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你能让我做什么?”贺欢反问。
凝霜笑了一下:“我连表哥的强行羞辱都反抗不了,还反抗的了什么?”
贺欢别过眼,没有说话。
凝霜接着两手一摊:“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我在你面前就更别提了。如今你深夜轻而易举就入了室,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听话一点是不是更明智?”
“别把我说得像入室劫色的歹人。”贺欢皱了皱眉,“我没那么龌龊,也没那个本事,何况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你大半夜来做什么?”凝霜瞅他一眼反问道,“要骂赶紧骂,我听着。”
贺欢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到了她塌边,看着她。
凝霜不由紧张起来。
接着,油灯被熄灭,屋内再次暗了起来。
然后是贺欢宽衣解带的声音。
她无措的坐在榻上,又本能的往里退了退,刚好给贺欢腾了位置。
“你......你要做什么?”她磕巴了一下,又开始字正腔圆的说,“我就算是你妻子,你也不能随便羞辱我,我会反抗的。”
贺欢安静的上了榻,默默躺在她的一侧,简单明了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凝霜有些无语的在黑暗中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过夜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躺下去,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最终还是吐槽了一句:“你大老远过来就睡个觉?”
“你希望我做点别的?”
“不是。”她被自己的话弄得够呛,“我是说我这榻小,两个人睡太挤,贺大人你要不还是回去......”
身体突然被贺欢从后面搂住,凝霜惊得话都没说完,听着黑暗中他的声音带了些压抑。
“你到底下了什么?”贺欢低着嗓子问她。
凝霜一时间没有回话,单薄的里衣明显感觉到了贺欢有些体热。
还有,他身体的反应。
“就.....夫妻助兴的药。”她有些难为情的说,“不伤身体的,我就是想让你难受下。”
贺欢从入夜开始就觉得身体发热,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如今倒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怕我真对你做什么?”他搂着她低声问道。
“你男女不吃,只会憋着,还能做什么。”她直白的来了句。
可话刚完,贺欢就更搂紧了她。
“别做这么危险的事。”贺欢在她耳边提醒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把你当物件,也不是不行。”
凝霜脸唰的红了起来,黑暗中听话的点了点头。
贺欢看出来她的紧张,还是叹了口气。
“放心,我自制力没那么差,只是现在不太舒服。”他终究还是没了脾气,“生气了要打要骂都随你,但别做这种事情了。”
凝霜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红着脸点着头。
夜色深沉,她就这样被炙热的身体搂了一晚上,热的她想躲还不敢动,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贺欢以前从未做过男女间的梦。
今夜或许是药粉的关系,他的心上人入了自己的梦。
她搂着自己,用从未有过的勾人神情及姿态,问着那两句话。
“贺欢,我好看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呀。”
没等他回答,她便主动吻了上去。
贺欢对她的主动毫无抵抗之力,一步步被诱着走到了前几日他唐突冒犯的那步。
然后,她的心上人突然一把掀开他。
“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蜷缩着双腿,用厌恶的表情看着他,语气冰冷的说了两个字。
“恶心。”
贺欢的梦,是在前面沉迷,后面冷酷的结局中醒来。
睁开眼,身体早已没有了燥热,甚至因为梦境带了些冷意出来。
看着怀里被自己搂了一夜的心上人,男人轻轻放开手,起身穿好了衣服。
凝霜一夜本就没有睡好,眼下更是睡得沉。
迷糊间,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我要离开一阵子,两个月、三个月、或许更久。”
她因为疲乏,睁眼的动作慢了一些,但脑子已经开始清明起来。
接着便听到贺欢在自己耳边简短的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等她转身的时候,门已经打开又关上,她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看到。
凝霜缓缓起身,坐在榻上,心里蔓延着不安。
或许贺欢是去战场了。
她不能问这些事情,他也不能主动说。
凝霜微微攥紧了手指,不安愈发蔓延。
何瑞还在研究中,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成功。
他这次会不会死。
凝霜突然心慌了一下,急切的下了榻,打开门,可已经看不到人了。
她扫视了四周一眼,接着气呼呼的关上了房门。
“混蛋。”她骂了一句,声音又哽咽了一下,“就不能好好道个别吗。”
**
贺欢离开的时候,是在五月底。
等六月的时候,贺府里的凌霄花开了满院。
赵为看着那几只月初被夫人从宅子里带过来的兔子,此时正在院里欢脱的奔跑。它们长得又白又大,有两只又生了一窝小兔子。
凝霜站在庭院里,安排下人们将新做好的石凳石桌放到后院里,又让匠人将专门订做的遮阳大伞固定在石凳石桌跟前。
赵为看的出来,女主人是个会享受的,也是个会设计的。
今年入夏后,这种遮阳大伞就在奇货居售卖了。
样子漂亮,价格也不菲,业都里很多大户人家都在院子里装了这个。
赵为起初也不知道自己主子去了哪里,后面六月初时,大兴那边传来与鲜缅族作战夺城的消息,又听到带头的将军姓贺,便也大概猜出了情况。
赵为看着凝霜在庭院里忙活的样子,感觉到了她现在的变化。
主子去大兴之前,府里的事情她几乎不插手。
走了以后,她竟主动开始管起了府里的事情,很少回自己的宅子,做事也是有模有样的。
贺欢走后,凝霜在自己宅子里懒散的待了一两天,突然觉得有些乏味。
明明还是一样的下人,一样的宅子,可就是越待越无聊。
她以前对府里总有些生疏感,觉得待自己宅里会自由很多,虽然贺欢并没有约束她。
可现在,主动回府的是她,主动管理府里事务的也是她了。
提起贺欢,凝霜脾气还是有些大。
气他随意用自己的天赋欺负自己,掠夺了对她身体的支配权,让她变成了被动承受的一方,气他不好好道别就走。
她一方面生着气,一方面又时刻关注着大兴那边的情况。
只是截止现在,业都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凝霜心里清楚,自己是担心贺欢的。
因为担心,因为牵挂他,所以才会主动管起府里的事情,也给自己的行为找了理由。
那便是贺欢这人有点洁癖,要是不管,府里下人松懈起来,怕他回来看哪里都不顺眼,虽然赵为做事是妥帖的。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理由,让她主动做这些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自己在寻求一种踏实感。
好像在府里多呆一天,这人就会早回来一天。
七月的时候,业都终于有了消息。前方传来捷报,渊朝大军出战告捷。
天子亲自于宫内设了宴席,款待宫中参战的将领家属及百官。
宴席特意一切从简,主要为安抚人心。
凝霜很久没有进宫了。
这次她的位置不再是最后面,而是靠近天子与皇后的地方。
看着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墨,凝霜觉得他脸上比往日多了些疲惫。
打仗本就是耗费国力人力的事情,秦墨力排众议强行主动出击夺城,背后的压力可想而知。
毕竟是登基不过几年的新帝,赢了是陛下威武,输了便是铺天而来的弹劾。
秦墨看着台下已经嫁为人妇的凝霜,喜怒不表的天颜之下,心神还是动了。
他忘不掉与她在殿内的一切,如今也只能压下来,告诉自己,她已经嫁了贺欢。
她嫁的是他器重的臣子,也是他亲自强行赐的婚。
秦墨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见她,总觉得她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更成熟了些,也更吸引人了。
天子难免联想到贺欢。不知道是因为他照顾的好,还是其它原因。
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酒杯,小李子便赶紧满上酒。
秦墨接着一饮而尽,冲散着心里古怪的情绪,强行将视线离开她的身上。
凝霜坐在殿内,规矩的参加完整场宴请,心里只等着赶紧回去。
她看到秦墨,便会想到那天与他在殿内的事情,排斥感只想让她躲得越远越好。
两人间似乎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均表现的像是忘了那日的事情。天子是天子,臣子家眷是臣子家眷,一曲散后,宴席结束,众人纷纷离场。
凝霜本想赶紧回府,却架不住总有人上来与自己主动攀谈,提及的皆是自己夫君战场勇猛,定当获胜。
她看着这些人,一边从容应对着,一边生出了些恍惚之感。
凝霜虽记不清每位官员家眷的脸,却总觉得嘲笑自己失贞、皇室耻辱的人,与今日笑着主动与攀谈的人,似乎重合了一些。
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她应付疲累了,便找了个偏僻的路准备离开宫外。
她从偏殿过去时,看到几个宫女太监行色匆匆,四下张望,嘴里轻声唤着:“太子殿下。”
他们看到凝霜经过行了礼后,赶紧又分头寻了起来。
凝霜走的是出宫的方向,一路上愣是想不起来,秦墨唯一的儿子秦穆长什么样子。
好像在记忆里,他满月酒时,原主坐在最后参加了这个宴席,然后就没有见过了。
这么算下来,应该有三四岁的年纪吧。
她正回忆着,就在一处宫里的大水缸跟前,看到了一处紫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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