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自的继子煌封回到薛府的这些日子开始,意玉的安生日子就少了好些。

他总会进行一些恶作剧给意玉。

譬如会捉一些猎奇但无毒的虫子,往意玉的卧房里放,往意玉的房檐上放,纯膈应人的那种。

有时在意玉床上,意玉一睁眼便和那些奇怪的小虫子对上眼睛,有时从房檐上滑进意玉的脖颈,在她的胸上后颈蠕动。

会往她的碗里多加盐。

但确实都没有毒性,只是吓一吓意玉,意玉知道这孩子的秉性的。

这些对于意玉来讲,并不可怕,甚至太小打小闹了。

她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把虫子抓下来,若不是这些太奇形怪状了,她咬不动,她都可以直接吃掉。

她小时候经历的,比这多多了。

意玉每次都自己默默处理好,不让和桃撞见。

但和桃寻了个香膏,想给她试试时,却发觉意玉身上出现了虫类啃咬的痕迹。

和桃惊,一盘问,意玉才把遭遇给她说了。

和桃沉吟,并不理解:“这孩子曾经虽然也顽劣,但并不会这般大胆,如今到底是被谁教的?”

意玉只是忍着。

她不想因为这些小恶作剧起冲突。

想等半个月后,李学究那里复学,煌封,应该就会变好。

李学究对于顽劣的孩童,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之前牵涉的那案子,便是因把临安地方的豪右刻意养废的正室嫡出遗腹子扶正,导致遗腹子有能力挣家财,而李学究本人,却被那家刻意养废嫡子的二房一气之下夺了祖业。

*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薛洺也忙完事务,回府。

他去了自己的书房,让鞍锁叫煌封提前来书房里侯着。

本身是想同煌封嘱咐敲打一番,让他在李学究那要顺从刻苦,不要再像过往一般顽劣如废人一般不堪。

不料煌封做贼心虚,抢先一步在薛洺润嗓的茶水里添了药。

薛洺对自家儿子毫无防备,或者说虽知他顽劣,没想到他能顽劣到这种地步。

他喝了进去。

煌封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去叫来意玉。

不得不说,他很会唱戏假装。

他在意玉面前,刻意装成一副可怜小童的模样,让她赶紧去看看薛洺。

仿佛抓住了意玉的死穴。

意玉一听见薛洺出事了,神智便不清了。

她在路上,一直问煌封薛洺到底如何了,但煌封只装作一脸畏缩地支支吾吾。

意玉关心则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只让和桃去寻了在府里能信任的莫离,请她过来帮忙见证全程,若是真的出了事,能帮扶一二,也能防止有人污蔑意玉。

面对书房的门,意玉先是沿着前门的板子敲了敲,见里面无人应答,意玉尽力小声地破门,不让事态闹大地跨过门槛,直接进了书房。

她小心翼翼地把书房关紧门,扭头之时,却见到了胸腔微震,面颊微红,穿着粗气的薛洺。

薛洺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敛下神色,冷嗤一声,闭上眼睛。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被烫伤,祸害,他不该滥发善心,送药于她。

她倒是挺懂得一报还一报,他前脚送了祛疤膏,她后脚给他下了欢好药。

意玉就算再迟钝,见他这幅样子,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一个比她高整整一个头加一个脖子,并且身为大将军的男人中了春食(欢好药)——

意玉竟丝毫不担忧他会和她发生点什么,反而只担忧薛洺的身体会不会因这种药受到损害。

他看不上她,而且他是正人君子。

薛洺见到意玉过来,他讥诮:“你做的?要和我圆房?”

意玉恭敬:“不是的将军,您放心,意玉也不会和您圆房的。”

她道:“意玉请了莫离,莫离一会便来,她给你解药。”

听她这话,以及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清明。

薛洺觉着好笑。

他问:“不怕我吗?”

意玉呆了一下,怕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

她摇头。

薛洺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下一瞬,薛洺却把她翻身环住,带到了书桌那,后很不尊重地把她翻过身子,抵在了书桌的硬角那。

意玉就类似一只软绵绵的死兔子,趴在桌子上,薛洺侵略性地在她身后,她勉强用手撑着一点空隙,被他的身子死死压制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意玉懵了。

她转头过去探究薛洺,却贴上了薛洺的下腹。

薛洺眼睛有她看不明白的**。

他避开意玉的脸,不看意玉那张和明玉八分像模样露出的可怜卑微神色,收起自己的心疼。

神色一冷,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薛洺仿佛把天性泄露了,也没了什么伪装,恶劣地问她:“这个位置,我随时可以像莽兵一般,撕开你的下裙,在你身上若虫子般细腻地啃噬舔腻,若是有特殊癖好,还会让你遍体鳞伤。”

“先进去,再杀掉,怕不怕?”

意玉被吓得一抖一抖得很。

薛洺见效果达到,便放开了她,用手帕擦着手指的每一个关节,似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别把我当成什么光风霁月的救世主,我是个血气方刚、杀伐果决的煞神,如今二十有五,正是有气没处使唤的好年纪。”

意玉眼睛愣愣的,肩膀一颤。

他平静地推拒她:“好在,我对除我的妻子明玉以外的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尤其是你。”

“哪怕我中了药,都对你起不来反应,知道我对你多厌恶了吗?不要再让你父母行这些拙劣的手段,若再有,我不会怜悯你是怀家的一把刀,而是会把你同怀家这主谋一起清算。”

“以后,离我远点。遇到,也要相距最起码一个七尺男儿横尸的长度。”

今后他把话说开了,显露了危险,这闺阁中的小姑娘,就不会抱其他心思。

立了威,她就怕他,就不敢靠近了。

他也就不会把她……错认成明儿,从而糊涂,对她产生些本该属于明儿的怜悯与心疼。

意玉的脑子总算清楚,他不是那个救她的无私小哥哥,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如今,她总算怕了,愣愣地站在那,步子往后退。

此时,莫离正巧进屋。

意玉缩在了莫离身后,莫离愣了愣,随后抿唇,把侧身意玉微微护住,像护在了怀里。

意玉抓住她的臂膀。

薛洺看着二人的亲密,只是冷眼旁观。

薛洺被解了药,他只当是意玉受了冷待,所以按耐不住性子所致。

也不是多严重的事,站在她的身份上能理解,可恨又可怜罢。

在简单吓了一通之后,意玉不知是听他的话,还是被吓到还是幻灭。

只要在府里同薛洺见到,真的就一直都在躲着他了。

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就且压下了。

薛洺这时,自觉乐得清闲。

*

煌封这几日一直躲着意玉,生怕意玉报复他。

毕竟恶毒继母都是这样。

直至到了去临安的日子。

不得不碰面了。

然而,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的他,发现意玉却根本没告状。

反而是塞了个包袱给他,说到了临安,能用得到。

煌封很鄙夷这包袱,觉着粗笨又重,她懂什么?

但碍于父亲薛洺刀子一般的凌厉眼神,煌封最终抿抿唇,收下了这包袱。

临行前,马车已然备好。

“你为何不告状?告诉我父亲,我是个泼人热水的坏孩子。”

煌封这个小萝卜头,用一脸的大人模样,来到意玉的身前,才达到意玉的脖子那:“别假惺惺了。”

难道是意玉不知道谁下的药?

意玉其实一思索,就明了了是谁做的孽。

意玉低着头,只说了一句:“我只是不觉着薛洺的孩子本性会坏。”

“就算暂迷茫,也可以改好的呀。人生很长的,什么办法都有,都可以重来,只要坦然担责就成,我支持你。”

煌封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捏了捏意玉赠与他的背包,抿唇低头沉思片刻。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女人虽心怀不轨,可却看得明白。

那盆热水,不是他放的。

石子是他打的,本意只想给这个抢了他娘位置的女人一点教训,让她疼几天,没伤到要害。

他也为了泄愤打他父亲了的,用了更大更多的石子,可父亲武功高,小石子被中途截拦,而后他挨了比石子更重的一顿打,现在屁股还痛。

他没想到那里有热水的,他知道发肤对女子有多重要的,父亲就经常为母亲搜罗些养发养肤的药膏。

论迹不论心,煌封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可他一提到改,便心烦意乱,仿佛他要真的如何一般。

直到今日这女人告诉他,坦然担责又能怎么样?每个人都可以重新开始,她会支持他。

虚伪虚伪虚伪。

还什么以德报怨,给他塞包袱,他看就是为了在父亲面前端架子,装贤妻良母对他关心,实则里面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煌封晃了晃脑袋。

他看向手里意玉塞给他的包袱,冷嗤一声。

真不知道带这个累赘有什么用,里面能有什么东西?他又不是没钱,到了那再添置不行吗?

真是小家子气。

他把包袱扔在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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