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脸上皆是惊愣, 外人或许不知,但他们这些文人却无人不听过积云山云子麟的大名。
积云山云松书院向来是天下精英汇集之处,论文论武必有大才, 而云松书院平日里虽然不允许外人进山,但每年会在积云山举办一次论道大会, 整个大汉甚至西琼昌国的圣贤都会不远千里上山论道, 山外文人学子有品性、才学杰出者也可一同入山。
那是大汉最顶尖最盛大的文人大会, 像他们这般才学一般之人只可望而不可即。
而云子麟是三年前在论道大会一鸣惊人的人物,他的论君道、论臣道丝毫不顾及三国统治者的情面和威压, 针砭时弊字字见血, 说圣贤不敢说之话,行平民不敢行之事, 只区区几日,便有了无数拥护者。
而当今大汉官僚**萧党横行,凡是文人中有点风骨的,更情愿寄情山水而不愿涉身朝堂,但云子麟却执相反论点, 他主张文人救朝武人固国,而救朝需有法,固国需有计。
而这些文人受之鼓舞, 三年间进京赶考者竟比往年增加数倍, 而如今朝堂上以贺子良为首的新党便是这支文人所组,他们不只针对萧党, 但凡**者必为目标,三年来弹劾下不少贪官,且在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
而后便有人传言这云子麟恐是云家后人,为云大将军报仇而来, 但也有人持不同看法,认为云家人当年已经被朝廷赶尽杀绝,就算有苟活者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身份,且大汉云姓家族甚多,怎可因为一个姓氏便对人肆意揣测?
而云子麟对此谣言回应云姓只是其母姓,真名却另有姓氏,但姓甚名谁他却未作回应。
如今凡是文人无不知道云子麟的大名,不少人想要见之一面却难如登天,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这号人物。
众人不禁都抬头看去,等他如何回答。
只见荀风忽而缓缓起身,走至栏杆前曲袖笑道:“之前在积云山曾有人问过在下的真名,荀风,便是在下的真名。”
此言一出,底下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居然是云子麟!怪不得这般厉害!”
“这牧谨言能跟他对峙这么久,看来也非等闲之辈啊!”
“等回去先查查这荀家到底是何背景,改日必登门拜见拜见!”
方诗情则心中一荡,不自禁抬头看向那皎月般的男子,心脏控制不住的怦怦跳着。
他竟然是云子麟,他竟然就是云子麟……
而另一边荀柳却是满头问号,忍不住问旁边的王娇儿,“什么云子麟,我怎么不知道?”
她只知道子麟是云松书院的夫子给他取的字,但却未听说过什么云子麟。
王娇儿刚听见这个名字也很是兴奋,闻言不免瞥了荀柳一眼,“荀姐姐,好歹你还是他的亲姐姐呢,自家弟弟在外的名号你居然都不知道?云子麟可是个大人物呢!就连我都听过他的事情。”
荀柳自觉无辜至极,她搁哪儿知道这些事情去,她每天不是画图就是画图,不然就是去找靖安王喝酒扯淡,而家里那几个,钱江醉心打铁开店,葛氏大字不识,谢凝除了诊病挣钱和采药鼓捣她那些药丸恨不能一天不出门,而莫笑就只能跟着他们每天姑娘公子姑娘公子的喊。
这一家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宅在家的人能听到这些事情才怪,关键是轩辕澈这小子居然也没在信里告诉她这些。
而那牧谨言闻言则面色缓和不少,他又恭敬的给上面的人行了个礼,“今日不论输赢,能和大名鼎鼎的云子麟讨教一番已是在下一生所幸,在下愿赌服输。”
这时荀柳和王娇儿又听旁边桌上的人小声道:“早该认输了,我听说他老娘病的不轻,如今怕是正在床上垂死挣扎,他却还在这里斗文斗诗,真个不孝子也。”
王娇儿闻言唾弃了一声,“这牧谨言果然是个伪君子。”
荀柳则扭头看向牧谨言,只见他虽清瘦,但目光囧囧正气凛然,似乎不像是他们说的那般。
这时候台上小二忽而笑道:“现在胜负已分,请上此次赛诗会的头筹奖:一百两纹银和一株血凝草。”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片惊呼。
居然是和夜雪莲一般精贵的血凝草,这草据说世上也不过百余株,但与夜雪莲不同的是,这草无法救人却能杀人,但杀人之前它会吊着服用者的一条命整整十天,无论是老弱病残,甚至垂死者,这十天内皆如常人一般无二能走能跳,仿似回光返照一般。
而十天后服用者便会力竭而死,但过程却毫无痛苦,仿若安详入睡一般,且若旁人不知情况,死后也查不出任何死因。
荀柳忽而心里一惊,立即看向那牧谨言,只见他目似悲切,忽而转身似是要离开这里。
她忍不住刚想出声喊住他,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牧公子等等!”这时莫离忽而喊道,只见他纵身一跃,竟从二丈余的二楼栏杆上直接飞身而下,轻巧落至牧谨言面前。
“我家公子还有话要说。”
这时候众人只见楼梯处,一抹倾长的月白身影从二楼翩翩而下,凤眸浅淡嘴角漾笑,端的是公子世无双。
方诗情看直了眼,愣愣见他走过自己眼前,在牧谨言面前站定,而后对那台上的小二轻笑一声道:“劳烦将头筹奖拿来。”
那小二回过神来立即应了一声,亲自将奖品端上前。
“今日在下本无意参赛,若不是在下临插一脚,这第一名应是牧兄的了,就当结个善缘,这头筹奖就赠与牧兄了。”
牧谨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奖品目光微闪,他只是一介毫无功名的布衣小民,怎能担待得起云子麟这一声“牧兄”?
轩辕澈却笑容不改,“牧兄可是不想与我结交?”
“不、不,我只是……”
“那便收下薄礼,改日再邀牧兄畅谈一番。”
“结交他这中伪君子做什么!”这时候好动的王娇儿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荀风,你莫被他骗了。”
荀柳惊的一把瓜子落地,眼看着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她拉了拉王娇儿的袖子刚想劝她不要惹事,然而却被她反拉住手腕一把拽到了轩辕澈面前。
不远处的方诗情看到两人的身影也是不由得一惊,她竟没看到王娇儿和荀柳居然也在这里。
王娇儿怒气冲冲道:“他来这里无非也是为了银子和名声罢了,我可听说他家中母亲正病重,他放着老母不管却来这里逍遥,这样的伪君子怎可结交?就算是有几分文才又当如何?”
众人闻言皆指着牧谨言的脊背议论纷纷起来。
而牧谨言则脸色铁青,却一个字都没辩解,半晌只对轩辕澈作揖道:“谢过荀公子好意,今日我已经输了,自然没有拿奖品的道理,抱歉,在下先走一步了。”
“等等。”
这时候忽而有道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牧谨言脚步一顿,扭头看去,只见一双笑眼正满含善意看着他。
她虽和刚才说话那人穿的都是一身男装,但身段和面貌却并未刻意装扮成男子,所以很容易便看得出来这两人皆为女儿身。
出言之人正是荀柳,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王娇儿,警告她乖乖听话,然后又看了看轩辕澈,转头对牧谨言笑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牧公子此次是来求这一株血凝草的吧?”
牧谨言目色一惊,不做回答。
荀柳只继续笑道:“既是为母,又为何不辩解?”
王娇儿闻言脸上也是惊讶非常,她毕竟也听说过血凝草的效用,一想就想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牧谨言道:“你是想让你母亲服用……”
“没错。”牧谨言语气淡淡,却目光凄然,“家母卧病已久,不久前大夫诊断她最多不过几日可活,从病倒后这几年她连一次家门也未出过,我散尽家财也仍不能救她的命,便想无论如何也让她像常人一般快活十日,可惜……”
他说着看了一眼那株血凝草,眼中尽是悲切,“是在下技不如人。”
王娇儿闻言眼中满是同情,忍不住拉了拉荀柳的袖子。
荀柳看了她一眼,暗笑这丫头的脸变得真是快。
“既是如此,牧兄便更不能借故推辞了。”
这时候轩辕澈忽而笑道:“这血凝草于我来说并无用处,但交于牧兄却是雪中送碳,何乐而不为?”
荀柳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可以让谢凝去看看牧公子的母亲,说不准还有回缓的余地呢?”
牧谨言见他两一唱一和似是相识,便疑惑的看着荀柳道:“请问姑娘是?”
荀柳还没说话,身旁的王娇儿却先憋不住了,就好像这是她自家人一般自豪道:“荀姐姐你居然不知道?她就是奇巧阁的大当家荀柳,也就是荀风的姐姐呀!”
奇巧阁?那个一夜爆火专出奇巧物靠山是靖安王府的奇巧阁?
她居然就是云子麟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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