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再寻因果

“这可是十恶的重罪,若是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也再无挽回余地,苏苏,你真的决定了吗?”言涟看着苏渺曼,话语虽是疑问,但脸上却写满了肯定。

“现在的琅琊,已不是我们当年想要看到的琅琊了,这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是内里却波涛汹涌,满朝上下,不是被引心痋所控便是被灭口,长此以往,家不家国不国,你觉得我们的孩子若是出生在这样的国度之中,是否太过可怜了?”

苏渺曼说完便用手抚了抚有些隆起的小腹,叶冰清深通医道,这一眼望去便知她已有孕多月,且怀的还是个男孩,若放在寻常人家,这便是一等一的喜事,但放在现在,却显得无比悲凉。

苏渺曼与言涟的言下意,是想联手除掉慕浮生,所以他们即将踏上的便是一条不归路。

“确实,原还想着看着他出生长大,但可能没有机会了吧?”

“不过也好,他的爹娘一生受人摆布,他若降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也未必是件好事。”

“就让他与他的爹娘同去吧,一家人一起,倒也算是圆满。”

言涟的微笑让沈凛心头最柔软的部分被深深触动,他很欣慰言涟和苏渺曼是真的将柳叙白当做了家人,即便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行事,他们也无怨无悔。

更何况,苏渺曼还怀着孩子,竟然也这么豁得出去,他们与柳叙白之间的情谊,完全是双向奔赴。

“此事若成,恐怕琅琊的天就会变了。”苏渺曼看着头顶正在聚拢的云层,这压抑的天色让人感到一阵闷烦,仿佛是在显映他们二人此时此刻的心境。

言涟将手放在苏渺曼的腹间,感受这生命的韵动,继而淡淡道:“是,不知这天下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中,你我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琅環在宫里的状况如何?”苏渺曼担心柳叙白的情况,自从分身去过第一楼将柳叙白折腾的半死之后,柳叙白就被慕浮生秘密转移进了宫中,而宫内的一切,只有言涟清楚。

“不算太好,陛下虽然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但琅環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轻易与陛下服软,陛下阴晴不定,琅環可没少吃苦头,今日陛下也发了好大的脾气,唉,沈凛那边呢?可有苏醒的征兆?”言涟询问道,他与苏渺曼各司其职,仅能靠着这片刻的时间交互消息。

苏渺曼摇摇头,“没有,虽然琅環及时的断了情丝想要延缓咫尺相思的发作,但是那痋毒还是侵蚀到了沈凛的心脉。”

“我是真的替琅環难过,断情之后,他便无法感知沈凛的心意,明明那么要好的两个人,竟闹得如此难看。”

分身对柳叙白的一举一动,都在苏渺曼的观测范围内,若不是柳叙白叮嘱她不得干预,苏渺曼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欺负柳叙白?尤其是在柳叙白忘情归道后,分身的行为就几近失去了理性,再加上柳叙白的无所回应,分身的恨意也日益倍增,在他最后一次去到第一楼后,便毒发昏迷,至今未醒。

“是我的错,我违抗不了陛下的命令,萧止和玉兰台的事对沈凛的打击太大了。”言涟也有些自责,他虽身不由己,但柳叙白现在的情况确实与他脱不了干系,“这次行动,也算是还了这冤债,他们毕竟无辜,不该受此牵连。”

“引心痋的厉害你我都是知道的,一旦发作,身与心皆不受控,萧止和玉兰台固然可怜,但是若他们活着,沦为你我这样的工具,岂不更是可悲?”苏渺曼眼底泛起一丝红意,“若不是舍不下这腹中孩儿还有第一楼的丫头们,我何至于这般屈辱的苟活?倒不如死了痛快。”

言涟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如今舍不得也要舍了,再这般助纣为虐下去,受害的就不止是我们这些人了。”

“就如琅環所言,我们虽见不得光,但不意味着心中无大义。”苏渺曼微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们何时动手比较稳妥?”

言涟思索了一番,慕浮生一向心思深沉,贸然出手只怕是会打草惊蛇,此事需从长计议,才可一击即中,“那就要看琅環能不能为我们创造机会了。”

“陛下的功力路数一直成迷,我记得早年他功力并不如现在,这痋术之法也诡异的很,待我向琅環询问一番,看是否有应对之法,再做决定吧!”

画面停止,往事如烟般消散,沈凛和叶冰清的心也悬了起来,现在言涟、苏渺曼还有慕浮生都不知去向,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了。

“阿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沈凛心跳有些紊乱,虽然这里没有出现柳叙白的身影,但是言涟如果去和柳叙白打了招呼,那他就不可能完全不插手,柳叙白现在没有一点功力,如果真的惹毛了慕浮生,他们三人都会死。

“你先别急,容我分析一下。”叶冰清比他要冷静许多,她将千叶印记调阅出来,把已经载入完备的背景资料从头读了一次,但就在此刻,沈凛突然听闻到了风动的声音,枝头的树叶被吹拂的沙沙作响。

原本暂停的世界似乎伴随着背景的完善,开始逐渐复苏,凝固的时间也开始继续回到正轨,叶冰清拉起沈凛快步向着宫外奔去,“先离开这里。”

二人趁着这事件恢复的空档,一溜烟儿的跑回了玉泽州的中心大街,原本安静的街道一瞬间爆发出熙攘之声,好在赶得及时,不然还得应付宫卫,叶冰清是灵体自然没有什么所谓,但是沈凛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的这幅身体可是弱的很,这么一段疾行倒是让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瞧你这身子骨,怎么看着比庭宣还弱?”叶冰清调笑道,沈凛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下,“阿姊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此间的躯壳不过是**凡胎,怎么和魔尊之躯相比啊!”

沈凛在说完这话之后就有些后悔,因为他此刻正位于大街中央,旁人是看不到叶冰清的,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白目的傻瓜一样,对着空气抱怨,而且他的声音很大,惹的路人纷纷掩**耳、窃窃私语。

叶冰清看着这尴尬的一幕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小声些吧,别让人以为你这上将军患了什么疯病。”

气氛尴尬的很,行人见他都有意无意的闪避着,仿佛是怕他突然精神失常暴起伤人,沈凛只得闭口不言,然后默默向前走去,叶冰清还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戏笑着他,弄得沈凛脸色红白不止。

“上将军!”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沈凛回身望去,竟然是之前布庄的掌柜,沈凛一抬便看清招牌,原来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布坊。“上将军身体可好些了?您之前定的上凰羽衣已经制好,但听闻贵府近来琐事诸多,将军身体不适,便没去打扰。”

“不过看上将军现在的气色,想来应该身体无碍了吧!是否要取走这件羽衣呢?”

在现实的世界之中,自己也定了一件上凰羽衣吗?若不是恰好路过,沈凛都已将此事忘在脑后,人家毕竟还要开门做生意,自己定了的东西肯定是要买单的,他点点头,便随着掌柜往会客厅走去,路过后堂时,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件还悬挂在高处的金红色锦鲤纹样的衣服。

那是之前在幻境中,他买给萧止的那件,沈凛仰头望着已经有些落尘的衣服,突然心涌上一阵悲伤,叶冰清见他脸色不对,忙飘过来询问,“怎么了,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就是有点想萧止了。”沈凛心念传音道,他扬了扬手,将掌柜唤住,“这件也帮我包起来吧。”

“是买给那位小公子的吗?他穿确实合适。”布庄掌柜说着便将衣服取下,放在手臂上拍了拍,扬起一阵微尘“诶?我记得那位小公子一直是与将军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没来?”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凛心想,“他替我办事去了,不在。”

“哦,原来如此,那小公子收到一定很开心。”布庄掌柜没有发觉沈凛的异态,边将衣服折好边说道。

可惜萧止再也没有机会穿上这件衣服了,沈凛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萧止,心口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阵阵的痛意让他眼底有些泛红。

“上将军,这上凰羽衣我已经包好,请您拿好。”掌柜从内阁中将羽衣捧了出来,还特意将那件锦鲤纹样的衣服外包装上用红绳打了个平安结。

“掌柜的,这尾款您说个数,连同这件新衣,我现在结给你。”好在之前出门前有从钱箱里摸了些银票,不然今天可真就要傻眼了,但是布庄掌柜却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啊,这上凰羽衣,已经付过尾款了,上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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