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负人的阿娇

第二日,景帝就派人来了长乐宫,窦太后没有再拒之门外,两宫又恢复了往常的其乐融融。

半个月后,冷宫中的栗姬去世。一个失宠嫔妃的逝去,就如一粒小沙子,荡不起一丝涟漪。唯有景帝下令以夫人之礼葬入阳陵,能窥见一丝这位帝王心底的怜爱。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帝王之爱!明明已是夏天了,陈娇却觉得冷。

“阿娇姐,你怎么了?”刘彻关切地问。

“我觉得有点冷。”陈娇抱紧双臂。

汉家天子薄情,历史闻名。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身边这位将来的汉武帝。他是天生的帝位,历史书上的一笔一画,满满的都是他的狠,他的绝。有心理学家分析说,他是因为幼时,没感受到温暖。童年乃至少年,活在窦太后,馆陶长公主,陈娇等强势女性的阴影下,再加上登基初期的帝位不稳,造就了他狠绝,别扭的性子。

自遇到刘彻,她把她平生所有的温柔,耐心全部给了他。只希望以后的历史书上,他的狠,他的绝,能少一点点。

“冷?”刘彻狐疑地看了下天上灿烂的太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单薄夏衣。虽不解,仍是吩咐小黄门去取件披风来。不一会儿,小黄门拿来了一件刘彻常穿的披风,刘彻接过,递给陈娇。

陈娇接过披风穿上,感觉好些了,便笑着道谢,“多谢阿彻。”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的刘彻,很让她暖心。陈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历史书上的那个汉武大帝。

刘彻笑了笑,牵起陈娇的手,“走吧。”

今天他们相约去骑射场,看刘彻考核武艺。今天是他学骑射以来,第一次被考核。一大早,刘彻就去长乐宫将陈娇从床上拖起来。

陈娇到时,骑射场已有好几个人。教刘彻骑射的,是一个姓柳的将军。还有刘彻的几个伴读,其中有两个她认得,生得美貌的那个是韩嫣,弓高侯的庶孙。高高大大一脸严肃的是李当户,名将李广的长子。

“臣见过太子,翁主。”见到刘彻,柳将军上前行礼。

“起吧。”刘彻手一挥,让柳将军起来。颇有些霸气侧漏,与平素在陈娇面前的刘彻不一样。转头对阿娇叮嘱道,“阿娇姐,你就在这看着,不要乱跑。”待陈娇答应后,才跟着柳将军往场中走去。

先是骑术,宦官牵来一匹高大的棕色马,比刘彻人还高。为何用的不是小马驹?这马他上得去么?正担心,就见刘彻一个飞身,已轻松地骑在了马上。才想起,刘彻功夫学得不错。其实开始,陈娇也有想学,只是她这副身体,虽然已被养得跟常人无异,但剧烈运动却是不可的。

从李白的诗句中,西汉是一个游侠的黄金时代。陈娇以为这里的武功应该跟金庸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只要学什么内功心法就可以了。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悲惨。原来练武没有捷径,西汉也一样是从蹲马步开始,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内功心法。陈娇认命地将仗剑江湖的女侠梦压在了心底。

“殿下的骑术很好,翁主不用担心。”陈娇回过神,是韩嫣。

对于韩嫣,陈娇是好奇的。历史上说,他是汉武帝的男宠,长得极美,嚣张跋扈,还留下‘苦饥寒,逐金丸’的谚语。想拍王太后马屁,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最后被王太后以祸乱宫廷罪诛杀。

而面前的韩嫣,8,9岁的样子,生得粉雕玉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童子。这样一个孩子,如果在现代,肯定能做一个流量童星,只可惜,生错了时代。

“嗯”陈娇笑着点头,“你就是韩嫣?”

“是啊,翁主认得我?”韩嫣漂亮的眼睛弯成星月状。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变成历史书上那个以色事君的佞臣。

“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不认识呢。”老阿姨陈娇忍不住趁机捏了下韩嫣漂亮的脸蛋,滑滑嫩嫩果然爽手。

韩嫣笑得羞涩,“翁主也很漂亮。”

陈娇夸张地摸了下自己的脸,笑了,“真的吗?谢谢哦。”要知道在现代,孩子都已是叫她阿姨了,想着就扎心。

……

回去的路上,刘彻冷着一张小脸,就差没写着,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的字样。

这样孩子气的刘彻,已是很久没见过了。他的早熟,懂事,让人都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才9岁的孩子。

“怎么了?阿彻不开心吗?”陈娇拉过刘彻的手,轻声问。不应该呀,他今天考核过关了,而且成绩还不错,就连宣室殿忙着的景帝听说后,也派春陀带来了奖励。

“你答应过我,以后你的骑射我来教的。”刘彻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搞得陈娇有点懵。

陈娇点头,她确实有答应过。然后呢?这跟他不高兴有什么关系?

“今天我考核,你都没看,你一直在跟韩嫣说话。”刘彻很生气,也很委屈。他本来兴致勃勃,想让陈娇知道,他骑射过关了,很快就可以教她。他很喜欢骑射,想着陈娇应该也很喜欢。应该同他以前一样,一直盼着想学。

只是陈娇身体不好,那些教骑射的武人,他不放心。想着还是自己来教,定会让阿娇姐既能学会,又不伤到身体。

他这才巴巴地拉着她来,结果,她却只顾着跟韩嫣聊天。

陈娇明白了,这是自觉受冷落了,闹小脾气呢。就像她现代的小侄女,要她陪着玩游戏,一旦她不理会,能闹腾半天。

“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看,好不好?”陈娇拿出对付小侄女的那套,举起双手投降,歪头凑到刘彻面前,哄道,“别生气了,来,笑一个。哈哈……你笑了哦,那就是不生气了。”

……

又在长乐宫住了半个月,陈娇去求了窦太后,得到允许后,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就出了宫。

出宫那天,陈娇去了趟平华殿,薄后已卧病在床,她说,她熬不了多久,让陈娇不必再去。陈娇回侯府的第三天,宫里就传来薄后没了的消息。

那日,陈娇正在书房练字,听到消息后,心绪再难平静。其实她跟薄后接触不多,说有什么感情倒也谈不上,只是她们命运相似,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触。为免自己沉浸不好的情绪里,陈娇干脆扔了笔,带了七喜出门散心。

陈娇坐在马车里,挑起帘子,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心情瞬间开豁了不少。尽管已不是第一次来到长安街,每次却都是震撼无比。古色古色的建筑,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是现代再精良考究的电视剧里也呈现不出的那种古典气息。

陈娇长得精致,已可见日后其倾城之貌。看到这样一个漂亮少女,路上的人都纷纷住脚观看。

在行至一处,见前面围集了很多人,似乎有什么事。中国人素爱凑热闹,陈娇也不例外。遂,也加入了那围观圈。

“翁主……”七喜忙追喊,只是一转眼已不见了陈娇的身影,当即急得直跺脚。

陈娇拔开人群,挤进去,仗着人小身矮,没一会就挤到了前排。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是,耍杂技吗?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拽着一跟绳子,绳上拴了一只老鼠,老鼠的前面还有一块啃了一半的肉。那老鼠使劲地往前爬,想去吃那块肉,却因绳子阻着,怎么也爬不动,很是滑稽。

陈娇忍不住笑了出声,那少年抬眼看了陈娇一眼,转头对着那老鼠大喝到,“你这大胆鼠类,可是你偷吃了这块肉不是?”老鼠当然不会回答。

少年拿起那肉,又道,“这肉上的齿印,分明与你这鼠的齿印相同,还不从实招来?”

“这孩子是谁呀。”有一个人问。

一个路人答话,“这是长安丞张大人的儿子张汤。”

又一个插嘴道,“听说前日张大人外出,让张汤公子看家。结果盘里的肉不见了,张大人大发脾气打了张公子一顿。张公子大喊冤枉,说是要把这偷肉贼捉拿归案。这不,今天啊,找来了一只老鼠,说是要审案呢。”

……

在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话语中,陈娇才惊晓,原来自己正碰上了历史上很有名的一个典故,张汤审鼠。

“还不招,看来是要用大刑侍候。”张汤像是一个执法官,一声大喝,就用木片将老鼠夹住,老鼠疼得吱吱怪叫。围观的人都哈哈笑起来,没有人把这当作一回事。

张汤是武帝朝有名的酷吏,如果陈娇记忆没有错,貌似她废后的巫蛊案,就是张汤断的,还由此升官发财云步青云。

心中恶气横生,刘彻她不是敢得罪,但这张汤,能找点茬就千万别错过。

“张公子,此言非也。”陈娇出言道。

张汤闻言看过来,见陈娇生得精致漂亮,衣着锦绣绸缎,一看就是名门贵女,便问道,“这位女公子可是要说什么?”

陈娇饶着张汤转了一圈,指着那肉道,“这肉看齿印确实是老鼠啃的,但是。”陈娇转身看着张汤,笑得很甜,“张公子你怎么能确定,吃了这肉的是这一只老鼠,而不是其他的老鼠呢。”

“……”张汤

人群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叫道,“就是呀,为什么是这只老鼠呢?”

陈娇瞄了一眼愣住的张汤,又道,“可是这老鼠嘴里有肉沫?”这话让张汤眼睛一亮,似要去掰开那老鼠的嘴。陈娇又道,“就算有,那又如何证明,它吃的不是另一家的肉呢?”

这下,张汤再迟钝也知道陈娇这是来找茬了。他转身看向陈娇,冷声问道,“女公子可是对汤有不满?”

陈娇无辜地耸肩,“非也非也,本姑娘对你没意见,只是看不得这老鼠被冤枉,忍不住说几句公道话。”

“可这鼠已招供。”张汤说完,拿出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最后还有一个老鼠脚印。陈娇无语,“你这是屈打成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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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欺负张汤的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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