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颜玉清脸色一惊, 立即呵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再说什么!”
“清儿,你若是还把我当成你的舅舅, 这回无论如何便都要听我的!”谢元浩脸色转而严肃,扭头看向轩辕澈。
“我西琼国土窄小兵力微弱, 数百年来只在两国夹缝中生存, 若不是因为天然地势不可轻破, 与大汉毗邻的西关州又常年干旱自成屏障,或许早在数代之前便已经被邻国吞并。先王在世时主张与世无争, 从不参与昌国与大汉之事, 但如今你看看,纵然我西琼从未想过谋害别人, 但自古以来兵家哪有善恶可分?这詹光毅行事深谋远虑阴毒至极,如今就算死了一个丽秋容,但将来呢?更何况我朝皇嗣稀薄,断不可再出任何意外,不然下次迎来的很有可能就是灭国之灾。而如今唯一能长远保佑我西琼之法, 便是寻求一个永远的靠山。”
他说着顿了顿,“二皇子,我们可以答应与靖安王结盟助你夺位, 但我唯一的条件便是你要答应与清儿成亲, 另外待你二人婚后诞下的第一个子嗣,无论男女, 出生便是我西琼王储,此后尔等婚事我等再不会干预,清儿届时若还愿回来,便仍是我西琼王储, 此后这西琼江山仍属于她们母子。况且你与清儿成婚,这对你夺位也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件事情待王上醒后,我会亲自奏请王上,为了西琼的未来,他必定也会与我想法一样。”
颜玉清闻言正打算插嘴,却不想轩辕澈忽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谢大将军如何认为口头承诺不能保证的东西,凭一纸婚约和一个孩子便能保证?”
他说着忽而嘴角一冷,“谢大将军莫不是忘了,如今在下干的正是杀弟弑父之事。”
谢元浩愣了愣,一时竟无法反驳。
半晌他却还是坚持道:“二皇子不必诡辩,今日你若是不答应,就请二皇子在这王宫多留几日吧。”
他说着正要下令,却听颜玉清忽然上前一步急道:“舅舅,等等,让我先单独跟他聊聊。”
谢元浩看了面无表情的轩辕澈一眼,思索一会便点了点头。
颜玉清立即走到轩辕澈面前猛地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往侧殿走去。
轩辕澈跟着她一起走到侧殿。
颜玉清关上门,扭头看向他道:“二皇子,你应该答应他。”
轩辕澈微微挑眉,“何意?”
颜玉清尴尬解释:“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成亲,我也不愿,但我舅舅有一点没说错,与我定下婚约于你夺位有益,而且我打算重组使团入京,与你定下婚约更有助于我留在京城,詹光毅联合丽秋容母子害我父王和我西琼无数百姓,这个人我势必要亲手除了,不然永留后患,届时成功之后我再借口毁了婚约,岂不两全其美?”
轩辕澈目光闪了闪不语。
颜玉清见他许久未言语,便眼珠子转了转猜测道:“难道二皇子还有别的顾虑?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
她立即保证:“这个二皇子可放心,你我不过交易而已,届时我可向那女子亲口解释……”
“不必了。”轩辕澈忽而弯了弯唇角,笑意竟隐约有些苦涩,“我倒希望她会因此吃醋……”
他思虑了片刻又道:“便按照你说的做罢。”
谢元浩见轩辕澈终于同意他的条件,当即便高兴的立了约,也赞同颜玉清带新使团赶赴大汉。
次日,游古游夫子也赶到了西琼雍都替西琼王疗毒,很快西琼王便悠悠转醒,了解此事之后更是万分感念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活着,本就宠她还来不及,自然对她的想法也支持非常。
申克勇等人也早已被扣押伏法,战事也自然平息,西琼朝堂自此彻底被重新洗牌,虽经历此事之后朝官已经所剩无几,但比起之前已然清明太多。
而就在他们准备带着新使团出发的头一日,暗部也传来了密信,轩辕澈和颜玉清二人得知荀柳和靖安王等人已经被押往碎叶城脸色皆是异常阴沉。
“不能再等了,今日我们便出发,我派人直接送金武走水路追上我们。”
说着颜玉清便直接安排去了。
而轩辕澈却捏着那封密信,盯着其中一行“姑娘接连数日被萧朗严刑拷问,怕是已撑不住”眼底猛地射出一丝杀意,手指也被捏的微微发白。
莫离在一旁只觉得浑身一冷,有些摄于主子身上散出来的彻骨寒意。
半晌才听轩辕澈低沉道:“传信给贺子良,即刻动手。”
莫离一惊,下意识犹豫道:“可是公子,现在就暴露身份是否……”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主子淡淡扫过来一眼,他浑身一凉,立即低头,“是,公子。”
……
碎叶城,慎刑司大牢。
随着铁链“哗啦”一声,牢门被打开,脸色苍白如纸的荀柳像是破布麻袋一般被丢了进去,莫笑等人立即上前将其接住,却一触到她的身体便惹得她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疼……”
她低低哼唧了一声,莫笑也不敢再随意动她,焦急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姑娘哪里疼?”
然而浑身上下除了前几日的旧伤,她却看不到任何新伤的痕迹。
而还没等她找到原因,又听荀柳痛苦的扭了扭身子,并抬起手想要抓挠,嘴里又哼唧着:“痒……”
这时候王景旭细心瞥到荀柳露出的手腕上似乎有些不寻常,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他蹲下身子便掀起她的袖子,这一看便目中一惊。
只见那本来细白无暇的肌肤上竟满是芝麻大的血点,密密麻麻仿若爬满了血红色的蚂蚁一般。
莫笑一见眼底便是一红,眼底的杀意浓的几欲溢出。
针刑,这是大汉皇宫内院专对犯错宫女实施的一中酷刑,是用银针涂上宫内秘制的毒液扎入犯人皮肉,这密密麻麻的针孔令人奇痛无比,浑身坐卧不能,但那毒液却又能使人奇痒无比,虽毒效不长,但一天下来若无人看护,犯人便会忍不住自己挠破自己全身的皮肉,致使全身皮肉溃烂而死。
“我定要手刃那萧朗狗贼!”
莫笑恨意摄人,立即站起身想要硬闯牢门,然而荀柳却忽而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她一低头,便见姑娘正眼含泪水的盯着她,目中竟满是恳求:“不要去……不然我的苦……便都……白受了……”
王景旭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低头看向她,“为了他,你究竟还要忍到什么地步?”
荀柳虚弱的笑了笑,“我不只是为他……也是为了你们……为了……这西关州的百姓……”
更是为了不想因为自己再起任何战乱,她经历过一次,已经够了。
王景旭紧抿着唇,撇过脸不语。
王鸿泰却怜惜的摸着她的头顶道:“丫头,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但本王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被那奸贼折磨,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本王吧。”
他说完便扭过头对众人道:“今夜便开始部署,明日那狗贼再来,本王便让他有去无回!”
“是,王爷!”
然而王鸿泰等人却没想到的是,萧朗这头也正在打他们的主意。
之前传皇令的那名太监名为孙德威,在宫中不过是个小小的传令使,他此次确实是秉承皇命而来,以往在宫中也从不参与党争,因此深受惠帝信任。
而这几日萧朗却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讨好他,其主要目的便是想从他这里下手,直接铲除靖安王等人。
这也是萧相爷的命令,因为很明显这靖安王已经暗投二皇子派,如今正巧栽到了他们手上,若不斩草除根,他日若再生事端放虎归山,再想动手可就来不及了。
而孙德威虽然身份低微,但他是惠帝的人,不能轻易动手便只能收买。
这几日他用尽了办法投进了不少奇珍异宝,这孙德威始终油盐不进,但就在昨日,他无意中从象姑馆买进了几个娈童,这才摸到了这厮的门道。
这孙德威年三十多岁,平日里行止有礼衣冠楚楚,且作为宦官,唯一的爱好居然是这等腌臜事。
萧朗趁机投其所好,一连几日换着法的替他花重金买来绝色任其把玩,今日这才终于说动他松了口。
孙德威摸着怀中绝色少年的脸,小人得志一般睨了萧朗一眼,“萧大人说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办,但毕竟洒家有皇命在身,靖安王等人虽然犯上作乱,但皇上若未下令,洒家擅自让萧大人动了人,这罪过洒家可担当不起啊……”
萧朗面上十分客气的一笑,心中却嗤鼻不已。
“孙公公说的是,但我也并非想要违抗皇命,我等也是想为皇上排忧解难,要知道这靖安王一日不除,对你对我甚至对皇上也绝无好处,公公说是不是?”
孙德威只笑着不言语,似是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萧朗眼底划过一丝怒意,但又被及时压了下去,又笑着开口道:“我记得公公宣旨那日还说过一句话,若靖安王等人有抗旨之心便可直接按照造反当即处死,只是不知道这越狱算不算抗旨?”
孙德威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萧朗看来是直接想无中生有给靖安王等人按上一个罪名先斩后奏,这虽然冒险了些,但也并不是不可行,毕竟他只是个传令使,犯罪的和他无关,执刑的更与他无关,只要在回宫之后他稍微润色那么一点,便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毕竟在皇上眼里,这靖安王既已交上兵权是活是死也无多大干系。
他想了半晌,又故意犹豫道:“越狱当然算得上抗旨不遵,只是届时若是有人传出与之不相符的谣言……”
“公公可以放心,只要你能‘如实’禀报皇上,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绝不会传出半句谣言。”
萧朗说完,嘴角勾起一抹骇人的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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