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身份曝光

天罚司的众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况且天罚司时常有罪人不符判决平地闹事,所以司内驻兵数量也十分充足,沈凛即便击退了一波,另一波就会快速补上。

因为柳叙白的关系,沈凛对阵总有些瞻前顾后,所以应对众敌有些力不从心。

“你去全心对敌,别担心,相信我。”柳叙白感受到了沈凛的压力,他将手搭在沈凛的手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可以放手一搏,不必在意自己的安危。

虽然柳叙白说了相信他,但沈凛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回的人,万一有个闪失,沈凛可能真的会将神域屠个干净。

但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沈凛心中一叹,但依旧没有离开柳叙白的身边,他吟咒掐诀,青雷紫电瞬时落下,这虽然能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大幅面攻击,但是对于同宗同源的灵脉修行者,这引雷咒的一击就显得微弱的了很多,仅仅只是造成了几处爆炸,并未伤其要害。

天罚司驻兵见二人负隅顽抗,便纷纷从身后掏出了一根金色的长绳,每个人各列一处,站满八方八位,乾坤二相率先掷出长绳,沈凛一看便知,这是在列阵,如果将柳叙白留在此处,难免会收到波及,情急之下直接将柳叙白推了出去,自己则一个闪身躲开了长绳。

但他刚刚站定,兑艮巽震四位便也催发了长绳出击,准确无误的将绳子缠绕在了沈凛的四肢之上,沈凛旋身上起,将绳子顺时针抻拽,猛然的轴力让众人原本紧攥在手的绳端,直接从手中滑了出去。

挣开束缚的沈凛,正想腾身而起落到柳叙白身边,但他敏锐的感觉到头顶之上似有什么事物正在落下,他抬头一看,一张不知何时织成的大网竟悬在自己的头顶。

这就是天罚司独有的特殊阵法——法罗困阵,专门针对的就是有些战力的修士,八方八位各站一人,佯装进攻,逼得阵内之人躲闪,而就在对方疏于观察之时,借由闪避之机,将长绳首尾与对位者相接,结成法网,待对方察觉之时,为时已晚。

困阵落下,沈凛抬手将灵心道骨中所有的灵力全部调遣出来,强行将法网托举起来,这一刻,正是戴量天一直等待的时机。

戴量天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将手中长枪拿起,“现在只剩你我了,柳叙白。”

“想取我性命?可以,你来拿,我等着。”柳叙白向前踏出一步,迎着戴量天的枪尖走了过去,沈凛大惊,柳叙白现在没有任何法力,这么对上戴量天,不是找死嘛?

柳叙白步履悠哉,没有任何紧张的神态,瞳眸中却冷澈入骨,戴量天目测着攻击范围,想要不伤柳叙白性命还得给足教训,最好的就是肩膀附近。

但他的枪尖刚一偏离,柳叙白就一把将它攥住,任由锋利的刃面将他的手掌豁开,然后抵在心口的位置,然后冲着戴量天眉眼一弯,盈盈一笑,“偏了,这里才致命。”

“琅環君!”沈凛再也无法容忍柳叙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所以厉声呵斥了起来,便柳叙白再想威慑戴量天,也不能用命来赌气啊,这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整个天罚司的人都被柳叙白这样冲动的行为震惊,此人真的太不惜命了,谁都知道戴量天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这么出言相激,火头上脑,戴量天很有可能做出不受控的事情。

“柳叙白,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戴量天现在被架着下不来台,仅凭这一口气硬撑,如果这个时候示弱,那他在神庭的面子就不保,“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说完,掌心向后枪尾一推,想要将长枪送出,刺穿柳叙白的心脏。

但枪尖刚往前送了一分,就被一个硬物挡了回来,叮的一声鸣响,柳叙白便看到横立在眼前的沧渊剑,沈凛还是没忍住出手了。

“琅環君,你让开!”沈凛剑指飞诀,直接将法阵撕了个粉碎,他操控沧渊剑护力在柳叙白身前,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保密不保密,柳叙白的命更重要。

突然飞出的飞剑让戴量天有些疑惑,这家伙难道说藏着什么看家本领不成?之前在于自己对招的时候,可不知道他会用剑,待他凝视剑身之后,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戴量天认不出沧渊剑,但一旁苟延残喘的百川流却看了个分明,他惊恐地想要逃走,但是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的身体早不再听他使唤。

沧渊剑在柳叙白身周环绕出片片残影,每一个影子都结成了一把实体的剑刃,微挑上翘的悬浮在空中,沈凛抬指上引,虚影便开始向上汇聚,继而凝结成一把更加庞大的长剑。

蓝色的灵气萦绕在剑身周边,如同绸带般伴随这个剑身飞驰,戴量天俯身后踢,送枪抵御,但沧渊剑却没有按照他的预判而是突然直立冲空,然后再突坠向下。

戴量天摇身一闪,携枪体转,勉强算是躲开了这一击,但是同时,他与柳叙白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戴量天伸手抓去,刚好擒住了柳叙白手腕,他运气一探,竟发现柳叙白体内并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是个凡人?戴量天在诧异之余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不是刚刚飞升神域的新人,只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徒罢了,这下戴量天更加肆无忌惮,就算是杀了柳叙白,也可以说他是个冒名顶替的狂人。

反正谁会在乎一个凡人的生死呢?

戴量天先示意众人拖住沈凛,然后自己将枪向天一抛,然后调整了手握的位置,反持倒拿,虎口紧紧的卡在枪头与枪身的连接处,然后冲着柳叙白的胸口扎了下来,另一只手不忘将他向里拉扯,这样迎击的速度便会更快。

“不要!琅環君!不要!”沈凛一声惊呼,他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凝成了寒冰,由内而外的恐惧将他深深包裹,之前所有不幸的场面这时都如幻戏一般在他的眼前流转上映。

不是说过,不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吗?

怎么……怎么又来?

沈凛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异色的双气开始在眼睛中弥漫,即便没有骨生花,没有天道的责罚,还是会面对同样的结果吗?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但沈凛的难过还没有持续半刻,就在他准备将天魔之力全数爆发出来的时候,猛然发现戴量天的枪尖一直迟迟未能刺进柳叙白的身体,柳叙白的心口处,似有一块红色的屏障,正全力保护着他最柔弱的地方。

枪尖还在飞旋,但是无法攻破那层坚实的壁垒,摩擦出的火花嘶嘶作响,戴量天一看这红色的气息便心里一紧,因为这种气息他曾经见到过,也异常惧怕。

是天魔之息。

“不认识了吗?你不是最恨着污秽的天魔之力吗?”柳叙白笑的很是灿烂,即便隔着面纱,戴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你竟然是魔宗的余孽,神君真是看错了人。”戴量天冷哼一声,柳叙白这魔气并不强横,他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冲破着护印。

还没等柳叙白自己曝光身份,戴量天就急不可耐的将他脸上的面纱扯去,他想看看,魔宗究竟是派了何方神圣来假冒飞升者。

缭纱轻扬在半空之中,随着气流摇晃下落,柳叙白那张含笑的脸庞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当戴量天看清柳叙白的面容之后,手中的长枪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甚至有些站不稳脚,因为那张脸,他永远不会忘记它的主人——蓝澈。

“你……怎么会是你?”戴量天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作对的人,竟然是未央庭的第一任主人。

虽然现在的柳叙白与他印象中的蓝澈有些差别,但是这凌厉的眼神,他不可能认错,就是这样一双神澈至极的眸眼,就是这样一张干净纯美到雌雄模辩的脸,在含光境内面对他的威逼誓死不肯屈服。

“你不是死了吗?”

天罚司中有些人并不认识柳叙白,所以在拖住沈凛的间隔中也开始频频讨论,现在轮到戴量天血凝成冰,他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要知道蓝澈二字在神域的影响力,丝毫不输都云谏。

之前的案子之所以墙倒众人推,也是因为柳叙白的能力实在太过强盛,战力方面可算是神域的顶尖,敬仰之人虽多,但希望他死的人也不少。

戴量天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柳叙白从不给他任何面子,有错便罚,甚至一度将他丢入折将狱里蹲了大半年以示惩戒,而且柳叙白并不会接受任何人给予的好处,所以也极难收买。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柳叙白不屑的说道,“我给了你机会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一样的没用。”

“你猜,我会怎么同你算总账?”

戴量天见情势不好,转身就想逃离,因为他心里明白,柳叙白是不会放过他的,更何况,他和百川流都触碰了柳叙白的底线。

所有人都觉得未央庭无人当家,所以下面的人欺负欺负也无所谓,放在以前,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从未央庭抓人不报?

柳叙白没有多余的力量阻止戴量天逃走,所以站在原地等待沈凛,等他料理完众人,再追也不迟。

天罚司众人一看戴量天落跑,也都纷纷停了手,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犯不着得罪柳叙白和沈凛,但沈凛现在却满脸疑惑,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一时间无法处理自己的情绪,这跌宕起伏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护住柳叙白的是自己的力量,他不曾记得自己有引渡魔气给柳叙白,况且柳叙白是修仙之体,与这天魔之息应该是不兼容的,这是怎么回事?

“忘了吗?这时在九阙城的时候,你让玉京植入我体内的魔气团。”柳叙白看他还在状况外,便马上解释了起来,“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说了没事的。”

他抬指拂去沈凛还挂在眼眶边的泪水,想来方才的情景一定是让他着急坏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潸然泪下。

“……”沈凛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的将头别过一旁,推开了柳叙白的手,显然是在生气,柳叙白并没有同他说过魔气团的事情,况且刚才那个时候,他居然还主动挑衅戴量天,即便是有惊无险,沈凛也是有些不痛快。

“你的保证,就没有一次作数过。”

沈凛在安静了半刻之后,终于从嘴里说出一句抱怨的话语,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的声音里是充满了责怪,可想而知,柳叙白刚才这般鲁莽的行为,深深让沈凛感到了后怕。

换做以往,沈凛也只是随口唠叨几句,柳叙白应声回答也就结束了,但是这一次沈凛是真的动了怒,柳叙白似乎特别偏爱游走在危险边缘,虽然他一再保证不会出事,但是沈凛实在无法接受他这种一意孤行的行为。

就不能事先同自己说明吗?非要说一半藏一半,让自己担心到差点昏厥。

柳叙白没想到沈凛真的生了气,不过仔细一想,他现在还处于敏感期,这样的做法确实会让他联想到过去的一些事,于是马上柔了声音下来,“对不起,是我刚才冲动了,我只是想出口气,不是故意不同你说的。”

但沈凛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冷着脸转移了话题:“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种状态一看就是在赌气啊,柳叙白倒是也认,毕竟这次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只能回复道:“去长乐庭吧。”

戴量天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去告状,他恨不得让全神庭知道蓝澈回归的事情,好引起舆论来保全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去长乐庭找都云谏。

沈凛听完二话没说,拉着柳叙白的手臂就往外走,路途之中再无一句交流,柳叙白也就这样任由他拉着,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安静。

沈凛毕竟心火正旺,柳叙白的默不作声让他越想越气,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增大,柳叙白被他掐的皮肉发痛,咬着下唇强作忍耐。

直到沈凛无意间牵到柳叙白的手腕,发觉指尖湿黏一片,他回身一望,才发现柳叙白掌心的伤口还在滴血,这一路下来,血水已经沁染了他整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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