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璋正望着杜衡的背影出神,忽然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他转过头,看见沈知意笑吟吟地站在身后。
"在看杜师兄?"沈知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性子是冷了些,但心地极好。前几日还见他在后山喂食受伤的灵雀呢。"
谢令璋跟他说了小时候的这段往事,他说“也不知道杜师兄还记不记得”
沈知意道“与其你总想着,不如你去问问他”谢令璋觉得有道理,决定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问问杜师兄。
"好了"沈知意拉起他的手,"今日虞先生要教炼制传讯玉简,去晚了可要挨训的。"
两人穿过开满灵花的石径,来到炼器堂。虞先生果然已经等在堂中,见他们来了,微微颔首示意就座。
"今日教你们炼制最基础的传讯玉简。"虞先生指尖托起一枚莹白的玉片,"需以灵力为引,在心中默念要联系之人的气息..."
谢令璋依言运起灵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谢檀的身影。玉简在他掌心泛起温润的光泽,渐渐凝聚成一道熟悉的青色流光。
虞先生走近细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玉简中融入了你的本源灵力,与接收者的气息完美交融。看来...你心中念着的人,与你羁绊极深。"
谢令璋轻轻握住那枚已成型的玉简,感受着其中与谢檀如出一辙的青檀香气,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课后,他迫不及待地催动玉简。不过片刻,玉简便泛起微光,传来谢檀带着笑意的声音:"阿辰?这玉简炼得真好,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灵力了。"
"阿檀哥哥,"谢令璋握着玉简轻声说,"我在流云宗遇见杜衡师兄了。就是当年在金陵救我的那个人。"
玉简那端沉默了一瞬,随即谢檀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难得的郑重:"这份恩情,我们定要好好报答。"谢令璋自然明白。
时间过得得飞快,转眼便过去月余。这些日子里,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杜衡询问当年之事。
杜衡总是独来独往,即便在清平峰修炼时,也常常独自在角落打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日修炼结束后,谢令璋终于鼓起勇气,朝着正准备离开的杜衡走去。
"杜师兄,"他轻声唤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衡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后山的竹林深处,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谢令璋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多年前在金陵城,师兄是否曾在仙鹤楼救过一个走失的孩子?"
杜衡的眸光微微一动,沉默片刻后道:"确有此事。"
"那个孩子就是我。"谢令璋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当年若不是师兄出手相救,我恐怕..."
"举手之劳。"杜衡打断他的话,语气依然平淡,"你腰间的谢家玉牌很显眼。"谢令璋却摇头:"对师兄而言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却是救命之恩。这些年来,我一直记着这件事。"
杜衡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目光微微柔和了些:"那时你才三岁多,没想到还记得。"
"师兄不也一直记得?。"谢令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精心炼制的护身符,"这是我特意为师兄炼制的,虽不及师兄的恩情,但..."
杜衡接过护身符,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你的炼器天赋很好。"
"师兄喜欢就好。"谢令璋终于露出笑容,"这件事除了我哥哥,一直没有告诉别人"
"为何保密?”谢令璋抿了抿唇:"先生不希望这件事传开。而且...我觉得这份恩情应该亲自向师兄道谢。"
夕阳渐渐西沉,竹影拉得越来越长。杜衡将护身符收入怀中,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谢令璋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师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杜衡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他忽然停下,回头道:"你在剑法上若有疑问,可以来问我。"望着杜衡远去的背影,谢令璋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位看似冷漠的师兄,其实有着一颗温柔的心。
当晚回到方定,谢令璋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谢檀。
"杜仲羽承认了?"谢檀眼中闪过惊喜,"我就知道,他那样的人,既然当年愿意出手相助,就一定不会忘记。"
"他还答应以后指点我剑法。"谢令璋开心地说。
谢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下你可放心了?不过..."他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这件事还是要保密,特别是不能让父亲知道我们已经告诉杜师兄了。"
"我明白。"谢令璋点头,"先生若是知道我们说破了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先生不知何时站在窗外,月光将他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先生?"谢令璋连忙起身。先生推门而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在聊什么?"
谢令璋和谢檀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谢檀开口:"在说今日流云宗的功课。"
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追问,只是道:"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待先生离开后,谢令璋轻轻握住谢檀的手:"先生真有够恐怖的,总是神出鬼没的。哥哥,我们这样做对吗?"
谢檀反手握住他:"知恩图报,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父亲总有他的考量。"
夜深人静,谢令璋躺在床上,回想着杜衡收下护身符时的神情。虽然师兄表面上依然冷淡,但他能感觉到,那层坚冰正在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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