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予关掉手机后,看了眼路枭。
“疼吗?”他看路枭吃东西都吃力,终于没忍住关心了句。
“疼……到处都疼。”路枭委屈巴巴地说。
“对不起,”江时予轻轻叹了口气,“主要是今天事有点多,太烦了,一下车就看见你从黎晚里走出来,没控制住……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没事,没事,都是小伤,小伤,而且我穿得厚,其实也就肿了点……”路枭说。
“我今天晚上回家睡吧。”江时予盯着桌面说,没敢看路枭的眼睛。
“我就知道,”路枭看向玻璃外,说,“你每次生气或者闹矛盾了都会跑回自己家。”
“你说你回去干什么呢?”他托着下巴,又扭头看回江时予,眯了眯眼。
“回去……睡觉。”江时予一抬眼就对上了路枭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
“在我家也能睡。”路枭就这么看着他说。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江时予避开视线,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我可以不出声一整天,或者待在客房里一整天,饭点再出来给你做饭,保证能让你一个人静着。”路枭另一只没有托着下巴的手往前伸了伸,掐住江时予的脸,抬起来迫使他看向自己。
江时予拍开了他的手,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回家干什么?吃药?和医生通话?”路枭这话刚一出来,江时予的身体就猛地颤了颤,但他脸上却什么表现也没有。
“哥哥,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不可能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调查什么吧?”路枭用食指指腹沾了沾杯子里的茶水,在干燥的桌子上写着江时予的名字,“你的通话记录,没保存的,被删除的,我都查过了。”
他勾了勾唇,又沾了点茶水,画了个爱心把名字圈起来,继续说:“我手机上还存下了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你要看看……”
“闭嘴。”江时予打断了他。
“别生气啊,”路枭站起身,走到江时予身旁坐下了,把占着位置的江时予的羽绒服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我这也是关心你嘛。”
“路枭,”江时予转头看着路枭,神色如常,声音却很冷,“你的关心太极端了。”
他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路枭笑了笑,没拦他,起身给他让出了个过道。
把自己的羽绒服披上后,他拿起江时予的羽绒服追了上去。
那些没用完的药……留着给饭店的人用吧,路枭已经懒得管那么多了。
江时予刚出到店外,一阵冷风就瞬间钻进了身体里。
操,忘记拿外套了。
他想着,转身刚想回去,一件羽绒服就从他身后披了过来。
“怎么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路枭拉着他的手帮他穿好了外套,笑吟吟地说着。
江时予没理他,在路边打了辆车。
车到的时候,路枭先他一步打开车门,钻进了后座,然后还朝站在门外一脸无语的江时予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车。
江时予突然冲路枭微微一笑,没有上车,一推就关上了后座的门。
接着车子没等江时予上车就发动了。
“我操!”路枭小声骂了句,看向司机,刚想沟通一下让对方停车,一看到司机身上穿着的衣服就瞬间闭了嘴。
更操了!!
这他妈是江家的司机!不可能听他的!!
江时予打了个哈欠,真正叫的车在两分钟之后才到。
“是去墓园吗?”司机在开车前先确认了一遍。
“是,谢谢,”江时予打开副驾的门上了车,“有晕车贴吗?”
“可以开窗。”司机说。
江时予嗯了声,给窗开了条缝。
路枭被强行送回小区楼下之后,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他给邓实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枭哥?准备期考了我这边复习呢,真没时间陪你出去吃。”邓实说。
“不是为这事,”路枭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邓实问。
“一小时后给江时予打电话,说我出车祸了。”路枭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往小区内走去的时候,邓实又打来了电话。
“万一他手机关机怎么办?”邓实问。
“他不是正在谈项目的时候吗?他不敢关机的,放心。”路枭说。
邓实嗯了声,电话又再次被路枭挂了。
回到家里后,路枭联系了一下医院。
“路先生?”一道女声传了来。
“我骨头可能断了,打架打的,不用跟路明说,我预约一下,一会过去做检查。”路枭说。
“好的。”那边说。
江时予的手机依旧是震动,他在墓园和江妈妈说了些话。
这两个月来他还是时不时就会跑来看江妈妈,墓园里常在的人几乎全都认识他了。
今天聊得比较多,还问了江妈妈很多问题。
比如要不要把自己想起来了十年前的那件事告诉医生她们。
要不要告诉路枭自己有病。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长震了一下,江时予没理,继续低声在墓前说着什么。
说完后,他才掏出手机。
不是路枭,是邓实。
他站了起来,一边走出墓园一边接起电话。
“喂?”他打了个呵欠。
“喂?江时予吗?”邓实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躲着打的电话。
江时予嗯了声。
邓实小小声地说:“枭哥他出车祸了,不让我告诉你,我现在躲厕所……”
“什么?”江时予脚步猛地一顿,“他出车祸了?你在哪?他在哪个医院?”
不可能啊,他司机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就算路枭在车上闹,他司机也会熄了火把两人一起锁车里的,不可能会有车祸这一说。
要么是路枭装的,要么就是路枭被送回小区之后一气之下出来了,再被车撞。
虽然江时予更偏向前者,甚至觉得一定是前者。
但出于担心,他还是得去看看。
哪怕是假的也要去。
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就永远不会放任不管。
路枭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才会让邓实这么说的。
江时予咬了咬牙,跟邓实核对了一下医院后,在路边拦了辆车。
“怎么样?”路枭躺在病床上,身上包扎着刚换过的绷带,地上散落着的是之前在饭店里随便扎的绷带。
“过来了,”邓实松了口气,在老狐狸面前撒谎还是非常需要技术含量的,“你是真被打了啊?”
“嗯,没还手,”路枭盯着天花板,说,“不敢还手,怕他一气之下跑了。”
“你其实打不过他的吧,”邓实说,“你就是阴招特别多,口袋里还总背着把小刀。”
路枭笑了笑,说:“正面打肯定打不过他,但是我会智取。”
“我今天把小刀放里面的口袋了,毕竟去黎晚,别人要是在我身上浪一把,然后发现我口袋里有刀,那不得当场报警啊?”他笑着说,“然后我就把外面的口袋换成了棒棒糖,也还好换成了棒棒糖。”
“不然你的刀就要架在你自己的脖子上的是吧。”邓实说。
“是啊是啊。”路枭说。
江时予来到病房前的时候,邓实就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不冻屁股么?刚坐下没多久吧。”江时予冲他没好气地笑了笑,没等邓实有动作,转头打开了病房门。
路枭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床板,手里正在转动一把小刀,偏头笑看着江时予。
“车怎么没给你撞死了,笑得一脸春风荡漾。”江时予回手关上了门,走向路枭。
路枭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渐渐逼近自己。
江时予走到床边的时候,路枭收起了小刀,把刀抛进了电视机下方的垃圾桶里。
“想来抢刀么?”路枭挑了挑眉。
江时予没有说话,一只腿半曲着压上了床,他侧身,抓住路枭的双手,一曲手肘,按在了路枭头顶。
路枭的笑容停滞了两秒,接着笑得更加春风如玉。
江时予低头看着路枭,另一只手绕到路枭的下巴处,捏着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路枭的嘴角有伤,眼尾有泪痕,腮上有被暖气闷出来的红晕。
还在笑。
笑得江时予一阵燥热。
他就这么盯着路枭,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你再笑一个试试看。”
路枭收敛了一下表情,接着轻笑了一声,又轻轻喊了声:“哥哥……”
江时予感觉心中有股欲/望在熊熊燃烧。
某种想要把面前这人按着狠狠干一顿的冲动特别强烈。
理智和欲/望又开始打架。
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路枭突然一抬膝盖,撞在江时予的肚子上。
江时予按着路枭手的劲猛地一松,路枭瞬间挣开,楼住江时予的肩向下一翻。
江时予就这么的被按在了床上,路枭又撑到了他上方。
江时予刚想抬腿,路枭就指了指江时予的鼻子说:“我身上有伤,现在穿的可不厚。”
江时予动作一顿,他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动,别过脸骂了句:“操。”
路枭一只手按着江时予,另一只手把他的脸扳正了,强迫他看着自己。
“好哥哥,乖。”路枭轻声说着,低头吻了下去。
江时予不敢回应,他怕碰到路枭嘴角的伤。
湿润的唇覆上,路枭霸道地撬开了他的牙齿,舌头迅速钻了进去,在之中不停地搅动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也能听见江时予急促的喘/气。
江时予的舌尖突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路枭的动作顿了顿,接着更具侵略性地吻了下去。
“……嗯,停……”江时予的手挣扎了一下,他含糊地说着。
“回家。”路枭松开了这一吻,拉着江时予站了起来。
江时予很顺从地站了起来,看着路枭把外套穿上。
路枭穿好外套后,一把拽住了江时予的手,死死扣着,带着他往医院外走。
“你至于么这么牵着……”江时予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有点好笑。
邓实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的,不过昨天江时予在朋友圈看见邓实说他要好好复习,这会应该回去复习去了。
路枭没有说话,出到医院外,正门口停着一辆车。
他拉开后座的门,手里一拽直接把江时予先扔上了车。
江时予被扔上车的这个姿势并不怎么美观。
他趴在车座上,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
路枭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又推了推他,给自己挪出了一个位置,随即关上了门。
江时予听见车门被锁了的声音的时候,先是愣了愣,刚想回头骂路枭一句,车就启动了。
“坐好。”路枭脑袋靠在窗上,侧着脸冰冷地看着他。
江时予啧了声,但还是坐好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小区楼下,路家的司机看了眼路枭,路枭先去拽住了江时予,然后司机才打开了车锁。
江时予是被路枭拽下车的。
“你不至于吧……”江时予站稳后,无奈地说,“你骗我你出车祸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路枭还是没说话,他拉着江时予去到自己那一栋的电梯前。
江时予几乎每一步都是被拽着走的。
回到路枭家后,路枭还是没说话。
他目的明确地拽着江时予走到房间,把门关上后,将江时予往床上一砸。
“哎……”江时予后背摔在了床上,他手肘撑着床,看着路枭,“你至于……”
路枭丝滑地把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接着俯身压了下来。
江时予的话猛地收住了,他往后倾了倾身体,像是在躲避。
路枭勾住江时予的外套拉链,轻轻向下拉着。
整个房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拉链下滑的声音。
这道声音在路枭的手中发出,莫名地诱人。
江时予咽了咽口水。
路枭把他外套脱下后,也随手扔到了地上。
“哥哥,”路枭终于说话,他捏起江时予的下巴,看着他说,“我们该继续上一个话题了。”
“上一个话题?”江时予笑了笑,“你指的是医院那个还是……”
“饭馆,”路枭突然把手伸向了床头柜,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卷胶卷,“乖。”
江时予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了路枭,路枭也没挣扎,看着他站起来走向房门。
江时予走到门口,压了压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了。
“我操,你……”江时予骂了一句,刚回头,一声很近的胶卷撕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呲”的一声,路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的身后的。
江时予想转身准备动手,路枭就先发制人的,在他转身之前先把他两只脚的膝盖窝都踹了一脚。
江时予跪下的同时,路枭抓住了他的双手,往他身后一勾,接着迅速用胶卷在他被抓在一起的双手手腕上滚了两圈。
江时予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于是十分气恼地骂了句:“我操。”
路枭没有用剪刀,他低下头,亲了亲江时予的手,而后用牙咬断了胶卷。
他把胶卷一扔就扔进了还没关上的抽屉里,接着抱起江时予,把他扔回了床上。
不过这回江时予是脸冲着床的。
路枭贴着他的背压了上来,一只手掐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
他在江时予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口气,又舔了舔江时予的耳垂。
江时予身上只穿着白衬衫,衣服材质比较薄,还修身,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形和线条。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可爱吗?”路枭顺着耳垂舔下去,舔到了他的颈侧。
摸着脸的那只手也缓缓地向他的腰侧滑去。
江时予没有说话,他把脸按进了被子里。
“你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吗?”路枭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了录音文件,扯着江时予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接着把手机放到他面前让他看。
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路枭和江时予的通话录音。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我们每一次通话,每一次的语音聊天,我都会录下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路枭贴着江时予的耳朵说。
温热的呼吸洒在江时予的颈侧,如果不是路枭说着如此病态的话,那江时予此刻应该会觉得路枭很撩人。
“疯子。”江时予低声骂了句。
“嗯,”路枭关掉了手机,扔回床头,低下头隔着浅浅的布料亲了亲江时予的肩,“说吧,今天去哪了?”
“跑项目。”江时予说。
“去哪跑项目了?”路枭的手隔着衣服在江时予的背上轻轻勾画着。
“项目暂时私密,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通知路氏。”江时予的说辞和他爹倒是一模一样。
“哥哥,”路枭勾起江时予的衣摆,轻声说,“我不想自己去查,比起从自己这得知,你亲口说出来的会让我更高兴。”
“我不是说了吗?”江时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路枭在他身上的揉捏。
不得不说,很舒服。
“我想听实话。”路枭的手突然向下滑了滑,往前一勾,打开了江时予的皮带。
江时予的呼吸瞬间一紧。
“这就是实话。”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挣开被胶卷捆在一起的双手。
路枭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他的语气也一并哀伤了起来:“好吧,哥哥。”
他又伸手拿来了床头的手机。
“你要听听你今天说了什么吗?”他爬上床,拎着江时予坐了起来,自己背贴着床板,让江时予坐在自己怀里。
“不要。”江时予被路枭环着腰,双腿也被压着,动弹不得。
“那还由不得你,因为我想听了。”路枭一边按下播放键,一边低头对着江时予的唇吻了下去。
“路枭,你可以答应我件事吗?”
从手机中传出了江时予稍微有点委屈的声音。
但是却没听见有路枭回答的声音。
他把他自己的声音全部裁掉了,只剩了江时予的。
江时予的身体颤了颤,他背在身后的手又挣扎了几番,依旧没用,路枭捆得很紧,但却不勒,精准地掌握好了力度。
就像这一个侵略的吻一样,并没有带给人不适。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手机还在响着。
路枭开着录音播放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捏着江时予的下巴加深了这一吻。
江时予就坐在他的怀中,他身上的反应江时予在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
感受到他和自己同样的反应。
“就算我走了,你也一定要来找我,好吗?”
江时予第一次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么刺耳。
路枭松开了吻,搂着江时予向上提了提,只手解着江时予领口的扣子,接着吻上他的脖颈。
“没事,刚刚和人谈的时候听到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我有点害怕……”
江时予闭上了眼,轻轻地哼了声。
分不清是因为路枭令人舒服的手法,还是因为那向下游走的湿润,触碰到了胸前的敏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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