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发现和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说不通,也懒得再说,打算躺进被子里准备休息了。卢景生却不想含糊过去。
见她背对着自己,把小姑娘掰过来对准自己,想了想,他道:“他有心悦之人了,你不能心悦他。”
正准备赶人的傅宁珞停住动作,抬头望着他,十分好奇:“他心悦谁?”
韦涧素这样的人会心悦谁?
她怎么从未听说韦涧素有心悦之人。
“源江婉,”卢景生目光闪过一丝不满,他用力握住自己师妹的肩膀,一字一句说:“他心悦源江婉。”
傅宁珞:“…源江婉不是心悦你吗?”
这事都被师妹知道了?
卢景生心虚地收回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总之,会徽以前承诺过要娶源江婉,你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不是良配。”
傅宁珞躺在被窝里,撇撇嘴,“我知道,他不是良配,你也不是,你们名门大家族子弟的关系太复杂,我不懂。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吧。”
卢景生一言难尽地望着她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什么他也不是良配?!
他想反驳,但又反驳不出口。
他们是师兄妹,他比师妹大许多,把她当孩子看大的。
算起来,他确实不是良配。
这么想着,不知为何,心口越发堵了。
卢景生走了,傅宁珞翻身看向窗外,这才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三个匣子,打开看,里面放了上等的人参、灵芝、燕窝。
这样价值千金的东西,也只有师兄会随手送给她。
傅宁珞看着这些自家一年也吃不起一次的东西,心情越发酸涩。
师兄总是对她这么好,叫她如何放得下。
傅宁珞心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外。
师兄,臭师兄,木头师兄,一辈子当和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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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景生看过傅宁珞后,那颗总牵挂的心落了地。
他没在城内这个是非之地多停留,准备回自己的无为庄继续隐居。
但这次,他还没进庄子,马车就被人拦下,再次掉头回转京城这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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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两日伤,傅宁珞终于能见客了。陆二和李松泉要去衙门领板子,陆大郎、许涟他们陪着,傅宁珞伤势还没好全,没跟去。让王婆子跟去照应,顺便找好大夫,带上药,打完板子就能上药喝药,然后抬回家养着。
陆二他们看到她拿出一颗快成型的人参,一个个咂舌。
“珞儿妹妹,你哪里来的这样百年老参?”陆大郎吃惊问道。
他是个有见识的,这样的人参少说也有数百年,不是银子能买到的。
珞儿妹妹竟然随手就能拿出来。傅叔贪污了?
傅宁珞:“别人送的,放心吧,不是来历不明的。”
李松泉:“姑娘,这么好的人参,你自己留着吧。”只是二十大板,还是府衙的衙役行刑,吃这样的老参他心慌。
陆二不懂见外,直接扯了一节根须丢进自己口中和李松泉口中。
“味道不错,这一一点根须,值白两银子了。”
李松泉被他忽然塞进嘴里,舍不得吐,痛心道:“现在还没打板子,就先吃了,白白浪费。”
众人好笑不已。
陆二和傅宁珞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她跟着傅文清去外地当县令,认识了和傅文清多年没了联系的陆家二子,于是经常在陆家混吃混合玩耍。
傅文清忙于县中事务时,她就是在陆家吃住。
傅宁珞和陆二的感情更好,若非陆二不爱念书,也没有念书的天分,傅宁珞问珍玉公主讨要的考国子监的推荐信会给他,而不是感情略浅一些的陆大。
此次陆二是跟他兄长来念书的,但昨晚他跟傅宁珞说,他不打算念书了,傅宁珞也劝不住他,只能等他自己想通再继续念书。
陆二和傅宁珞知趣相投,两人从小就畅想成为大侠,行走武林,闯荡江湖,可他和傅宁珞不同的是,他爹在他有这个想法时就把他拘在了家里。
江湖,那是那么好闯荡的?
陆父一直希望小儿子也能好好念书,以后和兄长进出官场都有个照应,实在不成,回家继承家业,打理庶务。总之就是不能去打打杀杀。
陆二被压着念了十几年书,现在好不容易找借口出来,死活不肯回去再进书院念书,他兄长昨晚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再念几年书,等他及冠了、成家了便不再管他。
陆二今年十六岁,离及冠还有四年,他显然不愿意再在书院煎熬了。所以始终不肯松口去念书。
傅宁珞今日送他出门去挨板子,他却觉得挨板子还不错,不用再听自己兄长念叨读书了。
小池子要去私塾,今日清早被陆二带着扎了一刻钟马步,两腿颤颤巍巍走不动路,时辰晚了一刻钟,他的同窗小虎子还在府外等他一起去上学,他急得朝食都不吃了,抓了两个馒头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他又忽然跑回来。
“师父,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您让我查周冒中的毒,我找了许多大夫,后来有一个老大夫说朱砂、水银常用来炼丹,砒霜不是,那个老大夫说,如果一个人中了这些毒,可能是分开下的毒。”
“朱砂、水银量大会很快致死,但如果量小,会在人体内隐藏许久。砒霜的毒性很大,如果能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发黑,人早就死了。”
也就是说想杀周冒的有两路人,且都是他亲近信任之人?采取的还都是慢性毒。
傅宁珞:“师父知道了,你快去上学吧,在私塾好好念书,听先生的话,否则师父也会打你板子的。”
旁边准听她有模有样教徒弟的陆二不由笑出声,这些话不都是当年傅文清送他们俩念书时说的话?
通常而言,这么交待的孩子都是念不好书的。比如他自己,比如傅宁珞,比如小池子。
“你笑什么?”傅宁珞凶陆二。
陆二:“我笑了吗?我没笑,你肯定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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