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朝落难

饥荒的时候吃野菜草根树叶是常有的事,而人们吃的顺序也和顺口溜说的那样:野菜好吃根难挖,树叶吃了没处拉。

野菜是饥荒的时候最好吃的东西,野菜不够吃的时候就开始挖菜根,菜根虽然苦涩但勉强能填饱肚子,至于能吃的树叶,味道大多苦涩难以下咽,吃一两顿还好,吃多了还烧心拉肚,严重一些的救都救不回来。

现在元潭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没了粮食,真心没了粮食的人家里有的还存着喂猪喂鸡鸭的米糠和麦麸,彻底没粮后就靠着这些混点野菜填肚子,倒也能活命。

什么都没有的人家就惨了,除了挖野菜草根之外,有的人家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后山的林子里。

村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五天后的这个时间,每家至少派出一个壮丁来我这里汇合,到时候我会挑人 ,要是有怕事儿不敢来的,就别怪我行使村长的权利,按着村规处理你们。”

要说的事情就这么些,村里人听完后便三三两两的散了。

苏谷和顾渊趁着众人都还在议论的时候快步往自家窝棚的方向走。

“相公,你说这几天会不会出事?”苏谷心里不大放心,他听柔姨娘说人饿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他们家离村子远,总觉得危险。

顾渊思索了一会儿说:“这几天应该没事,官府里的救济粮快下来了,不会有人蠢笨到在这个时候犯事,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些。”

苏谷也有些愁:“等会儿我再去找点酸枣刺栽到咱们窝棚外面,好歹能防一防人。”

说完不见回应,他看向顾渊,就见他睁大眼睛柔弱又无害,毫不做作的模样:“阿谷想的真周到,我都没想到这些,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一…一起去也行。”苏谷呐呐的回应,羞红的耳尖怎么都藏不住。

见他这幅模样实在觉得有趣,顾渊忍不住笑开,不料他这笑声彻底惹恼了害羞的人。

苏谷轻轻推他一把,走得飞快:“我…先去看党参,你后边慢慢来。”

先前他挖到的党参已经彻底晒干,有六斤多的样子,估摸着应该能卖个几十文。

苏谷小心的用麻布袋子把党参包好,自从来到元潭村就一分钱都没挣到,这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进项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迟,苏谷收好党参往外面的路上看了几次都不见顾渊的身影,他有些急了:“怎么到现在都不回来,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晚顾渊浑身的伤口留给苏谷的记忆太深,以至于到现在那些伤痕都已经消失的几乎没了苏谷还是担心的不行,生怕顾渊还会像之前那样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连最基本的还是吃饭都不能自己做主。

顾渊在苏谷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这种恐慌和担心就愈发的浓烈。

连手都顾不上洗,苏谷就急匆匆的往来时的路上跑,结果跑了没多远就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身后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相公?”苏谷颤着声音大声喊。

“是我。”回应他的是顾渊温和低沉的声音:“是我,不要怕。”

苏谷闻言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倒飞快跑起来,气喘吁吁的在顾渊面前停下,克制而小心,只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回来…”

孤身一人从县城来到陌生的村子,独自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作伴的人,两人心意相通,这种隐秘而美好的安全感让苏谷忍不住沉沦,也极度害怕失去。

听出他语气里的哽咽,顾渊一愣,随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人揽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安抚:“对不起,刚刚太放肆了。明知道你会担心,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苏谷原本就强忍着眼泪,被他这样一安抚眼泪再也忍不住留了下来,可他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把头靠在顾渊在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顾渊安抚了一会儿见怀里人不作声,觉得不对的他将人推开了些就见到他莫不作声委屈流泪的模样,心里顿时就软成一滩水。心疼的同时又狠狠责骂自己,明知道小夫郎脸皮薄不经逗,还非得去撩拨他。

虽然他早早就看出了苏谷藏在心里的不安,可他没想到只晚回来了这么一会儿他就能担心成这样,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顾渊搂着人的双臂紧了又紧,轻柔的吻落在苏谷的额头。

“没事,不怕,我在呢。都怪我,是我不好。”他一遍遍的重复,吻一遍遍的落下,从额头到眉眼,又回到额头,珍而重之,极尽安抚。

苏谷也是积攒了两个月的情绪猛然爆发出来才失了控,随着顾渊的安抚,他眼角挂着泪慢慢回过神,再看到两人之间如今的情形,耳朵又不受控制的红了,不只是耳朵,还有脸和脖子。

顾渊看着自家夫郎白皙的皮肤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染上绯红,就像一朵花瓣绽开那样,极尽娇妍,引人采拮。

刹那间,顾渊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

眼前这朵绽开的花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小夫郎,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这个念头驱使着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和小夫郎的紧紧贴在一起,唇齿纠缠,炙热而强势。

……

两个人是怎么回家的苏谷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头昏脑涨脚底无力,等他彻底回过神时已经坐在窝棚里的木板床上,他的相公正蹲在地上洗布巾。

清凉的布巾擦过眼下的泪痕,苏谷后知后觉两个人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羞赧不已,只是先前脸颊和脖子上的绯红还没有消下去,这会儿瞧这倒不明显了。

苏谷想伸手接过布巾,却被顾渊挡了回去:“我来,夫郎乖乖等着就好。”

“谢谢相公。”苏谷下意识的回道,结果就得到顾渊一声轻笑和一句:“不客气。”

虽然窘迫,但苏谷心底抑制不住的涌上欢喜和甜蜜,此时的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家相公对自己的心意,他并不嫌弃自己脸上的疤痕,他所有的行动都像他所说的那般对自己满是爱护。

他怎么这么好呢?苏谷心想,这么好的人是自己的,真好。

夏风吹过窝棚,外面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苏谷回过神伸手握住顾渊为他湿敷眼睛的手:“相公,外面是什么在动?”

顾渊见他的眼睛没有红肿的迹象这才反手握住苏谷的指尖将人从床上拉起来:“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苏谷乖巧点头。

窝棚外面的空地上,一大丛酸枣刺被风吹得滚落到栅栏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苏谷疑惑了:“这是哪里来的酸枣刺?我还没去挖呢。”

顾渊悄悄捏捏鼻子,眼神亮汪汪的无辜极了:“回来的路上我见路沟下头长了好大一丛酸枣刺,怕去的迟了被别人给挖了,就先下手别强给挖上来了。”

苏谷睁大眼睛嘴角瘪了下来:“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干力气活?把伤口拉伤了怎么办?”

顾渊心道不好,只顾着邀功了,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连忙解释:“没,一点都没拉扯到伤口。不信待会儿你看看,伤口都不疼了。”

苏谷不信,伸手指着酸枣刺足有手腕粗细的根部再问:“这么粗的酸枣根就是拿锄头都很难挖出来,你用什么挖的?”

顾渊想了想后决定坦诚相告:“阿谷,你看着我。”

苏谷被他郑重的语气吓到,连忙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紧接着他的双手就被顾渊抓在手里,掌心相贴,位置靠得极近。

“阿谷,你愿意永远相信我,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顾渊问。

苏谷想也不想就点头:“我自然要和相公在一起一辈子,相公做什么我都相信。”

顾渊看着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心底绷紧的那根弦呼的一下就松开了,他展演笑开,心满意足的将人拥进怀中,同时凝聚异能在手心轻轻贴上苏谷的脸颊。

苏谷没有闪躲,他眼里都是自己的相公,对他满是信任。

只是当感受到脸颊上传来不似寻常的温热后苏谷有些急了,连忙扒着顾渊的手要看:“相公,你的掌心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又发热了?”

顾渊含笑摇头:“阿谷不要动,试一试脸上有什么感觉。”

苏谷将手覆盖在顾渊的手背,只轻轻搭着,过了好久才道:“热热的,酥酥麻麻,还有点疼。”

顾渊便知道今天只能治疗在这里了,他反手握住苏谷的手轻轻抚摸在他脸上的伤痕上,原本粗糙狰狞的疤痕有了明显的平滑感,苏谷指尖一颤,看向顾渊。

“就是你想的那样,疤痕淡了很多。”顾渊给予他肯定的答案:“阿谷,你应该发现了吧,我受的伤好的实在太快了。”

苏谷自然是知道的,他脸上的伤口直到多天才慢慢结痂,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痂痕都还没有掉干净,顾渊的伤口比他脸上的伤口更深更可怕,却只用了几天就完全愈合,这根本不是常人该有的速度。

“我没有告诉别人。”苏谷认真的说:“外头的人问我,我说你的伤原本就不重,只是发了热才一直在躺着。”

顾渊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安抚:“我相信你阿谷,所以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不好意思作者太蠢了更新错了章节,半夜上厕所才发现,现在已经重新更正,大家放心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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