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寒风袭来,提醒着他时辰似乎差不多了。沈逸洲见状又猛灌了自己些许酒水,直到脸上因为酒水挂上些许红晕,一切看起来真正地名正言顺,他才盯着酒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本以为会没人搭理他这个酒鬼。

却不料刚站起身来,苏樾的手便很配合着扶上他的手臂,“怎么喝这么多?”

沈逸洲听到他的话语,免不得有些许恍惚。他的身体倾斜着几乎将重心压在他身上,俯身在他耳边笑着:“担心我?”

苏樾整个人轰的一声,脑海中只剩下他的那句担心我,明明醉酒的人是他,自己的脸颊甚至是大脑好像在无声无息中被灌醉,一瞬间脸颊被烧得通红。明明知道他言语之间不着调,在一起的时间成了不应该渐渐做到无感了吗?苏樾却发现真相似乎并不是如此,总感觉自己似乎是上来一趟贼船,而在这一趟船上几乎真正达到了话本里说的那样全员恶人。

苏樾强忍着说服自己不能被他蛊惑,保持理智地环视着周围,几乎一时间目光所致。他确定刚才他的声响多大,但也确定了听见的人似乎不在少数。想着,他借机依靠着他的身形遮挡了大半脸颊。

沈逸洲倒是像那个被蛊惑的人,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熏香,他的温度似乎更让他感觉到安全,加上酒水的影响,甚至一时间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涣散。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低身体,这不禁让苏樾怀疑……不!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平常怎么没有看出来,他这么沉!

盛道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不知道沈袀活着是不是这时候和他一样的感觉,那就是简直没眼看。当着众人的面他只能将矛头指向苏樾,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把公子扶下去休息。”

“是!”

沈逸洲在这一刻有理由怀疑盛道桉实在间接骂自己,但他好像没有证据……

无声之间,吃下这个哑巴亏?沈逸洲摇了摇头,不……

出了宴会,离开了那份乌烟瘴气,寒风扑面而来的那一刻沈逸之只觉得酒水带来的模糊似乎被消解了大半。

他整个人依旧是依靠在苏樾身上,毕竟这样难得的机会干嘛要清醒。

苏樾这边碍于身后的侍从不便发作,于是便示意侍从他扶着,自己则是为他系上斗篷驱散严寒。

一下子感觉不冷了,沈逸洲的意识渐渐回升,“你们都下去吧!”

“是。”

奚敬带着些许犹豫,可是转念一想他要是不离开有些事情该怎么上演。“是,奴才告退。”看着一旁的于淞,恐打扰主子好事的他,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走走!别打扰主子们。”

于淞几乎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人拉走。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苏樾扶着他又走了些许路程,经过东宫的花园,观望着四周无人,他也不再伪装猛地推开他,谁要管这个浑身酒气的疯子。

沈逸洲没禁住他这么一推,加之步伐还不稳当,披在身上的披风顺势滑落,身体倾倒间手指抵在假山上才不至于狼狈地摊到在地上。可是转念一想,做戏嘛!他还是顺势瘫坐在地上。丝丝的疼痛感传来,沈逸洲看着掌心划破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他眉间涌起不悦。

苏樾发觉他久久无声,回过头来才发现沈逸洲正瘫坐在地上,他不禁疑问,难道真的醉了?

靠近了之后才发现他的掌心被划破,鲜血在伤口处汇聚,随着他的动作染指道另外一只手的指尖,而他却像是三岁小孩一般毫不自知,用指尖不断戳着伤口的位置,看起来真是醉了。

苏樾试探性地道:“沈逸洲站起来!别坐在地上。”

沈逸洲却像是没发现似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苏樾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怒斥:“沈逸洲!!”

沈逸洲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愣了几秒整个人就像是被吓哭的孩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眼底划过,委屈巴巴:“太子哥哥,让你送我回去!你竟然这样对我!!你……”

“不许哭!!”

沈逸洲收回挂在脸颊的泪珠,下一秒哭得更狠了,“你!苏樾,你欺负我!!太子哥哥……”

苏樾疑惑:“太子哥哥?”

沈逸洲捂住自己嘴巴,也顾不得什么鲜血,“我……我什么也没说!没说,什么也没说……”

苏樾却像是抓住了重点,反复念叨着那句话:“太子哥哥?”

应征心中所想之际,一个谜团刚刚散去无数个谜团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心底涌现,好奇心往往是止不住的,苏樾想要进一步试探又道:“太子哥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要知道答案,可是他并不想说这么多,酒气带来的醉意还未彻底驱散,沈逸洲倚靠在假山旁,脑子越来越混,甚至一时间就想要就这样睡去。

苏樾见他又是一阵无声,刚被吊起来的胃口一下子好感全失,环视着周围却发现他整个人宛如生存在雾水中,好似从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他大步上前踢了踢不知是装醉,还是真醉的沈逸洲。“喂!难不成你真的想睡在这里。”

沈逸洲被人扰了清静,眉眼之间涌现出不安,抱着假山一角的手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几分。

苏樾去而复返的脚步落在他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他,彼时他掌心的鲜血渗透在假山上,疼痛感涌上心尖,他微微蹙眉。苏樾长叹一口气,“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着,将这个醉酒的人强行与假山分开,拿出藏匿在袖中的罗帕一点点擦拭着他嘴角不慎染上的血迹,指尖不慎染上的泥土。

彼时,夕阳西下,映照在天边的晚霞洒落在地上,光亮配合着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苏樾背着沈逸洲神情复杂,而沈逸洲带着酒意笑的略带憨态……

“苏樾,你干嘛!打我。”

“那是自己弄破的。”

“我自己?不!明明就是你苏樾打我!这里是东宫,你就敢这样莫名其妙的打我!要是到了别处,不知道你还要自己打我呢!果然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那点子恭柔千顺都是装的!”

“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不!这里是东宫 ,是我们自家人的地盘为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我不!”

“沈逸洲!!”

“你凶我,我闭嘴就是啦……”

一路上的打打闹闹,终于到了沈逸洲在东宫的居住,这是苏樾第一次踏进这里,相比于他的披香殿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放眼望去,殿内到处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外朝进贡瓷器,皇帝赏赐的把玩,苏樾甚至一时间怀疑盛道桉是不是把半个国库给他搬来了。果然不愧是沈逸洲,最傲慢无视一切的性格当配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苏樾简单地替他包扎好手心的伤,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逸洲不带丝毫隐藏地坐起身来。

这边,苏樾刚想去寻盛明晨却不料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他甚至有些怀疑,心中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妥,可是仔细想来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在绝对的利益和相对的风险引诱下,他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迎上去。

“殿下。”

听到他身影的那一刻,盛明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又是冷着一张脸:“原来是苏公子,本王等候多时了。”

殿内燃起的熏香冉冉升起,寒风从窗户掠过扰了安宁。

床幔之下,沈逸穿着单薄的衣衫,发丝聚拢在前面,他环视着周围视线最终落在掌心上缠着的帕子上,想起那上面似乎残留着他的气息,他嗅了嗅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次抬眸之间视线又落在罗帕上,不过是逢场做戏而已?至于这么心细吗?他刚才的好像也没漏出破绽吧!难不成……

奚敬推门而入望着瘫坐在床榻之上笑得忘乎所以的沈逸洲,一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至于笑得这么开心吗?

沈逸洲脸上的笑容在对上奚敬的脸,那一刻瞬间垮掉,又是冷着脸:“什么事?”

奚敬还是习惯这样的公子:“公子,已经碰面了,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他盛明晨难不成还想欲行不轨之事,要是这点子苏樾都不曾搞定,那他岂不是太辜负我们的期待了?”沈逸洲道。

奚敬看着他,前一秒还深情款款下一秒满不在乎,这样转化不愧是主子。

烛光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城外,放眼望去光亮被一点点拉长,蜿蜒的官道好像一眼望不到头,排列有序的宫女太监无一不诉说着这位的身份尊贵,守城的官员很快就看到这幅境况,接着摇曳其间的光亮,他看清了经幡之上绣着的龙纹图案。他大惊着:“快!快开城门!!”

谁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在这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回京,与此同时这个消息就如平静水面上突然坠入的石块,浪花一股脑儿铺散开来。

侍从带着紧张和不安推门而入:“公子,陛下回京了。”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