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崔时樱于迷迷糊糊中醒来,正眼对上沈怀川着急,担忧的眼神,此时的他还一脸稚气,飞扬的星目锐不可当,眼神不如两人关系破裂的深沉。

她不明白,自己不是死了,怎么还能见到沈怀川,和离不成,他连自己死了都愿放过吗。

惊吓,怨恼之下,崔时樱推了他一把。

沈怀川没设防,还真被他推得踉跄退了几步。吓得屋中的下人惊慌失措,苏叶更是花容失色,小步匆匆上前。“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可以推世子呢。”

“世子?”崔时樱转头疑惑问道。

“对呀,这是世子,二爷与世子是双生子,两人面容相似,你一时没反应过来,认错也是有的,可二爷已经去了,这位可是世子,小姐您不可太无礼了。”

世子与自家小姐可是没有情谊的,新婚夜抛下妻子过来已经十分难得,小姐可不能像跟二爷一样闹脾气,万一惹恼了人就不好了。

听了苏叶的话,崔时樱上了胭脂的脸一阵发白,四处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屋中摆设,红烛喜糖,大红的纱幔随风飘扬,大红的喜被,以及眼前这个一身喜服的男人,年轻稚嫩的苏叶。

她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刚嫁到沈家的那个新婚夜了,崔时樱不知道她为什么回到了这里,她明明该死的。又或者回到一天前她都会喜极而泣,但偏偏是回到与沈怀川的新婚夜。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她眼前一阵阵发晕。

沈怀川扶住了她“樱樱你没事吧。”他脸上是遮不住的着急与担忧。

“别碰我。”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崔时樱又推了他一把,不过这次有准备的他,牢牢掐住她单薄、纤细的肩膀。

“樱樱别动,来人去请大夫来。”男人强势不容置疑。

大夫挎着医箱,急匆匆而来,小心又快速地给崔时樱诊脉后回道:“二夫身子并无大事,只郁结于心,心绪不定,好生休息并无大碍。”大夫领了诊金被送了出去。

崔时樱也回过神来了,整理好了思绪,她确实回到新婚夜,上一世她以要为沈怀川守寡,她睡在床上,而假扮世子的沈怀川睡在了外边的榻上。

次日一早去给婆母敬茶,县主盛纤纤认为是她在新婚夜抢走了,她的夫君,敬茶是很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而自己不知道沈怀川假扮世子,真以为抢了她男人,对她很是愧疚。

现在的情况很是混乱,不过崔时樱很明确,她并不想见到沈怀川,是与这世甚至不愿他睡在外榻。

“兄长,今夜是您与县主的新婚夜,你还是快回去吧。”

沈怀川望着她,嘴巴张张阖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想告诉樱樱,他是她的夫君,不是什么兄长,也不是什么县主的夫君,但想到母亲的哭求,两人的约定,国公府的荣光,半句都开不了口。

“二弟不在,樱樱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他听到自己艰难生涩的开口。

“不用了,兄长就当忘了婆母说的话,时樱只一心给怀川守寡,兄长日后也不必过来。”

“可……”沈怀川即欣喜她年纪轻轻愿意为自己守寡,又因自己欺骗了她而心怀内疚,可真要以后都将樱樱当弟妹,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只好先囫囵过去,“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我日后再来看你。”

终究是愧疚占了上风,沈怀川一时难以面对,对他一往情深,一心为他守寡的樱樱。他转身阔步离去。

“小姐,你为什么要赶走世子呀,二爷没了,我知道你伤心,但日后世子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世子不了就算了,他主动过来,就别将人推出去了。”李嬷嬷忧心说道。

崔时樱看着眼前这个精神熠熠,没有被病魔缠身的李嬷嬷,心中哀恸,一把将人抱住。

“嬷嬷,我好想你。”

李嬷嬷是她的奶娘,也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奴仆,她父母早逝,是李嬷嬷陪着她长大,出嫁。

上一世李嬷嬷一直陪着她在国公府熬生活,替她操心,算计过活,至于早早离世。现在看着她还活着好好,崔时樱激动得忘了规矩,紧紧的抱着她。

李嬷嬷被她抱得脑子一懵,自姑娘十岁后,早也不会如此情绪外放,依赖的抱着她了,不过李嬷嬷也没多怀疑,以为她刚嫁到国公府,心下不安。

安抚的拍了拍崔时樱的后背,“姑娘别怕,我知道二爷刚死,你很伤心,一时还接受不了世子,但没有男人,守寡的后宅女子日子可难过了。”

崔时樱哭过了,缓缓从李嬷嬷身上离开,她知道对方是为了她着想,她是真的以为沈怀川死了,可上一世她没有被说服,这一世知道真相更不会被说服了。

上一世她本想赶沈怀川离开的,是嬷嬷劝了她,她才留沈怀川在外屋的卧榻休息。因而次日敬茶惹来了县主的嫉妒。这次她没留,不知明日,县主是否会像上一世一样找她麻烦。

“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好好的夫婿怎么临近婚礼就没了呢,您最近瘦了很多,一定要补回来。”

李嬷嬷端来了燕窝,这是她出门时从崔家带来的,怕刚来沈家不熟悉,饿到了崔时樱。

我呆愣愣看着前方的铜镜,镜子里的我,花样年华,雪白的肌肤白里透红,白掌大的小脸,陷在雪白的绒毛衣襟里,显得越发小了,大红喜服衬得裸露在外的肌肤,如雪花一样莹白,纯洁,再往下盈盈一握的小腰,现在的我还没有生病,容貌正值最盛。

李嬷嬷将燕窝端到我身前,见我迟迟不动,以为我用不下,“姑娘,逝者已逝,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都多久没有好好用过一餐了,之前养圆的小脸都尖成什么样了。”

一个月之前,我听闻沈怀川的死讯,在阁楼中哭得死去活来,思念他为此食不知味,身边的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现在李嬷嬷看到我发呆又以为我在思念沈怀川。

“嬷嬷我喝,我不会再想他了。”我端过白瓷莲花碗,一口一口将里面的燕窝用完,重来一世,她可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每天待在后院,以泪洗面思念一个骗子。

“好好。”李嬷嬷高兴地连道几声,虽不明白,姑娘为何态度大变,但想通就是好事。

她一颗心全牵在姑娘身上,只要姑娘好,怎么都行。

崔时樱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是因为沈家的人只说娶她进门,让她为沈怀川守寡,上一世她确实爱沈怀川要死要活,也自愿嫁进国公府为沈怀川守寡,但真嫁进来才知道,他们骗了自己,不是守寡而是兼祧两房。

如果他们实话实说,她一定不会同意的,可现在又落到上一世同样的情景,崔时樱要好好想一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得上一世李嬷嬷为她操心而亡,自己抑郁而终的结果了。

另一边,临风居。

沈怀川刚回到院子,江氏国公夫人带着随从来了。

正在喝闷酒的沈怀川起身,行礼“母亲前来所谓何事。”

国公夫人往那一位,朝旁边的下人头一点,屋中的人排列整齐,匆匆离去,屋内除了母子二人,再无一人,她才开口道:“怀川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今夜是你与县主的新婚夜,你先去崔时那我不多言,可现在你宁愿躲在这里喝闷酒都不去县主房中,是何意。”

“母亲让我假扮兄长,我应了,让我娶县主我也做了,母亲还想我做什么?”沈怀川一脸怒容夹杂着隐忍盯着江氏。

“怀川我知道你怨我,但这是我愿意的吗?我何尝不想你也光明正大的娶崔氏,希望你能高高兴兴,你对崔氏一见钟情,要娶她为妻,我可有阻拦过。”

“现在你兄长没了,偌大的国公府就要落在妾生子身上,你甘心吗?你愿意让母亲永远被那人压着吗?”

现在的齐国公爷是京城出了名的宠妾灭妻,大儿子没出人头地之前,江氏一直被宠妾压着,险些连世子的位置都是别人的了,好在长子,实在有出息,小小年纪就展露出出众的天资。

现在长子一死,以齐公国爷对宠妾的喜爱,世子之位还真不一定轮到次子沈怀川来坐,两人是双生子,就算是亲娘的江氏,也会认错,于是沈氏让幼子假扮哥哥,顶替世子之位,娶长公主的爱女县主盛纤纤。

“母亲。”沈怀川声音哽咽喊道。

他从小就目见母亲吃了不少苦,是以母亲哀求他假扮兄长,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怀川,是母亲对不起你。”江氏抚摸着儿子乌黑的长发。“你要娶崔氏,母亲也答应了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心爱的人也在身边。”

“不,母亲不是这样的,樱樱她不高兴,兄长很好,可我只想做自己,不想假装兄长。”

“好了,你即已假扮怀瑾,这事就没有了回头路,我会替你去安抚县主,你尽快调节好自己。”

江氏见暂时说服不了儿子,只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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