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震天响的音乐停了,裸着上半身的dj上了台,开始跟舞池里的人互动,口哨,尖叫声此起彼伏。

宋弥握着他的手腕没有松,顺势往后一拉,半个身子挡在了前面,还是那标准的玩世不恭的笑,“哥几个,孩子小,不懂事,对不住了。”

“我干一个,权当是误会了。”接过陈廷手里的酒杯一晃仰头就干了。

“等等,你谁啊?”豹纹T绕过茶几,拍拍自己六个月的大肚子,“你说误会就误会,怎么,家里揭不开锅了?没断奶就出来卖。”

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就开始大笑。

“肚子这么大,是因为出门前刚喝了你妈的奶吗?”沈芥甩开被握住的手,酒瓶底子差点就戳在了豹纹的鼻子上,“嘴巴不干不净,喝的奶都是脏的。”

“我艹你妈!”这几个字像是暗号,一落地,几个人同时动手。

这次,换成了沈芥挡在宋弥身前。

但豹纹一伙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乐维带来的内保三五下都摁在了卡座上。

一个经理摸样的人让一众人进了后台。

豹纹一伙气焰嚣张,但宋弥和陈廷坚持报警解决,豹纹瞬间歇菜了。

宋弥就是研究大脑的,中枢的任何趋于常理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豹纹一伙今晚没少吸。

而经理则是见多了,瘪着嘴笑。

报了警就是死,豹纹只能吃了这份气,最后道了歉。

“哥们好气量,我们也表表诚意。”宋弥掏出皮夹,把里面所有的整钞都推到了豹纹面前,礼貌又谦逊,“今儿的酒我们请,这事就算过去了。”

明明已经道歉,对错也分出来了,为什么要给钱,沈芥腾一下站起来想拦,被陈廷硬生生摁了回去。

乐维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但看着所有人都对此没意见,便也一个劲给沈芥使眼色。

处理完事情,四人从左风的后门离开,沈芥和宋弥慢吞吞的走在后面。

陈廷借口买烟,乐维口渴,先后进了路对面的便利店。

左风的正门是繁华的商业街,后门则是陋巷,像两个割裂的世界。

沈芥的上衣下摆和裤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酒渍,宋弥脱下外套扔给了他,“穿着吧。”

“哥,谢谢,今天的钱我会还你。”外套一展开就有股酒精味,但不是酒吧里那种,而是提神醒脑的那种,“可,为什么要给他钱?”

沈芥受不了宋弥这样的眼神,错开了目光。

宋弥却上前了一步,抬手从他前额的发丝里拿出来指甲盖大小的彩纸,答非所问,“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知道。”

“呵~那你在里面矜持个什么劲啊?”宋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总之心里那团火一下就烧起来了,有点口不择言,“怎么,价钱不合适?”

闻言,沈芥猛的推了他一把,后者趔趄一步愣在原地,“我就是兼职卖个酒,那你来这消费跟卖也没啥区别。”

猫在一边的两人见势不对,一人拉住了一个,赶忙相劝,“有话好好说,好说,好说......”

“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行啦,得引导,别急......”

“我TM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喝了酒,又生过气,被夜风一吹有点上头,宋弥眼眶微红,瞅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

安静下来,宋弥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反应有点过激了,别说朋友,连熟人都算不上,“欸,那谁啊,你这么护着?”陈廷捣他一下,问道。

“谁护着他了?”

陈廷不置可否。

“就他姥爷给我爸贴的膏药,给我开的......那个。”

“哈哈......被个小屁孩笑话。”陈廷笑了好一会,捂着肚子嘟囔,“敢情你们也不熟啊,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宋弥让他滚。

路沿石旁,乐维挨着坐下来,第一个问题也是问刚才的大帅哥是谁。

“我哥。”

两人吃在一块,睡在一块,从没听过沈芥还有个哥哥,但觉得今晚够乱的了,便没再问,只说让沈芥在这等,他进去问问经理今晚的钱还能结不。

不一会,经理跟着乐维从后门出来,当面结清了两人今晚的劳动所得。

“经理,我哥给了那桌客人多少钱?”宋弥已经恢复了平静,“下周我们还能来吗?”

“你哥给了多少钱我没看清,但那桌客人结了2200。”夜店,酒吧有大学生是个噱头,坐台的,出台的,打外围的,都不新鲜,但正儿八经干活的倒是少见,经理瘪瘪嘴问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哥为什么自愿掏钱?”

沈芥默认,等着他的答案。

“那几个人一看就有隐疾,还不少吸。这种人隐犯了杀人放火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哥息事宁人是为你呢。”

“如果你们还想来,随时。”

折腾了大半晚上,一上车乐维就昏昏欲睡,沈芥靠着车窗出神,“你哥对你挺好。”寂静的夜里,乐维像是说了句梦话。

周一,本来是两人约了见面的日子,但昨晚大吵一架,不出意外,直到下班,沈芥都没有出现。

跟长辈记仇,失约,还一本正经的说还钱,到现在连个信息都没有,太不像话了。宋弥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改论文,快八点的时候才悻悻的离开医院。

孟教授出差,给毕业班学生讲课的任务就落到了宋弥的肩上。

听说讲课的是孟教授的嫡传弟子,还长的一表人才,不管是不是学临床的都来了,医学院的大教室挤满了人。

但课堂并没有想象的活跃,所有带着挑逗的私人问题都被宋弥无视,内容始终围绕着医学的发展。

大部分人能坚持到最后,全靠颜值撑着。

“老师,我们认真听了快1个小时了,您就不能稍稍的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吗?”一个后排的学生站起来发问,周围的跟着起哄。

宋弥看看表,时间确实差不多了,笑着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你单身吗?”

一个清脆的响指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又是一阵骚动。

“我不跟学生有私人牵扯,”宋弥慢悠悠的整理卷起的衬衣袖,关投影,“所以各位要努力进长江医院。”

“为什么?”

“因为我不跟同事发展关系。”

骚动变唏嘘。

宋弥从前门离开教室,被从后门出来的学生堵着,不死心的来要联系方式,都被无情的拒绝。

他站在楼下的树荫等着,看到一个眉清目秀得学生出来时勾起了嘴角。

“等我?”

“你难道不回医院?”

学生低头一笑,侧目看着宋弥,“上次见都没看到脸,我以为宋主任认不出我。”

宋弥眼睫低垂,眼尾轻轻上扬,说句饱含深情不为过,“我对专业素质过硬的人很敏感,更何况是稀缺的男护。”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宋弥礼貌的伸出了手。

“江舟。”轻握着的双手一触即分,甚至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对宋主任同样记忆尤深。”

安全带扣紧,发出咔哒一声,两人的视线才从彼此身上移开。

孟教授打电话来希望宋弥去一趟贵州,有个开颅的联合手术需要个配合的好的助手。

全天的门诊改成了半天,宋弥走时,收到了江舟送来的一杯咖啡,杯身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宋弥是孟教授教出来的,两人在工作上严谨,近乎苛刻,配合起来更是天衣无缝。

病人是当地山区的一名教师,条件有限,病情一拖再拖。后来在市医院确诊但没钱治,又拖了一年,直到孟教授带领的社会医援组到来才得到了机构的救助。

一台手术堪称完美,被放到了当地的医学院当做了内部的教材使用。

手术是在贵州的医院做的,条件虽比不上首都,但最起码是现代化都市。来到这名教师的家乡,即便有心理准备,宋弥还是忍不住一惊,条件差到无法想象。

不论大病小病,都被当做普通的感冒发烧处理,药是最普遍的,真是病急了才会打针,因为一次性医疗用具在这里很难得。

山区的星空广袤,夜是浓黑的,宋弥声音低沉,“老师,下次有这种社会性的活动我也想来。”

“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你不是说治病救人在哪都一样。”孟教授年纪渐长,一般不轻易上台,近几年更是热衷于公益医疗。这次突然的把宋弥叫出来,也是希望他看看医学的另一面,“有何感想?”

“您明知道力量有限,能帮助的人也有限,但还是坚持每年都出来几趟,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教师家里半大的小孩端出来洗干净的水果,叫不上名,但吃起来酸甜可口。小孩双手抱在胸前作揖,笑的天真,孟教授解释说这是感谢的意思。

“你在长江医院工作有名有利,”孟教授拿起一个果子摊在掌心,意味深长,“在这里,得到的可能仅仅如此。”

“遵循一样的使命,获得不同的意义。”宋弥拿走了那枚果子。

孟教授一行人要往南走,跟宋弥在百色的一个县分手。

在山里的几天,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空气又凉又润,出了首都机场,熙攘的人群,接踵的车辆,半阴不阳的天气都让人不适。

果然,人都是不经惯的。

宋弥拐进停车场,看到了等在那的江舟。

宋弥表示自己也很累,因为只有不断耕耘,身边的人才能常有常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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