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曹克辰獨自坐著。想著剛才看到那畫面,像被人勒住了喉嚨一樣,吼不出聲音來,只能瘋狂地踹著空氣,想要把那畫面踹得粉身碎骨為止。

-不喜歡讓別的男人碰你,想到就討厭。

-再愚昧,也知道尊駕或是天上落下的貴人,而小女子只不過一介風塵,就請您不要再紆尊降貴,把我說成是您的財產。

-不是嗎?!......難道,一定要我說你是我最珍貴的財寶,你才願意?......世間上有你高興做的事情,也有你不高興做的事情,我都依你了。該懂得適可而止了吧。是要你跟我走呀,又不是,又不是要害你!

-......公子。難道不是依照著您的所想嗎?這一切。

當他再平靜下來,便重新明白了自己早已無力阻止,更無權那麼做。

因為她臉頰上那一抹紅霞般的笑容,是透著自己不曾得到過的柔情蜜意的,那一雙清秀的眉目,終是讓他知道了甚麼叫“脈脈含情”。

怎可以反悔呢?!又哪兒來的資格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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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緋紅才退了一點點,徐潤的玩心又起了。看著院子裡懸空的繩索,最高的遠超過房檐,最低的也幾乎要碰到“他”腰上了。

“以前常常去看藝人們高空走繩索,佩服得不得了,從沒靠那麼近瞅過這東西到底怎麼架著的。這個矮的,是練習用的嗎?”說完“他”就跳上了木樁子。

“恩。”貞香看著“他”,心也不自覺懸了起來。

“一直想上來走走看的。雖然這還是最矮的這種。”徐潤展開雙臂保持平衡,腳尖探索著往前,腳掌橫放到繩索上,顫顫巍巍地立定,再挪動另一隻腳,很是驚險地完成了第一步。“他”開心地笑了,得意起來,轉過來看著貞香,“看來我還是很有天分的呢。”

貞香 看“他”天真的樣子也附和地笑了,不過絲毫不敢怠慢,眼神留意著“他”左搖右擺的雙臂,舉著手跟在一旁緩步挪動。“小心吶,眼睛看著前面,別看著我!”見徐潤在繩索上輕微地搖擺了一下,貞香皺著眉頭喊到。

徐潤沒吱聲,貞香緊張的時候 說話就好像跟“他”下命令似的,其實“他”感覺自己走得特別輕鬆,簡直就是再走幾回就能上街市錶演去的那種,不過貞香的關心還是讓“他”心裡暖暖的,一不小心就想使壞了。“啊~~”徐潤弓著背停滯在繩索中央,雙手亂舞,裝做失去平衡的樣子。

貞香倒吸一口氣,焦急踮著腳,就是夠不到徐潤胡亂舞動的雙手,“抓住我手!”

“啊~~~”徐潤繼續假裝。

貞香急得都想跳起來拉住“他”衣裳了,只是那樣跟直接推“他”下來沒差。

“呀。”徐潤終於讓貞香“扶”著站穩了。

貞香綳直了手臂,一動都不敢動了,竊竊舒了口氣。

“沒-事。”徐潤又轉過頭看著貞香,臉上慢慢綻放出一個調皮的笑臉。

“啊?!”貞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瞧你急的?!哪兒還像我認識的那朵嬌艷的花兒呀?”徐潤調笑著。

“你,你裝的?!”貞香又像指責,更像詢問,可看得出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我要是不伸手呢,你這樣玩真的會摔下來的!哪有人這樣的?!不管你了。”咬著嘴唇,貞香也不想看徐潤了,但手還不敢松開。

“你不管?那就放手讓我掉下去啊。”徐潤變成了小無賴,身體往一邊傾過去,只靠著貞香的手牽著維系了“他”的平衡。

“不要再鬧了!我擔心你啊。”貞香快要急哭了。

徐潤這個不知分寸的人,本來只是想逗她的,結果卻又把人給惹哭了。

“好嘛。我不鬧了。”徐潤恢復認真的模樣,抱歉地看著貞香,“對不起,我想逗你笑的,看來是不得其法。”

-只有這樣,才能一直牽著你不用放開啊。

我知道,我又變自私了,總想霸占著你,還讓你怎麼能看到別的人呢。

“快下來吧。你真叫人提心吊膽的。”貞香就好像姐姐一樣,照顧著“他”,保護著“他”。

“你上來,好嗎?”

“甚麼?”

“想跟你一起走走看。”徐潤有些撒嬌的錶情。

貞香笑了。“可我也不想放手啊。”

文老爹此時走進院子,看到這情景也不說甚麼,徑直地進了屋裡。心中想著,這畫面不知道是看顛倒了還是怎樣。

“伯父。”曹克辰見到文老爹站起來行禮。

文老爹也打了招呼,見對方也註意著外頭的兩人,“曹公子,有些話,我這當爹的說起來也覺著彆扭。”

“伯父,您有甚麼話就說吧。”

“彩英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啊。”

曹克辰大抵明白了文老爹的意思,莫不作聲。

“人啊,可以看得到的,是今天的好。可是,還是得想著將來啊。我沒資格講,但是,不想她重復她母親的悲劇啊。一個人的出身是沒法改變的。我怕啊,你們都只是在當下,忘了彼此的身份。”

“伯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願意相信,兩個人相知相許,可以沒有尊卑,甚至不理會甚麼三綱五常。”

文老爹笑著拍了拍曹克辰的肩膀,沒有說話。

戊道和玄吉正走進院裡,有說有笑的,一派逍遙。

忽看到繩索上的人,和底下牽著他的貞香,互看一眼,愣了,三步兩步竄進了廳堂,和文老爹撞個正著。

“啊呀,是你們兩小子啊。搞的甚麼鬼啊?!”

“班主。”

“班主。”

兩人行禮。

“怎麼,事情都順利吧。說起來,也真不知道你們兩神神秘秘地回去做甚麼了。別是甚麼雞鳴狗盜的事情就好。”文老爹笑著說。

“哪兒會呀。班主。”戊道的大圓臉堆滿了笑。

“就是,就是。”玄吉也跟著說。

他倆看了看一旁的曹克辰,警覺起來。

“這位是曹公子,你們上回見過吧,一場誤會而已。他和外邊的徐公子,還有裡頭的末年姑娘都是彩英的朋友。打個招呼吧。”

“哦,幸會,幸會。”兩人立馬抱拳行禮,說完就竄回屋去了。

“哦,這兩個傢伙。”文老爹搖頭嘟囔著。

“爹。”貞香回屋,才看到父親。

“彩英啊。”

“伯父。”徐潤緊接著進來了,曏文老爹一行禮。

文老爹對他笑一笑,“徐公子喜歡這藝人做的活嗎?”

徐潤慚愧地笑道:“藝人都好有本事啊,我不知分寸的,只覺得好玩。走在上面,真的很辛苦,很慌。”

“藝人的一生,都是走在繩索上的,只能看著一個方曏,也只有一個方曏,失去了,就會落下來,連命都沒了。有些事,別當作好玩。危險啊。”文老爹看著孩子氣的徐潤,又笑了笑,離開了。

“伯父他......是不是不喜歡我爬到上面去啊。”徐潤不解地看了貞香又看曹克辰。

那兩個人都明白了文老爹的意思,又都不想解釋給他聽。

徐潤一瘸一拐地坐到炕上。

“老弟啊,你這是怎麼了?”曹克辰也正好跳過徐潤的問話。

“哦,剛剛在繩索上腿腳綳太緊了,後來走完了,一跳下來,腳都麻了。”徐潤不好意思地回答。

“不要緊吧。”曹克辰問。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貞香答到,“記著,下次可別隨便上去玩了。”她對徐潤說,好像哄孩子一樣。

“記著,下次你也要跟我上去哦。”徐潤嘟著嘴,以牙還牙。

“你就那麼想看我摔下來嗎?”貞香笑問。

“是啊。誰讓你突然那麼愛教訓我?!”徐潤不服,壞壞地看她。

“有人不懂事,還要怪別人教訓嗎?!”貞香跪坐下來,拉平徐潤曲起的右腿,“把腿平放著才好得快啊。連這些都不知道嗎?你啊,不就是個孩子嗎?”貞香溺愛的眼神,停留在徐潤的眉間。

“甚麼啊?!我都二十了,二十了。”徐潤翻著十指,不過貞香碰到“他”腿的時候,他的確麻到想叫‘救命’。

徐潤來回張望著,見曹克辰已經窩到了角落裡喝起了茶水。“你甚麼時候跑那裡去了?”徐潤睏惑。

“太甜了,太甜了,我得喝點清水兌一下。”曹克辰調笑起來。

“說甚麼呢?!”徐潤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貞香又看曹克辰。

“我說我剛才吃的點心太甜了啊,老弟,你想的甚麼呢?!都面紅耳赤了呢。”

“剛才末年說吉賢一直沒出來,我去看看他。”貞香跟徐潤說完,起身離開了。

“老弟,你要不要也喝杯清水兌兌啊,我看你吃得比我還多,別膩著了。”曹克辰不依不饒。

“你這傢伙,我吃甚麼了我。”徐潤脫下鞋子丟過去。

“哎呀。就一隻呀,能給湊一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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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賢房門口。

貞香剛才只是隨意找的藉口,不過都到了這裡,她也不好就此離開,“吉賢。你還好吧?要是醒著就出來吧。”

吉賢聽到是她的聲音,拉開了房門,讓她進去。

貞香看到筆墨紙硯攤了一地,還以為是走錯了地方。“你這是......”她看到吉賢手上臉上都沾了墨漬,也瞧出他有些憔悴。

吉賢笑了,“誠煥哥教的我識字寫字,但長那麼大還真的沒有怎麼寫過呢。”

“你是要寫甚麼?”

“姐姐。他要成親了。和青梅竹馬的那個人。”吉賢只是深深呼吸,沒有哭泣。

貞香的心卻替他抽痛了一下,“是甚麼時候?知道嗎?”

“就這兩三天吧。我沒記得細問。”吉賢眼睛看著別處,聲音哽咽起來,又揉皺了一張紙扔到了一邊,他固執地要再重寫一張,淚水滴下來,滲開了墨漬,吉賢又攥起來,扔掉。

貞香沒見過他那麼凶狠的錶情。他是咬著牙關要自己不准哭的。肩膀卻顫抖著,整個身子都顫抖著。眼淚還是止不住了。

或許,是因為在他身邊的人是貞香。

唯一一個能瞭解他,不憎恨他的人。

“我能替你做點甚麼?”貞香許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吉賢搖頭,“姐,甚麼都不必了。能說給你聽,我已經好過多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怎樣?!就這樣了。世間的事情,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兩只一樣的鞋子,怎麼能成為‘一雙’呢?!姐。”吉賢苦笑著,“你能告訴我嗎?”

-我又何嘗不想知道?!

貞香撫著吉賢披散的頭髮,她甚麼也不能說。

五个半小时后,我要补考了,别嫌更的少。

视频的事,短时间内也就只能失落下了。(庆幸俺看到了,虽然不知道MOONS讲了什么,但听韩饭那么激动的尖叫,用力地YY吧。)

PS.有朋友提到此文中的润儿斯文多过顽皮,其实是考量到了润儿的经历。剧中的“他”,画画是生命的一部分,“他”不知疲乏地追求着,学习着,“他”的世界很单纯,十足一个敢说敢为的“好奇宝宝”,的确可爱,顽皮。

但后来“他”遭遇的一系列变迁---》我的感觉是,“他”开始看到“画画”再不只是“画画”而已,权利的纠葛,阴谋,杀戮,尔虞我诈,竟然都是一副丹青所负载的。“他”原本喜爱的东西已经不再能如从前了。“他”的世界观也不能不发生变化。“他”多少有些想要“出世”的心。他的斯文是因为他必须有所斟酌。要保护自己。

至于五两的发展。其实我也很矛盾。我也很希望一切自润儿上了船以后便是顺水推舟,一帆风顺。

但是,不能不想到那个时代,有些叫做伦常的东西或多或少地绑着人们的思维。

五两是心存彼此的,但同时心中又“明白”这是不该的。她们对对方的情感,使得她们愿意让自己错下去,但却为对方保留着一条出路。(现代人也会有。有时候一个女生很爱一个女生,在期许和后者在一起的同时,又更多的希望后者不是Les。因为知道身为Les要经历的挣扎和白眼。)

贞香说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但时过境迁,尤其我把她带回老爹身边了,她一时间也不可能抛下老爹,一走了之。

而徐润看到贞香是自由的了,“他”多少会觉着,那句话是很难再应验的。

她们的挣扎是了解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却又不想肯定地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是 《想知道但不想问》。(罗嗦一个,《曼谷爱情》的主题歌,很好听。)

其实看着贞香,我会看到一种恬静的相夫教子的生活,与她曾表现的傲气不同,她让感觉更多的是淡泊。一种不讨喜的说法,如果五两没有重聚,我觉得贞香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同一个完全不解音律,不识风雅的农夫过一辈子。她永远不会忘了润儿,但,她毕竟是对命运无能为力的弱女子。这就是生活。

也因如此,我觉得,在那个时代,人们包括徐润对 一个女人的幸福的定义,难免和“相夫教子”挂上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了,就更不会看着贞香也为她失去做一个普通女子的幸福,那种平凡的美满的生活。

总之,她们越在乎对方,就越是刻意地想推开对方。直到哪一天,真的**裸地坦诚自己的心了,那时候才会义无返顾地为彼此放下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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