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霄那张满含着好奇和探究的脸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时，佛渡早已把两人的仪容仪表收拾妥当。
齐霄怪叫道：“二位，终于舍得出来了？”
戚骁全然不知这齐霄是个什么来路，见佛渡没什么反应，了然此人应该是知道佛渡的真实身份。
佛渡竟然把自己的亲信叫齐霄，亏他之前还在马车上装大尾巴狼。
戚骁又想起自己嘴里跑马车，编排的那些“佛渡大师和戚将军的旷世绝恋”，登时脸热，颇有种在街坊窗户根放鞭炮，被大人抓包的感觉。
噫！
佛渡先把戚骁送到地面上，看他站稳了，这才跟着迤迤然走了上来。
而他出密道的同时，齐霄递来发冠，佛渡接过，随手挽起头发来。
他找人时找的急，头发还乱散着，如今到了亮处，再披头散发的就属实有些辣眼。
又不知道齐霄搁哪摸出一个披风，给佛渡披了上去。
眼看着二人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的模样，戚骁一缸小醋坛子十分膨胀。
——他丢了佛渡五年，可别人却坦然拥有这五年。
戚骁暗地里咬牙，一整个皮笑肉不笑，醋道：“这是你的亲信吗，也是国寺的人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三个问句，全是降调，佛渡背对着戚骁，听进耳里，唇角全是笑意。
齐霄看的真切，自觉接道：“回戚将军，您身陨的时候我才到国寺，还未正式剃度便被主子带了出来，算起来，我应该是玄字辈的。”
“你知道我就是戚骁？”戚骁看向这抄袭自己大号的人。
齐霄坦坦荡荡：“知道，主子一下子就认出您了，指使我撞上那位小姐的马车的。”
佛渡看了齐霄一眼：“我何时……？”
齐霄福了福身，替佛渡拍拍有些卷翘的披风下摆：“您只管一边咳嗽一边让我拦下戚将军乘的那辆马车，我说先跟在人家后面看看他在哪落脚，您再想办法偶遇一下，您听吗？您都快把肺管子咳到我脸上了，我哪敢怠慢，这不，就撞人马车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合着官道上那一通闹剧是你俩为了骗我的马车演的啊”，戚骁搭话，看向佛渡的目光掺了些不同，“别的不说，佛渡你演的病秧子还真挺有那么回事的。”
齐霄敛眸，不与二人对视：“那不是演的，主子从国寺出逃时，中了一种奇毒，还好后面遇到了一位巫君大人，您这才能再见到全须全尾的佛渡大师。”
戚骁拐着弯地问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乍听佛渡中了毒，心口一阵下坠，忙前凑两步去摸他的脉象。
戚骁早年在国寺里游荡的时候，常赶上佛渡要给其他的和尚讲经，有时一讲多半天，他闲极无聊就去后山找懂医术的老和尚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就多多少少学了些皮毛。
戚骁捏着佛渡骨骼明显的手腕，听他的脉象有些迟涩，只感觉出来气血运行缓慢，脏腑偏虚，其他的就摸不懂了。
见他神情沮丧，佛渡拍拍他的脑袋瓜，见人抬头，温声安抚道：“巫君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我们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找最后的三味药，还有调查一些事情，能遇上你，实属是大幸。”
戚骁心不在焉，只点点头。
佛渡站到他身侧，与他挨着，戚骁才算稍微回神。
齐霄又问：“戚将军，那您是如何，如何死而复生的呢？”
“我本身的魂魄不是你们太和的人，来到这里是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后来在太和身死之后，我的魂魄被好友的…养的一条万年蛇精给救了回去，随后养好伤后就回来了，现在用的，也是我自己原本的身躯了。”戚骁如实解释。
眼见面前的主仆二人一起露出狐疑的神色，戚骁暗叹，果断拿出之前糊弄孙秋的那套说辞，稍加修改，重新再说——
“佛渡是小活佛，而我跟在他身边十几年，耳濡目染的也粘了些许佛气，人死后也是有魂魄的，我的魂魄竟然飘荡到了佛祖的座下，佛祖让我随他修行，可我尘缘未了六根不净，过了些时日便有一个神仙童子来告诉我，说是我的机缘到了，还用莲藕为我做了现在的身体，临安唐家的唐濡也是有机缘的人，于是我便暂时顶替了他。”
齐霄这次头点的很踏实，再不疑有他。
似乎什么不合理的东西，涉及到自家小活佛，都会变得莫名合理起来，戚骁笑笑，对着佛渡眨了眨眼。
早年一直担忧的那些东西，如今可以松口气了罢。
佛渡似是懂他，也眨了眨眼。
忽地想起自己还带着唐濡的假面，戚骁赶紧轻扣耳边，指尖却只碰到自己耳边的软肉。
他回过神来，想起那假面被佛渡揭下后直接撇到了犄角旮旯，现今俩人上来了，却把它丢底下了。
戚骁拐了拐佛渡，人掩饰性地咳下，没承认自己故意扔假面这事。
佛渡淡然道：“没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不往京畿和西北走，应该少有人能认出你。”
戚骁木然：“那小谨言我怎么解释？”
他已经剽窃了哪吒重生的故事，下一个剽谁，孙大圣还是雷震子？
佛渡微抿起嘴角，不做声，齐霄赶紧替自家主子解释：“我看到主子也在天字一号没了踪迹后，料想到此处应该是有条密道，可我寻不到法门，想来谨言在这碍事，就让他先回临安了。”
几个月的主仆情谊，戚骁有点受伤：“他就这么走了？不带一点质疑的把我扔这了？”
问及此，齐霄忽地露出一个万分骄傲的表情：“嗐，谨言是主子插在孙秋身边的暗桩，自然不会多问的嘛。”
戚骁：“？”
“我在你的九卫身边都插了暗桩，我想来，如果你有一天真的会出现，那你的九卫一定会最先得到消息，所以便派人去看着他们了。”
佛渡无奈，又怕戚骁怀疑，自顾自补道：“还行，都挺好找的。”
得，原来巧合竟也未必是巧合。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
莲藕化身——哪吒传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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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