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你觉得觅渡村里的人,怎么样?”
“你问我?!”曹克辰边喝着酒,“每天都一样,有些无趣,那里住的要不就是累了想停下歇歇的人,要不就是别无所求的人。我两者都不是。”
“是吗?我有些羡慕呢。像张大哥那样的人。”马房主人热情地为客人添酒,徐润恭敬地双手端碗。“那里是个......逃离世俗的地方。”
“徐兄难得的画工,怎么,没想过要扬名立足吗?”
“只会画画,只想画画,能珍惜的也只有这双能握笔的手而已了。一张画纸,也能承载着别人的生命啊。”
克辰看着徐润那双小巧的女人一样的手,“是因为,那疤痕......”
“噢,这是我自己弄的,因为,它伤害了待我最亲的人。”
“......还是跟我说说这个女人吧?那是个女人吧?!看你那么单薄的样子......有些多想啊。哈哈。”曹克辰笑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要从何讲起呢,是个让我的心欢喜却又害怕的人啊。”
“害怕?”
“是能看懂我的心的人,好像是藏在一层层布帘后面的我的期待,我的腿脚还是我的,却又不是我的,不受控制地注定会一步一步走过去。第一次看她,远远的,她似笑非笑地从桥上经过,不知道桥下溪边执笔的我,在那时我见到了世上最美的人。是朵带刺的花啊。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颜色,那才华,气节,心怀,在等一只能带走她心而不只是美丽香味的蝴蝶而一直孤芳自赏着。”
“你看到了。”
“我要看到啊,才能把她画到纸上,记进脑袋,收进心里。让我心疼的,她的笑和眼泪。”徐润没有掩饰地落泪了,叹息着闭上眼睛,“恨我自己,造了一个梦给她,又把她从梦中摇醒。我不是......值得让她牺牲自己去保护的人啊,我连......连一句山盟海誓都不配给,却自私地想要占有着她的思念,她的懂得,她的琴声,她的一颦一笑,那些不属于我,不该属于我的浅薄的妄想。”徐润捂着胸口,透过衣襟感觉到贞香的发丝静静地躺在她怀里,曹可辰不会明白的,为什么两厢情愿也只能止步于现实的门前,他只以为那又是愚昧的父母之命,该死的门当户对的陋俗,硬生生拆散了一双碧人。徐润躺倒在桌脚边,看着浅金色的月光盘踞在头顶上,笑着想,要是曹兄知道了自己是一个爱着一个女人的女人,会是怎样的表情。愤怒?惊讶?还是一言不发,比此刻更深沉无语。
“弦断音不损,睡罢梦 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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