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朝落难

“等一等,相公。”苏谷连忙围着窝棚转了好大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影后这才很小声的说:“现在可以说了。”

顾渊乐不可支,他的夫郎怎么这么可爱呢?

“阿谷知道的,我前些日子一直昏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里面的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学到了一个术法,我做给你看。”

苏谷尽量转动自己的脑袋瓜子消化相公所说的话,只是这又是梦,又是神仙的,他虽然听不懂却也没打断自家相公。

但随后,苏谷整个人的世界观就彻底被打碎,只见顾渊把手放到酸枣刺的根上,那颗明明已经断了根有些蔫巴的酸枣刺就像又经历了一场春风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鲜活起来,开出了淡黄的小花。

苏谷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完整:“相公…这、这是?神仙术法?”

顾渊收回异能,酸枣刺又恢复了先前蔫哒哒的模样:“阿谷也可以这么理解。”

苏谷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怪不得相公的伤口好得这么快,当真是神仙保佑。”

他只震惊了一会儿就很快接受了顾渊会术法的事实,随即便开始庆幸上天保佑他相公,给了他这么厉害的能力让他扛过了这次灾祸,在顾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谷“嘭”的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远处的山林和夕阳的余晖以头触地,虔诚而坚定。

他在感谢上苍,替顾渊感谢那些赐予他术法的神仙。

顾渊来不及阻止,事实上,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不确定。他怕从苏谷的脸上看到逃避、害怕甚至觊觎的神色,怕他因为自己的特殊而远离自己。

不是他不相信苏谷,他只是不想拿人性去赌。

然而,直到苏谷磕下头的那一瞬间他才明悟苏谷在做什么,他的夫郎在替他感谢上苍,替他给所谓的梦里传授术法的神仙磕头。

酸涩的泪意从眼眶溢出来,顾渊撩起衣摆也紧跟着跪在苏谷身旁,用同样的姿态虔诚的朝着远方叩首,他不信鬼神,这一刻却心甘情愿的俯下身感谢那让他穿越的‘神明’。

“感谢上苍保佑我的相公。”

“多谢神明让我和夫郎相遇。”

两句低不可闻的呢喃,消失在夏夜的余晖里。

半晌,苏谷拉着顾渊起身:“相公快起来,地上凉。”

“好。”两人互相扶持着站起来,顾渊软软靠在苏谷的肩上,他比苏谷高半个头,这样的动作也不算违和:“阿谷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苏谷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相公以后莫要在人前显露出来了,他们…”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渊替他接话:“他们都坏的很,知道我会术法肯定会嫉妒我,害我对不对?”

谁知苏谷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六年前听说岭南出了个神仙,能掐会算还能炼很多救命的丹药,之后他就被京城里的圣人下旨接到宫里去了,再后来听说他触犯了天家威严,被处死了。”

“这些都是我听兄长说的。我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一家之主,如果家里出现一个我控制不了的人,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赶出去。”

设身处地,苏谷的想法很简单,却给顾渊敲响了警钟。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否则很有可能为自己和家里人招来杀身之祸。

顾渊将此事牢牢记住,见苏谷还在担忧便刻意放软了声音,蹭着苏谷滑嫩的脖颈黏呼呼的撒娇:“谢谢阿谷替我担心,要不是你提醒,万一哪天被人发现我就惨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苏谷明知道他在撒娇,却拿他没办法,只硬邦邦假装很凶的样子说道:“不会的,谁敢欺负相公我就和他拼命,不会让相公受欺负的。”

顾渊心底软成一片:这个傻瓜。

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秘密被说开后小窝棚里的氛围更加温馨亲密,苏谷每顿都煮满满一大锅的饭,他的想法也简单,自家相公的能力比别人大吃的肯定也比别人多,他多煮些饭总没坏处。

于是在他每顿满满两竹碗饭的投喂之下,顾渊每天吃饱喝足精神百倍,异能也跟着噌噌噌的往上涨,很快顾渊就觉得他的异能突破了一层桎梏,进入新的境界。

五天的时间在村里人小翘首以盼中渡过,鸡叫头遍,苏谷就立刻起身摸着黑给灶膛里烧上了水。

苏谷无声叹口气,今天是村长带着村里人去外面打探消息的日子,村里每家都要出一个男丁跟随,原本苏谷不放心顾渊打算自己去,却被顾渊拒绝了。

苏谷到现在都还记着自家相公一边软趴趴的趴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软软的撒娇装可怜,一边撸起袖子给他展示自己壮硕的肌肉,直到最后……

苏谷耳尖微红,悄悄抿了抿唇,只觉得唇角似乎还残留着相公留下来的温度。

出门在外吃食最是要紧,苏谷两天前就想好了今天要做的干粮。

他之前在窝棚里掏了个半米深的小地窖用来存放牛腿瓜,这会儿摸着黑把地窖里最大的一个牛腿瓜拿出来在外面切成厚块儿,全部摆在竹蒸巴上放进锅里蒸。

另一边的空地上用土砖搭了个简易的火塘,底下铺上一层草木灰,上面是耐烧的木柴。

家里的灰面不多了,苏谷全部倒进了木盆里加了一小撮盐,等锅里的牛腿瓜蒸熟后趁热用竹筷叉了放进倒了面的盆里,快速捣烂和面粉混合,本来有些水的瓜瓤和面粉混合在一起很快就成了粗糙面团状。

苏谷便洗干净手用手在盆里使劲揉着面团,直到面团光滑不沾手才停下。揉好的面团被揪成一个个小剂子,用手捏成扁扁的,一个巴掌长的形状。

灶膛上烧的正旺的柴火被夹到火塘里,火光照亮了苏谷的眉眼,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逐渐显露出来原本莹润玉白的光泽来。

扁长的面剂子搭在几根木棍上放在火上烤着,苏谷小心的转动着木棍让面剂子受热均匀不焦黑,不多时一股甜香的味道散发出来,他在边角扳下一块尝了尝,发现味道不错后这才放心。

苏谷以前用同样的方法做过南瓜饼子,只不过那时候还在县城家里,姨娘买不起价贵的糕点,就把面团子用油炸了出来撒一点糖粉,偶尔吃一顿他能高兴好久。

只是现在没有油和糖,就只能用盐和火烤做替代了。

“吱呀…”苏谷特意关上的窝棚门被打开,顾渊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相公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着呢。”

“我和你一起收拾。”顾渊说。

其实苏谷一醒顾渊也就跟着醒了,只是知道今天肯定要赶路,为了保存体力他就强迫自己又睡了一会儿直到鸡叫三遍才起身。

苏谷还在烤面饼,眼看着锅里新烧的水开了,苏谷便说:“相公你把我新箍的竹筒子拿来,热水已经滚了。”

“好。”顾渊手里是苏谷专门为他新箍的竹筒,用山里最粗壮的竹子取了最长的竹节做成的竹筒,竹筒两端的竹节都留着,只在略细的那一端开了个指头粗细的洞。

竹节里头不好清理,苏谷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清理干净,为了更牢固,他还特意用细皮子搓成的线从头到脚缠了一遍,把家里攒的皮子用的一干二净。

等水晾得温热,苏谷小心的往竹筒里灌满水,最后用木塞堵住洞口,一个简易的水囊就做好了。

一尺来长的竹筒瞧着简陋,却满是苏谷的心意。

面饼一共烤了十四个,苏谷把其中两个分出来当做今早的早饭,另外十二个两两放在一起用干净的树叶包着,准备待会儿顾渊走的时候全部装进他的包袱里。

“阿谷,饿了。”正在用柳条刷牙的顾渊含糊不清的说着。

苏谷便先拿了一个饼出来放在碗里,另一个碗是蒸瓜的时候往水里抓了两把糙米熬的粥,舀出来的那碗稠稠的,多半碗的米粒。

“饭好了,相公快来吃。”

顾渊放下剩余的柳枝时顺手把苏谷包好的饼拿出了一半,他本想悄悄放在窝棚里,不料却被苏谷看到:“相公,这是给你准备的干粮。”

顾渊见状便大大方方的将那三包饼放在苏谷面前,低头在苏谷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说道:“全都给我带上你吃什么?再说了,天热的很,带那么多吃不完坏了多可惜。”

苏谷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和他的亲密,虽然羞赧却不至于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多准备些吃的我才放心。”

顾渊想了想又给自己拿了一包放在一边,把剩下的两包推给苏谷:“我听阿谷的话多拿了一包,你也要听我的话乖乖把这两包留下。”

苏谷还要再劝,顾渊便耍赖似的将人搂了个满怀,语气是一贯的软乎乎:“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留着这两包,我就一包都不拿,你忍心看着你的亲亲相公饿死在路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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