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陆壹白几乎拆了整个卫生间,比二哈拆家还得快不少。
陆壹白先是扯断花洒,拿着花洒头当“武器”,将浴缸、洗手池给砸个稀巴烂。
一地的碎渣残骸,陆壹白右脚踩上去,脚底被扎了好几个月洞,血液直接顺着脚底流下去。他却恍若不觉一般,对脚底伤口视若无睹,只忙着拆家。
镜面里男人“静默”盯着陆壹白一举一动,房间里的冰层以不合常理的速度一层覆一层,越来越厚,生生缩小了房间的空间。
门的位置同样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卫生间彻底成了一个“密室”。
期间陆壹白躲了三回从冰层里伸出来的手,这手出现的地方不仅是地面,周围墙壁、头顶天花板全都有,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等到房间彻底封闭后,手却不怎么出现了。镜面里男人的姿态也明显愉悦许多,显然是将陆壹白当成瓮中鳖,想看他慢慢陷入绝望。
陆壹白也似乎正如镜中男人所愿,经过一番拆家已然精疲力竭。
他也不管冰层里会不会有手伸出来,直接瘫坐在地上。
陆壹白肤白又薄,经过一番造作,这会儿面上浮现一层红,启齿轻/喘,十足十病秧子模样。
镜面男人如赏胜利品,又像是居高临下望着待宰的牲口,静静“望”着他。
数息后,只见男人伸手一抓,掌心握着个被踩爆的眼球,像是黄糊糊上沾着脏灰,让人发怵。
男人抬手就往眼里放,放进去后僵硬地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死水一般平静的脸上渐渐扭曲起来。
陆壹白看乐了,原来男人是真看不见,之前踩的时候那无声的尖叫,怕不是因为疼痛,而并非愤怒。
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愤怒了。
“怎么?”陆壹白喘了一口,幸灾乐祸问道,“之前问是不是你的,你不要,现在不趁眶了吗?”
话音刚落,手从陆壹白后颈处伸出,黝黑又长的指甲竟是想直接刺穿他的咽喉。
陆壹白像是早有预料,先是侧首躲过,紧接手里出现根绳索,不正是尚程那根。
只见他三两下用绳索将手套上,就开始往外扯,那手也反应过来,就要往冰层里缩。
陆壹白笑了一下,手下狠戾,硬生生将其手腕往右折断,口里慢悠悠道:
“君子不虐杀,小弟自持君子,自然不忍折经断指,剥皮拆骨。”
他话这么说,手下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一手扯着那手不能缩回,另一只手的食指跟中指间夹着刀刃,手指翻转,刀柄握在掌中。
还好在道具转化时,陆壹白秉持不要脸的原则,先以部分利器不具备道具的功能,又以有些剪刀跟针之类的,是他随身携带,带过来的……为理由,硬是卡着系统bug,给留下来了。
说到这里,也算是前无古人。
来这里的玩家随身物品多是手机,陆壹白倒好,手机没带,鞋子是系统给携带过来的——因为睡觉没穿鞋。
刀子、剪刀、针线……能扎人出血的,带了个齐全。还全都藏在睡衣底下贴身收着的。
总而言之,系统迫于漏洞,这些没有buff加持或者超出物品本身功能的物品,都留了下来。
也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陆壹白留下来的全是利器。
不过,有利器本身的作用也就足够了。
“我很久就想知道,鬼怪的组成到底是什么,皮肤之下跟人类有什么区别。”
陆壹白说是好奇,眼眸里却充斥着狂热的疯态,偏他还不要脸自称“自持君子”。
这会儿也是,惺惺作态谦逊问道,“大哥愿不愿意满足小弟这点好奇心?”
大哥,大哥当然是疯狂缩手了。
“多谢大哥成全。”
陆壹白礼貌。
几个呼吸后地上继浴缸、洗手池的残骸之后,又多了些破皮碎骨。
陆壹白失望地松开手,任由破残不堪的手颤颤巍巍缩回冰层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甚至有些臭。
“能不能把鞋子还给我呢?”陆壹白彬彬有礼询问,“你奈何不了我,这里又成了这个样子,保安知道上门查看,我是不会承认的。”
顿了顿,陆壹白又笑着补充道,“不知道大哥听没听过‘有口难言’,这话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鞋子被扔了出来。
陆壹白拍了拍鞋子,将脚底碎屑用针挑了,又冲了冲水。
做完后也不好意思拿人家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毛巾擦脚,掏出纸巾把脚擦了擦。随后也不管伤口还在往外冒血,鞋底垫了层湿纸巾,就这么套进去了。
“需要我破冰吗?”他问。
冰层几乎立刻消失,门也自动打开。
陆壹白含笑道谢,走之前感叹道,“真是体贴入微啊。”
硬是在走之前还得恶心人一下,报复之前的精神冲击。
……
陆壹白被毕恭毕敬请出来,余静静那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你发现了。”
这四个字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粉饰太平的那层假象尽数褪去。
原本明亮的房间此时昏暗不已。眼前干净黄木门,像是荒弃许久,木头都开始腐烂,截面密密麻麻满是针尖大小的“白头”。
细看才发现,这分明是一条条白虫,露出针尖一点的头,密密匝匝挨着,令人头皮发麻。
余静静慌忙松开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贴着一具冰硬的身体。
“投怀送抱?”
身后声音语气古怪,声音嘶哑,像蛇类贴着她的耳下肌肤对她说话。
落在普信男嘴里能称上“油物”的成语,在此刻却像是阎王催命符。
余静静牙齿打颤,脑子里不断回想之前卧室有闯入者时,是如何利用这个挂在天花板上的“玩偶”的。
她不说话,身后那“玩偶”就开始缠绕上来。它身体僵硬冰凉,过去戳碰在余静静身上的脚也是如此。
但现在,缠绕在她双膝的分明像两条油滑的细长泥鳅。
鼻翼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臭味,令人作呕,而她之前却丝毫没有闻到过。
不,不能想这些。
余静静强迫自己将这些全都摒弃,原本卧室是如何对付闯入者?
继双膝后,又有一条东西缠上她的腰腹。
余静静咬着唇里的肉,心脏砰砰直跳。
别管这些,别管那些!
快想!到底怎么对付的?!
快想起来啊!
情况完全调转过来了!
现在肉眼可见的,之前一叶障目;过去如喝水呼吸一般轻松的,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喟叹,“早该属于我。”
不,不不不!
我只属于我自己!
余静静在心里疯狂尖叫着,她以为自己在拼命挣扎,但实际上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东西,几乎融进她的身体里,她如同一只被打了麻药的猪,引颈受戮。
缠绕来到了脖颈上,余静静不自觉抬起脖颈,嘴巴不由得大张着呼气吐气,脸上肌肉因为挣扎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在渐渐涣散。
要死了。
余静静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晰认知过,似乎人死前真的有走马灯,无数画面在眼前不断掠过,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妈妈在出去之前给她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条为,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她开门了。
她给一对自称是她父母的人开了门。
余静静意识随着无尽的悔恨以及对父母的思念,渐渐消逝。
耳边是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咚”
余静静眼皮一跳。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卧室里的动作。
“里面有人吗?”清亮干净的男声透过门传进来,礼貌用语一个不少,“请问我可以闯进来吗?”
该房众位:礼貌,你61吗?
下更预告:明天更新在中午12: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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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平安小区[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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