的转折点,不妨听听看,他想要的是什么。“贪恋财权还是沉迷女色?再无非就是无色血,河洛城能给你的不就是这些吗?”

“作为圣子,你居然不知道河洛城的秘密?”繁西林听完他的话颇感意外。“你在河洛城待了那么久,他们都没同你说过人屋吗?”

人屋?这个词对于沈凛来说陌生的很,但从字面看起来,应该是个邪乎的玩意,但凡是个好东西谁会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这世间能补缺伤残的,一是长生子纯生血脉的无色血,但长生子下落不明,我加入北渊盟原本是听闻元歌前辈与长生子有过交集,所以来此探听消息,只可惜包括公子在内,都无人知晓他的下落。”繁西林说起这个时候有些灰心,不过沈凛倒是很高兴,因为越少人知道柳叙白的身份他就越安全,柳叙白的保密工作看来做的不错。

见沈凛听得入神,繁西林便继续说道:“其二,就是河洛城祭坛下的人屋,施子懿深谙秘术,做了很多实验,包括造出你这个类长生种,但他最伟大的成就,是创造了人屋。”

听到这里沈凛依旧不知人屋到底有何效用,繁西林便耐心的向他解释,具尚唯轩说,人屋乃血肉所铸,如同母身胎腹,将人置于其中修复十月,便断肢可长失牙再得。

但人屋全貌除了施子懿谁也没见过,因为通往祭坛地下的路早已被尘封,尚唯轩和水湘之不懂这些,虽然知晓人屋的存在,但未去干涉,他们之间泾渭分明,从不过多介入。

尚唯轩许诺,如果繁西林可以留在北渊盟帮他做内线,那么他便会说服施子懿重新开启人屋,为他疗愈伤病。

沈凛打量了一番,但见繁西林全须全尾,没少胳膊没少腿,难不成是隐疾?繁西林见他盯着自己看便直言道:“别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河洛城还是北渊盟对我来说没有差别,谁能给我想要的,我便为谁效力。”

“想要策反你,除非有长生子,不然河洛城就是你唯一的选择。”沈凛断言道,从动机上来说,他没有立场指责繁西林,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桐雪父女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人屋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下次再去祭坛一定要见识一下。

“闲聊到此为止。”繁西林叫停了话题,话锋一转继续道:“能从极昼牢走出来,还是有几分本事,云宿那边我来帮你处理,七杀堂是你在北渊盟的后盾,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繁堂主,别太自信,与虎谋皮,小心满盘皆输。”沈凛从审讯椅上站了起来,他伸手拿起刑具桌上的一把剔骨匕首,“留样武器防身,不介意吧?”

“当然,圣子自便。”繁西林轻笑道,“离公子回来还要点时间,圣子在七杀堂多坐一会,我得去应付云宿了。”门板开启又合上,只留沈凛一人在堂内独坐。

得赶快想个办法让自己合理使用力量了,这眼见就有一场大战在即,如果不赶快植入这个概念,到时候就只能消耗寿元了。

此间就没什么林丹妙药之类的东西吃了可以让人迅速增长功力吗?但凡有这么一个东西,他都好编下去,沈凛也知道自己有点痴心妄想,除非他像施子懿一样,直接夺取别人的力量。

“冰清阿姊?你在吗?”沈凛再次试图联系叶冰清,但是千叶空间的那头依然沉默没有回复。

这次沈凛有些担心,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需要叶冰清的帮忙,可是他也不敢随便离开,不然万一分身被人袭击,自己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是棘手,如果没有叶冰清,就只能自己乱来了。

沈凛记得叶冰清所说的几条铁律,他作为千叶主,不能总指望叶冰清教导,也得给自己多探索一些权能了。

理论上来说,消耗命数是因为要偿还代价,那么这个推论是否可以反向进行?

如果自己做的事情,是需要天道来偿还呢?这是否就可以获取一些新的能力?

刚刚繁西林说到的人屋,施子懿既然研发了这么超前的东西,不以它谋利实在不像他的风格,这只能说明,人屋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没有被修复的错误。

它与无色血的职能冲突,施子懿一定是在使用过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本人也极有可能??在承受着某种因果咒,所以才封印起来不让人接近,而尚唯轩的对繁西林承诺,根本无法兑现。

因果咒他在魔宗的时候,听广晴然粗略的描述过一二,骨生花、千劫困、彼岸错这些都是无期限的神罚,一般是用来惩罚情节较为严重的违规人员,当然还有一些较轻的因果咒,比如腐身生、叶障目等,只会让人体一部分机能出现问题,施子懿这么着急的要给自己说亲,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

等柳叙白回来,他得想办法回一趟河洛城,把这些疑点都搞清楚。

一直等到日落时分,柳叙白才出现在北渊盟,当他知道沈凛被繁西林带走后,火急火燎的赶去了七杀堂,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沈凛坐在审问椅上玩弄着放在一旁的镣铐。

“你有事没事?”柳叙白上前拉着沈凛观瞧,入了七杀堂的人非死即残,他刚从紫川那边听说了消息,所以马上来营救,但是看到沈凛自若的样子,显然繁西林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你在担心我?”沈凛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看着柳叙白额角的汗水显然跑的急,这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分量的,无论是不是他是不是出于利用价值的角度。

“废话,你要是死了谁帮我找人?”柳叙白一把将他从审问椅子上拉起来,“西林既然没锁着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的云盟主对我虎视眈眈,在这里待着比回去安全多了,不然我一出门就得让他再扣起来,好不容易说服了繁西林,那我索性就待在这里等你。”沈凛将与繁西林的事情掩了下来,暂时就先不告诉柳叙白了,免得他一时忍不住给繁西林来个痛快。

“行了,怪我没叮嘱他们别为难你,先跟我回去,我有东西给你。”柳叙白正准备出门,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沈凛说道:“云宿是云宿,我是我,别说什么你的我的,听到没有?”

“好嘞!”沈凛答应的极为干脆,他巴不得柳叙白和云宿划清关系,柳叙白的强调无异于是戳中了他心里最痛快的那个点。

二人回了柳叙白给沈凛准备的房间内,柳叙白将门合起,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剂放在桌子上给沈凛看,“我今日去药王谷拜托他们的制作药物,专门仿制忘川水的效果,能将人瞬时化水,可惜这个对喝过纯血的三司命并不管用,如果他们要去验证效果,只需要选个喝过你的血的普通人就可以了。”

沈凛接凝视着药瓶里面深蓝色的液体,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也能仿造。“你自己也小心点,它对你也一样有效。”柳叙白马上提醒道。

“行,这下就好回去交差了。”沈凛见目的达成,等下再抽个空给繁西林递个消息,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忘川水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还有个请求,可能也需要你的协助。”

柳叙白双臂交叉立于门边,“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三司命打算给我谈门婚事,河洛城很快就会举行一场议亲大会,这个时候对于北渊盟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知道盟中有没有适龄的女子可以乔装混入,与我在内部一起筹划?”沈凛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柳叙白听,他希望柳叙白可以配合他将此局做成。

“可以,这事我可以安排。”柳叙白一口应下,但随即表情又变得有些怀疑,“不过你可不要对我派去的人打什么主意。”

柳叙白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沈凛哑然失笑,应该是他在榕木殿看到了自己与水湘之的弟子们喝酒的场景,所以认为自己一定是风流无度,“我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你怎么对我的偏见这么严重?”

“眼见为实。”柳叙白也是言笑,沈凛却佯装生气:“有时眼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吧?凡事还是要将心比心不是吗?”说完这句,沈凛的眼神却暗了下来。

若是自己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他又怎么会误会柳叙白和风知还的关系?此刻的这话由自己说出,分外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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