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枭终于知道江时予单挑小王子的名号怎么来的了。
合着江时予之前几次和他打架压根没认真!!
江时予每一拳每一脚都精准地砸在痛点上,却又拳拳能避开致命点。
路枭几次想还手都没找到机会。
要不然就是他刚站起来,江时予就瞬间按着他脑袋猛地往下一磕,紧接着一膝盖顶上来。
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晕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拖到巷子里边的,回过神的时候江时予已经停手了,身上只剩下阵阵的酸痛。
他坐在雪地里,皮肤在风中抽痛。
江时予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头往后按,后脑磕在墙上,另一只手伸进路枭的羽绒服口袋里。
江时予知道路枭的口袋里经常放着一把刀。
但今天没有。
他伸进去,摸到一根很细的棍子的时候愣了愣。
他把棍子抽出来,发现是一根棒棒糖。
路枭看着他盯着棒棒糖愣住,不厚道地笑了笑,然后又马上收住,“嘶”了一声。
他的唇角破皮了,一笑就瞬间扯到了伤。
“还笑?”江时予用棒棒糖的尾戳了戳路枭的唇角。
“嘶,”路枭抬手拉开了棍子,捂住唇角,眼神变得委屈了起来,他楚楚可怜地看着江时予,说,“疼。”
“对不起,”江时予瞬间心软,他揽住路枭的肩,把人往自己怀里按,轻声说,“对不起……”
“呜呜。”路枭回抱住他,撒娇似的嘤嘤了几声。
江时予把脸埋到了路枭的肩窝里,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路枭的背。
“你怎么了啊?”路枭无奈又有点心疼地问。
明明是他被打了,怎么现在还是他安慰人……
虽然来gay吧玩确实是他不对……
江时予的头轻轻摇了摇,他说:“我最近可能有点没安全感。”
“对不起,”路枭紧紧楼住他,“我错了,你别生气。”
“不气……”江时予压制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说,“就是有点烦。”
路枭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互相搂着沉默了一阵。
“你能告诉我吗?”路枭突然问。
“什么?”江时予还是把眼睛按在他肩上。
“你先答应我,可以告诉我。”路枭说。
“……不。”江时予拒绝了。
“我不想自己去调查,哥哥,那样没有意义,”路枭拖着江时予的下巴,把他脸抬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我希望你能自己告诉我。”
“……你想问什么。”江时予避开了路枭委屈的视线。
他吃软不吃硬,一旦有人撒娇他就受不住。
除非是很讨厌的人。
“你先答应我,求你了。”路枭用头发在江时予的脖子上蹭了蹭。
江时予轻轻吐出口气,低头在路枭的头发上亲了亲,说:“不。”
但语气没有那么强硬了。
“那我自己去调查的时候你别生气。”路枭抬头看向他。
“那还是要气一下的。”江时予亲了亲路枭的唇,没敢深入。
毕竟人家嘴角有伤。
“你要调查什么?”他问。
“你的病情。”路枭轻轻拍了拍江时予的脸,站了起来。
江时予被路枭这个动作带着一并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他一掌撑在了路枭脸旁的墙边,做出了一个极为霸道总裁的壁咚动作。
“我没病。”江时予的语气很冷。
“不要骗我了,”路枭掐住江时予的双颊,说,“十几月是你的谎言,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说一句真话?”
“我喜欢你,”江时予再次把头按到了路枭的肩上,“这句是真话。”
路枭的心猛地颤了颤。
他的手从江时予的腋窝滑下去,又从他后背勾上来,手掌按在江时予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
“路枭……”
一声违和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
江时予头也没抬,听声音就能认出这人是许纪白。
路枭他妈的是和许纪白一起来的黎晚?!
路枭没有转头看许纪白,而是盯着按在自己肩上的这颗脑袋,手掌依旧在不轻不重地揉着。
许纪白朝他这边走了两步。
“路枭……我……”他看着路枭,表情满是难受。
但路枭就跟没看见他一样,始终没抬眼。
“看不出他不想理你么?”江时予微微侧头,恶狠狠而又带着不屑地看着许纪白。
他一只手还搂着路枭的腰,另一只撑在墙上的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路枭,小枭,”许纪白没理江时予,语调温和地喊了路枭两声,“你刚刚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
“刚刚?”江时予猛地转头看向路枭。
“没。”路枭轻轻摇了摇头。
江时予又看回了许纪白,他挑衅般地冲他单挑了一下眉,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要不你哭一下,说不定前任一哭,我就输了呢。”
“江时予,你别太过分了,”许纪白的声音有点委屈,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表情愈发地委屈,“路枭,我知道我家很穷,配不上你,但是我在好好学习了啊,我也想有一个……”
“光明磊落的未来。”路枭打断了许纪白,终于侧头看向他,而路枭脸上的表情居然和江时予如出一辙。
他没什么感情地说:“你这些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你的PUA手段还能再高级点吗?”
“许纪白,”江时予松开了路枭,朝许纪白走了两步,说,“我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识一回绿箭。”
许纪白勾了勾唇,语气依旧很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很歹毒。
“那我倒想问问时予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黎晚这边呢?是恰巧路过,还是原本就打算来呢?”他眯了眯眼。
“恰巧路过,我刚跑完项目。”江时予说。
“可我都看见了哦,”许纪白拿出手机,点开相册说,“刚刚送你来的司机是黎晚的常客,而你也是在黎晚附近下的车,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路枭眯了眯眼,看向江时予。
“哥哥,”他凑到江时予的耳边,小声说,“今天这事你不解释清楚,我可也是会生气的。”
“我今天打车刚认识的司机,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给你们确认一下,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超过友情的关系。”江时予边说边拿出手机。
“打。”许纪白看向路枭,又看向江时予。
江时予轻轻吐出一口气,掏出手机给李司机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只能希望李司机不要说漏嘴了。
“喂,李师傅,”江时予这次比李司机先开口,“我朋友……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李司机笑了笑,说:“你不是去黎晚捉奸去了么,怎么?捉奸失败了?”
路枭和许纪白同时愣住了。
“没,捉奸很成功,”江时予说,“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李司机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和你对象开小会了,拜拜。”
“嗯,拜拜。”江时予说。
他挂断电话后,看向了许纪白,说:“凭空捏造还真是你的弱项,就像当年你和路枭说你被骂得顶不住压力了一样弱智。”
许纪白笑了笑,说:“谁知道你和李松是不是提前对过台词呢。”
李松是李司机的名字。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叹,有道声音传了过来。
“许纪白,你够了啊。”
江时予和路枭顺着声音望去,站在不远处叹气的人是李司机。
李松点了根烟,叼在口中,说:“要不要我把所有人都喊来看看你这一副德性,你真的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么。”
“松哥……”许纪白低下头,楚楚可怜地说,“我是关心路枭,怕他被骗了才会这么做的。”
李松眯了眯眼,说:“你关心路枭你扯我身上?”
“骗他最多的人是你。”江时予瞪着许纪白,拽紧了拳头。
路枭轻轻拍了拍他,被一掌甩开了。
“还有你也是!”江时予扭头就骂路枭,“你想去哪,爱去哪,你要觉得和我没关系,那咱两可以不用过了。”
“别别别别,我错了……”路枭立马上前楼住江时予。
李松别开了脸,吐出一口烟。
“你没错,你哪错了啊?”许纪白皱了皱眉,看着路枭,很不理解地说,“你想干什么是你的自由,他是一辈子和你绑一起了吗?他干什么你都顺着,你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我以前什么样?我现在什么样?”路枭冷笑了一声,话里话外全是不耐烦,“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许纪白甚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继续说:“我怎么了?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我就是怕耽误你才和你分手的,而且你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你妹妹也不喜欢我,我就是怕耽误你,我怕你家也乱得像我家一样才和你分的!”
“你不想耽误他,那你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他。”江时予冷声说,推开了搂着自己的路枭。
路枭立刻想要贴回去。
江时予后退几步避开了,指着他脚下的一块地,示意他保持距离,对他说:“别挨着我,我现在犯恶心。”
路枭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转头看向许纪白,眼神里带着点轻佻。
“喜欢我是么?”他声音里也带着点玩味。
许纪白后退了一步,嗯了声。
“来,”路枭朝他勾了勾手指,笑着说,“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
许纪白却没敢再上前。
李松看着江时予,把烟按到了一旁的墙上,神色冷淡地问:“你们还打算要在这闹多久?”
他身上的气质和当司机的时候一点也不同。
此时的他不是热情洋溢的司机,而是生人勿近的混混。
“这酒吧我洋哥哥开的,我想闹到什么时候不行?”江时予扬了扬眉,看着李松。
李松的眼里似乎有些吃惊,他笑了,说:“原来你就是他说的那个比他小几岁天天跑他家蹭饭的小毛孩。”
“……噗呵,对不起……”路枭别开头笑了几声,“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江时予一脚踹在路枭膝盖上,然后又看向李松,说:“原来你就是他说的那个比他大几岁还天天借他家钱的笑面虎。”
“都安静!”许纪白没忍住喊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向站在人群正中间位置的他居然屡次遭受忽略,他的眼眶很红,有泪水在里面打转。
“路枭,你想好了,”他拽紧拳头,突然把手伸到了袖子里,从手腕上脱出一条手链,往雪地里一砸,又抬眼看向路枭,“你想好了,你推开的我。”
路枭看着雪地里那条手链,心里绞痛了几番。
这条手链代表着什么啊?路枭问。
代表着长久。许纪白笑着说。
那我买来送你,我们长久吧。路枭也笑着说。
好。
江时予内心给许纪白鼓了个掌。
演。
你就演吧。
我就看着你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维C的药瓶,在手里抛了抛,随后倒出两颗放到了嘴里。
维C的瓶子里装着的却是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
一日一次,每次10mg。
他今天药吃得有点多了,副作用应该会有点大。
回自己家睡吧。
顺便……和苏医生说一下今天的事。
路枭没有注意到江时予吃了什么,一直盯着雪地里的手链。
一条寓意着长久的手链。
“你还戴着呢……”他莫名有点哽咽。
“有屁用,”李松话是对着路枭说的,眼神却看着江时予,“你们都分了,还煽情个屁。”
他说完才看向路枭,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你有这时间不如去看看你对象要去哪。”
路枭立马回神,四处看了看,发现江时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巷子。
他立刻转身想出去追,手腕就突然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许纪白,皱了皱眉,手一甩甩开了。
“滚。”他扔下一个字后就跑出了巷子。
跑的时候身上还一抽一抽地在发疼。
许纪白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慢慢蹲了下去,把脸埋到膝盖里哭了起来。
李松捡起了那条手链,蹲到许纪白面前,扯出许纪白压在脸下的那只手,掰开了他紧握着的拳头,把冰凉的手链放了上去,然后又帮他把拳头合上了。
整个动作过程并不温柔。
合上的那一秒,许纪白就把手链紧紧地拽住了。
“想扔就扔,想怎么处理随你,”李松站了起来,说,“不过这东西不便宜,你要是不想要了也别让别人捡走,可以给我拿去卖钱。”
许纪白轻颤着的肩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抬头的时候,看见李松还站在巷口抽烟。
“松哥……”他缓缓站起身,然后不动了。
腿麻了。
李松回头看了他一眼,把烟按灭在墙上,说:“别打我的主意,我只是有善心,不忍心丢一个学生在巷子里自己一个人崩溃而已,我有多直大家都知道,你就算是顶级flipper也不可能掰弯我。”
“我没想打你主意……”许纪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还怕对你有什么想法被洋哥再招呼两拳呢,谢了,走了。”
“时予哥哥,”路枭一脸委屈地跟在距离江时予的一步后,江时予走快他就走快,江时予走慢他就走慢,控制着距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来这里的,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时予哥哥……”
江时予没有理他,转身进了一家药店,拿了点擦伤的药,付完钱后直接往路枭手里一塞,然后继续往前走。
路枭松了口气,这个行为说明江时予还是在意他的。
他依旧跟在江时予的身后,问:“你要去哪啊?”
江时予还是不理他,依旧埋头往前走。
他心里有一股烦躁一直压着,路枭凑上来让他又气又心疼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就走到了一家饭店。
江时予不知道路枭吃没吃,他直觉是路枭没吃直接就去了酒吧,所以只点了份路枭爱吃的,然后就找位置坐下。
依旧是坐在窗边。
路枭本来想坐到江时予的身旁,想了想又还是坐到了他对面,脱掉外套慢慢给自己擦着药。
江时予低头翻着手机。
他在翻十年前的新闻头条。
十年前,那么大个放火杀人的事情,不可能了无音讯的。
除非是路家动了资本的力量,强行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江时予翻了好久,一直翻到路枭饭都吃一半了,才翻出一条相关内容。
不是很详细,但对于江时予来说足够了。
【震惊!某村落发生一场放火屠杀案,纵案者居然只屠小孩!】
【犯案团伙一共23人,其中20人已成功捉拿归案,剩下三人不知所踪……】
【目前已知作案人信息:王午,男,当前35岁,某某公司一名底层员工,因放火、屠杀小孩……等原因,被判处……期徒刑……
………………
…………
……
谭帆,男,当前16岁,基本信息保密……因挟持人质威胁警察但情节较轻,且未满十八周岁,故减轻刑罚,被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
看到这个叫谭帆的人的时候,江时予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犯案团伙有三人仍未捉拿归案,那时候谭帆又才16岁。
也就是说现在谭帆出狱,可能还出不止一年了,但是人是在哪混着的不知道。
有可能从良,也有可能……
去找那三个人……
江时予敲了敲自己的头,掐灭了想法。
关他什么事。
他也不可能会遇到谭帆的。
遇到了对方也认不出他。
再说他也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
江霸总,路娇妻,许绿箭,李清醒(bus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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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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