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姜言骐仔细回想,“没有,一切正常。”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柳江不对劲。’沈观今向陈之越传递这个信息。
‘了解。’陈之越回之。
陈之越面色如常,仔细观察柳林。
“你怀疑信鸽有问题?”柳江问他的二弟。
“不。”柳林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若九问的信鸽能够将信息传递出去,身上或许会有伤痕。”
“没有伤痕,它飞来时我仔细检查过,一切正常。”
“我们会修书回京寻求帮助。”贺徐行说。
“四只信鸽飞往不同的方向,没那么容易拦截。即使被拦截了,我们也能够知道汴州在周韫的掌控下到了何种程度。”陈之越说。
“不尝试怎么知道言骐的到来是不是巧合。”
沈观今面前的蜡烛灭了,郑九问把他的蜡烛放在沈观今面前。好在大厅够亮,灭了一根蜡烛也无大碍。
“多谢。”
沈观今把蜡烛移至两人中间,这样他们都能照到。
郑九问表现不错,会照顾人,贴心。陈之越第一次认可他。
姜赋雨则觉得,相比润物无声,沈观今更喜欢狂风暴雨般的爱。她看不到藏在细节下的爱,她要明面上的爱意,她会被浓烈的爱意打动。
“除太子外,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柳林问。
“你可以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来猜测我们的真实身份。”陈之越说。
贺徐行在笑,小鹿在使坏,他在纵容,一脸宠溺。
只听宠溺者说:“我赞同之越的说法,你们可以猜测一下。”
不是,还能这样?郑九问傻眼了,他这么会还要他帮?
到底是谁需要帮助?!
是他!他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吧!
他才是!他一窍不通,不像贺徐行。
他才是啊!是他!是他啊!
谁懂他的绝望,谁能帮帮他,他需要帮助!
他看沈观今,沈观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喝茶。
蒲公英茶清热降火,最适合此时此刻饮用。
他不开心了,他看茶杯,不说话,他伤心了,难过。
“九问。”林依澜太了解这种情况了,他可是过来人,他取笑道:“你的眼睛都要掉到茶杯里了。怎么不抬头?是感受到强烈对比了吗?”
陈之越噗呲一声笑出来了,林依澜也太会说了,目光毒辣。
“怎么了?”沈观今问。
“没事没事。”
陈之越在憋笑,林依澜也是。
郑九问的表情不太好看,左右夹击,他难过,委屈。
她闹他宠,而姜赋雨、姜言骐他们坐在边上,在小声的说话,他和他们之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两边都是他羡慕的,也是他现在拥有不了的。
听到这话,沈观今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时间,他成为人群焦点。
“什么?我只是在想怎么说我们的身份。”
“啧。”陈之越摇头嫌弃,郑九问这人也太……一言难尽,她侧过声小声对贺徐行说:“快去教教你表兄,他也太……”
毫不掩饰的嫌弃,“唉,不想说了。”
“我会教他的。”
他们互相助攻,互相取取经。
“以他这样的表现,观今怎么可能会倾心于他。不曾表达的心意,又时刻惴惴不安。太含蓄了,观今不是一个含蓄的人,她看不出来含蓄的感情。”
“观今需要的是,放在面前上浓烈的爱意,毫无保留的爱。从眼里溢出来,一眼就明确的爱。”
“那你呢?”
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什么?”陈之越一脸茫然,这和她有关系吗?
贺徐行自嘲一笑,他就知道,是他多想了。可他忍不住,他想知道,想知道方向。
贺徐行眼神晦涩难懂,她的心脏犹如被一把钝刀刀割,每一秒的呼吸都是那么困难,苦涩从心底开始蔓延。
渐渐的,蔓延至全身。
苦涩蔓延,他们都受影响。
“那你们的身份是什么?”林依澜问。
“是,”
“等会。”柳江出声,他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他是……
郑小侯爷,郑九问。皇后的侄子,太子的表兄。
他猜出来了,也猜对了。郑九问笃定,从柳江的表情变化中就能看出。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是什么啊大哥?你们不要打哑谜了嘛!”柳盛问。
“你问九问,好让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郑九问笑着说:“你大哥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是郑小侯爷郑九问,郑侯爷是我爹。皇后是我姑姑,太子是我表弟。”
听到这,柳林猛的站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凳子倒地声,‘砰’。
他的激动溢于言表,“是圣上派你们来的吗?”
“不是。”
不是啊,原来不是圣上派他们来的。柳林熄火了,兴奋和失望一样,溢于言表。
扶起被他撞倒的凳子,默默地坐下。一言不发,垂头丧气。
“怎么了二弟?”柳江问。
“无事。”柳林苦涩摇头,他好像想要的有点太多了。
“二哥?”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有点难过。你们接着说,不要因我受影响。”
柳江很担心,他的两个弟弟都是他从小一手带大,任何一个伤心难过,都让他心如刀割。他在他们身上投入的心血比他自己还要多,他爱他的两个弟弟,爱他们胜过于爱自己。
即使不愿相信,但柳江知道,柳林有事瞒着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柳林故作镇定,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有多煎熬。
只有额头的细汗能略知一二,暴露出他内心的焦灼。
沈观今陈之越对视,她们的想法正在逐渐被印证。
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我是沈相沈霁和的孙女。从五岁起至今,都在仰天观拜师学艺。”
“我是仰天观观主的女儿。”
“我是小侯爷的副将。”
他们像一股清流,山泉水般清澈。
饶是柳江再怎么见多识广,此刻还是需要多花费些时间,来消化他们身份带来的震撼。
姜赋雨倒是还好,自从知道贺徐行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已有心里准备。
姜言骐如此无趣,不解风情,如果不是军队出身,那她也不知该为他找什么借口好了。
还好,她不需为他找借口,他是士兵出身,是郑九问的副将。
“出发时,我们就已说好,抛去在京城的身份。此行是为了游历,而汴州是我们此行第一站。不曾想,会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件。身份之事,无意隐瞒,还请见谅。”沈观今说。
四只信鸽飞出客栈,飞往京城。
会带来希望吗?
雨停了。
他们六人策马高歌,对月饮酒。
敬时光,敬岁月,敬好友。
敬你、我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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