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汴州有异,还望支援。
请尽早支援,还请另派一位朝中大臣同往。
事情复杂程度,我们不能够解决。
徐行写
父皇亲启’
“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啊,还算是有脑子,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柯狄说。
柯狄将书信撕碎,书信碎片飞扬。落在潮湿的泥土中。
另一个手中还有三封信,一共四封,都被他们拦截,连同信鸽。
风刮过,沾染泥土的碎纸随风飘扬。飞起又落下,直至字迹完全被泥土掩盖。
拿起第二封,是沈观今的。
“沈观今?沈霁和的孙女?”
“回军师,是,沈观今乃沈霁和孙女,沈家唯一孙字辈。”
柯狄嘲讽一笑,“没想到汴州这个小地方,会来这么多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知这是汴州的幸,还是不幸呢。”
柯狄把玩手中的信,他会让他们知道,来汴州是他们的不幸。他们会后悔做出来汴州这个决定,后悔来汴州并多管闲事。
在月色的遮掩下,面目狰狞的柯狄打开沈观今的书信。
‘爷爷,汴州百姓有难。
周韫连同柯狄,使汴州强盗猖狂。遇到反抗者,则滥杀无辜,以武力镇之。
百姓苦不堪言。
繁重不堪的赋税,轻则打骂,重则丧命。
更有甚者,一年的收益,绝大部分落入刺史府周韫手中。
而强盗头是周韫的亲弟弟周炎,兄弟二人联手,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包括柳别驾柳江在内的有良知官员,死的死,伤的伤。大部分面临的是无尽的牢狱之灾,而柳江是下场较好的一个。
此事乃柳江亲口所说,我们也做过调查,柳江所言不虚。
沈观今写
爷爷亲启’
“呵,柳江!该死的柳江!这家伙还真是命硬,事到如今还在坏我们好事!”
树上停留的鸟儿飞走,‘哗啦’一声,沈观今的书信也被撕毁。“军师冷静,要不我们。”
柯三做抹脖子的手势。
杀柳江?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以绝后患。柳江多活一天,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此事以后再议。此事不要声张,以免传到柳家那条疯狗耳中。打狗还得看主人,那条疯狗的主人是柳江,即使柳江不同我们一路,为了稳住那条疯狗,我们也不能动柳江。以免引火烧身。”
“是,军师。”
柯狄笑容恐怖,面目狰狞,他越来越想知道柳江得知事情真相会是何种表情。
精彩,太精彩了,兄弟相残。还是一手带大带大的弟弟,柳江,有你受的了。
思及此,柯狄笑的更为恐怖。他太想看了,柳江,不要让我失望啊。
柯三将陈之越的信递给柯狄。
陈之越?仰天观观主陈先雪之女?
她怎么也会来汴州?
莫非,郑九问也来了?那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太子死了,那老不死的皇帝,多半也会随之而去。
倒是想看看这位观主之女会写些什么。
‘娘,我与观今在汴州遇到些许麻烦。’
“些许麻烦?”柯狄看笑了,她怎么会觉得这是些许麻烦呢?
倒是天真可爱。
“军师你在说什么?”
“无事。”
柯狄接着往下看。
‘娘,写这封信是想你来帮我们。不知观今的书信能否传出,娘,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和沈爷爷说一声。’
“啧。”柯狄摇头,“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天真。”
看来,先雪把她保护的很好。
“不天真,他们飞往京城的书信怎么会被我们截获。”柯三附和。
“也是,你说的对。”
沈观今的信传不出去,她的信又怎么可能传的出去呢?先雪啊,之越某些方面倒是和以前的你很像。
‘周韫连同周炎、柯狄使汴州百姓无法安生。
他们可谓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他们的恶行写出来,都是在浪费纸张。’
浪费纸张?
那他确实浪费纸张了,毕竟,他刚刚才撕碎两封信。
‘娘,我和观今需要你和沈爷爷的帮助。
如果你收到了信,请尽快回复我,来帮我们。
我们在汴州交界处的客栈,客栈名叫三柳客栈。’
还不错,知道把地点写出来,比那两个人好。
这封信没有被柯狄撕毁,反倒被他放在胸口处,珍藏。
“剩下的是郑九问写的?”
“是。”
“我倒想知道这位郑小侯爷会写什么。”
‘老郑,小郑汴州之事无力解决,还请来汴州帮忙。
观今、徐行、之越也写了书信回来,不知书信能否传到你们手中。
汴州刺史周韫伙同他的弟弟,祸害汴州百姓,武力镇压反抗,许多人因此丧命。
老郑早点来帮忙,小郑有点无力应对。
小郑留
老郑收’
老郑、小郑?他们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他们的信注定传不出去。
四封信,也就只有陈之越的完好无损,其余三封,都成碎片随风落在地上。
“军师,此事是否要报告刺史周韫。”
柯狄思索良久,他们在山上,这座山可以俯瞰整座汴州城。
左边是三柳客栈,右边是刺史府,刺史府再过去几里路,是农田。
建府之初,百姓感恩戴德,他们以为来的一个真正的父母官。
不然,怎么会将府邸建在农田附近。
其实将府邸建在农田附近,是为了更好的监督他们。
来的不是父母官,是一个恶魔。吸食他们精血的恶魔,将他们吃干抹净,还嫌不够。
借由月光和地势的优势,柯狄看到农田里有许多人在劳作。
白天,他们被周瑜擒去当劳役,修缮城墙。只有晚上,他们才能够在田里种植一家人一年所需的粮食。
而其中大部分的收成都要上交到刺史府。
收成只够勉强糊口,不够者,则去山上挖野菜,吃树皮,以此充饥。
还有靠吃观音土充饥的。
柯狄目光久久停留在右边,看着辛勤劳作的汴州百姓。
柯三没再催促,他一向猜不准柯狄的想法。
良久,柯狄做出决定。
他说:“贺徐行的信鸽放回三柳客栈,其余三只带回军师府。至于此事,明天由我和周韫详谈。”
徐行,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观今、之越,让我看看你们学到了些什么吧。我期待着你们的成长,惟愿此行,你们能够坚强渡过。
经历风雨的洗礼,你们将会剥开云雾,更上一层楼。
我会在雾的尽头等着你们。
“信鸽明日午时放回三柳客栈,放活的回去,不许像以前一样。”
“是,军师。”
此事交由柯三处理,他放心。
九问,你和言骐,能否闯过此关呢?我拭目以待,你会完全相信你的副将吗?
这也是对你的考验。
我期待着你们做出的选择。
*
仰天观。
“观主,中书令来了。”
红山茶火红夺目,耀眼无比。
“夫子。”陈先学行礼。
沈霁和颔首回之,视线越过红山茶,看到了红山茶背后的向日葵。
他的学生什么时候,会摘这么鲜艳夺目的花,放在大厅养。红山茶背后的向日葵,才是她所喜爱的花。
“先雪,观今和之越如今都在汴州,之越可有传信回来?”沈霁和问。
他至今都没有收到沈观今的书信,很是担心。即使沈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有自保的能力,沈霁和还是会担心。
陈先雪被山茶花的香味吸引,这山茶花的香味什么时候这么浓了?浓到连茶香都闻不到了!
陈先雪摘下一片山茶花花瓣,随之掉下好几片。
看到此状,沈霁和十分心痛,看的他一惊又一惊。沈霁和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学生到底知不知道她面前的山茶花有多珍贵!此品种,京城只有三株!
无数人争抢,开出天价
两株在仰天观,还有一株在他府上。
沈霁和没买到,他府上那株,还是那人送来的。他沾了陈先雪的光,不然,另一株,不知会落入谁怀抱。
“夫子别皱眉。”
陈先雪离开学堂已有二十五年,沈霁和夫子威压犹在。
沈霁和一皱眉,陈先雪就害怕。她知道,沈霁和要讲大道理了。
她以前没少被沈霁和念叨,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还是害怕。
夫子的道理,她这一辈子都害怕听到。沈霁和皱眉带来的压力,她从学堂害怕至今。
可能,这就是夫子的压迫感吧。即使离开学堂,依旧具有压迫感。一看到,就头皮发麻。
“我害怕。”
沈霁和哑然,他这学生怼天怼地,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怕他皱眉,怕他皱眉后念叨她。
至今未改,害怕到至今。
“之越有传信回来吗?”沈霁和问。
她?之越?传信回来?怎么可能。
陈先雪把玩掉下来的花瓣,“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之越她。她啊,一玩起来那还会记得我们。连我这个远在京城的娘都不记得,那还会记得写信回来。”
沈霁和沉思,说:“我没收到观今的书信。”
“怎么会?”
沈观今和陈之越不同,沈观今是每三天都会写一封信,交由信鸽传递,怎么这次没写?
莫非?
是越从前在暗中捣鬼?这家伙!
陈先雪面色沉重,“莫非是越从前在从中作梗?”
越从前?
沈霁和恍然大悟,是他忘了。是他关心则乱,忘了越从前也在汴州。有他在,沈观今是不会出事的。
“抱歉先雪,我忘了从前在汴州一事。是我过于担心观今,才会忘了此事。”
“无事,夫子。关心则乱,我懂。”
剥开云雾,他们得以窥见真相。
午时: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观音土,陶瓷制品的重要原料
吃了观音土会腹胀、手足浮肿、难以大便等症状。因为胃部的填充对饥饿感的减除只起到一小部分的作用,曾出现过大量食用观音土致死的案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