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倒了水会起火?”

“邪门了,咱们村不会真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这两天一直有邪门的事出现。”

“怎么办啊?我可不想突然被火烧到!”

低语声、议论声纷纷,厅内几人除却一脸淡然的陆承渊,其他人都脸色大变,很明显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惊到了。

不过火势并不大,只是刚着起来的时候看着吓人,眼下火苗缩了回去,陆承渊倒扣手中的杯盏将其盖住。

村长两手撑着木椅扶手,惊讶向前探头,“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陆承渊回过身,抬脚踩在那倒扣的杯底,“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白磷,达到一定温度就会烧起来,遇上水还会让它烧得更厉害。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那天张钱的尸体会突然起火,以及村长家的火在大雨中都扑不灭。”

“白磷?”村长喃喃,眼里不解,他从未听过这种东西,而从小就长在村子里的陆承渊又是从何得知的?

“对。”陆承渊说:“刚才那帕子里包着的就是白磷。”

闻言崔景晏望向被众人关注的陆承渊,浅淡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之后很快消失,无影无踪。

张母转了下眼珠,插嘴道:“那你手上为何会有这东西,还知道它的用处!村里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就你对它这般了解!”

天井下站着的村人开始质疑,“是啊,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太邪气了。”

张母听着后面的窃语声,气焰大升,连脸色都恢复不少。陆承渊理了下胸前的衣襟,反问道:“你不应该问问自己吗?毕竟这东西你最熟悉。”

“什么?!”张母眉头紧皱,“胡言乱语,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她目光仓皇地乱打转,时不时往那边已经回到座位上的瞎子李身上放。

陆承渊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唇边噙笑,“那先不谈这个,不如我们来谈谈你蒙蔽整个盆底村村人的事情。”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张母面目狰狞起来,若不是村人都在场,她恐怕就要猛冲上去,将这满口胡言的人给掐死。

“胡不胡说的,应该要由在场的村人来判断吧?”眉梢挑起,将村长此刻呆愣的表情映入眼中,“村长您说呢?”

张母也急切地看过去,村长擦擦额上的汗水,“嗯,你先说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陆承渊背过手到身后,“这位刚死了儿子的娘亲……”眼珠转动,他一字一字吐出,字字清晰,“和那边的瞎子李联起手来,靠着张嘴欺骗村人。”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

“陆承渊!”张母气急败坏,整张脸爆红,快走几步揪紧他的衣领,“你敢污蔑我!”

身后的瞎子李也重重一拍桌子,震起桌上的灰尘,猛地站了起来,“我念在你年纪轻,刚才的话才没有说得太绝。”

他微偏过头,“村长,陆承渊的生辰八字与盆底村天生相克,从他出生后克死双亲,就能看出来。”

“好笑。”陆承渊语气悠闲得好像那被针对的人不是他,“要照你这么说,张钱岂不是就是他娘……”他定定注视张母,“给克死的。”

张母双眸猛缩,整张面容都变得恐怖吓人,扬起手就要打,陆承渊抬手要挡,那落下的手却忽然被另外一人抓住,再动弹不得。

张母愤恨着转头,“你给我放手!”

崔景晏抿唇不语,脑袋却坚定地摇动。

眼见这情势要走到个无法控制的地步,村长取下祭台上供奉的戒尺,砰砰打在桌面上,“够了!陆娃子你可有证据?若拿不出证据,便是诬陷,那么驱逐上山便无可厚非。”

陆承渊握住崔景晏的手腕,示意他松手,将人拉到自己身侧,“当然有。”

不知想到什么,陆承渊忽然笑起来,“不仅有,还很多呢。”

这副样子把张母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瞧他唇瓣一张一合,“张钱的尸首刚下葬,他这哭天喊地的娘就跟别人滚上了床。”

“而这人就是瞎子李。”

村民顿时炸开了锅,这等子私密的事最是容易叫人议论,且主人公还就在这村中。不管真假,但总要先骂上一骂。

“这么不知检点,儿子才下葬多久啊,就跟别人跑床上去了。”

“就是,平日里看着不好惹,没想到私下里是这么样个人。”

“诶,当初他夫君不是偷腥被发现了,还是她带着人去抓的,这怎么自己也能做出这种事来。”

张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松开手转向大声谈论的众人,“你们再乱说,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她怒气腾腾地指向那悠然自得的人,“他在故意抹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瞎子李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

张母回身看到他脸上嘲讽的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个什么拿到张母的眼前,“这个东西你眼不眼熟?”

好事的村民抢在张母之前开口,“我认得!这是她的耳坠子,平日里总戴在耳朵上招摇,说是娘家的传家宝,价值不菲!”

“正是,可它为何会在我手里呢?”陆承渊故意买了个关子,嗓音拉得很长,吊足了人的胃口,“这东西啊,本来不在我这里,我也是偶然捡到的,那么原来的主人是谁呢?”

陆承渊瞟向那边指尖都掐到发白的男子,“我相信大家也都猜得到,就是瞎子李。”

张母表情凝固,愣愣地半响都没再有动作。

“还有啊……”陆承渊松开崔景晏的手,脚尖转动,他突然发作,挥动拳头打向睁着灰白瞳眸的瞎子李。

众人提起一颗心,以为会看到血流满面的场景,却见瞎子李忽然抱住头,坐倒回椅子里。

“他……怎么躲开了?”人群中有男子迟疑道。

陆承渊转动肩膀,慢腾腾地收回手,轻飘飘道:“这还不懂吗?他不是瞎子,他看得见。”

刚还疾言要拦住人的村长也受不住这震惊的消息,一屁股坐回了交椅中,“装瞎?”

“是啊村长,没想到吧,你们无比听信的人,不仅在装瞎骗人,还和张钱他娘联手蒙骗村人。”

陆承渊踢开地上的瓷杯,露出底下已变成灰烬的帕子和焦黑的木地板,“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这白磷也是我从他们二人那里找到的。当日她将我推开,手上没弄干净的白磷粉蹭到了我的衣襟上,后来在村长起火的屋子里,我也找到了残余的白磷。”

“从祭天那时他们就在欺骗村人,要我祭天是因为张钱和他娘想要霸占陆家的田地,如今搞这一出,也是为了陆家的地!”

张母终于回神,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也还死撑着,“笑话!真是笑话!你们陆家的地是有多好,值得我这般费尽心思去夺!”

“哦?”陆承渊调皮地眨了眨眼,“那你是承认你们联合在一起欺骗村人了吗?”

他那像是天真烂漫的孩童般的疑问,气得张母喉间梗住,完全失了言。

瞎子李放下抱住头的手,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是她!她逼我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自然是能摆脱罪责就摆脱。

“你说什么?!”张母不妨他突然的倒戈,就跟被从背后捅了一刀似的。

瞎子李却管不了那么多,为了能够少受惩罚,他也不装了,直接跪倒在村长面前,“大旱那会,村里人的地都旱死了,就陆家那块地没什么事。她眼馋的不行,就……就故意让我说需要人祭天,我被逼无奈才干了。还有白磷那事,也是她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都是她说的。”

灰白色的眸子里映出村长的面容,瞎子李在他面前叩头,“求村长别把我赶进山里!”

张母眼见他的背叛,心绪跌宕不休,“好啊,李三,一起干的事,你都推到我头上了!当初说的多好听,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她气到顶点,变得无所顾忌起来,直接扑到那人的身上,扯住他的头发,利爪往他脸上挠。

周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毕竟不管己事,就像看场笑话般看着二人大打出手。

“来人!把他们俩分开!”戒尺在桌上敲动,人群里走出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把扭打在一起的二人给分了开。

村长掐紧眉心,五官都快愁到了一块,长长叹气道:“把他俩关起来,等村里讨论出结果再说。”

“村长村长!别把我赶上山,我是被逼的,被逼的!”被拖走的瞎子李双腿在地上挣扎。

而张母束得规整的发髻,此刻被抓乱不少,脸上垂落几缕乱发,可她却是一个字未发,只恨恨地瞪着陆承渊。

待到二人被拖出祠堂,村长刚要起身,陆承渊拦下他,“等等,我还有事要说。”

“什么事?”村长语气不大好,陆承渊今日这一遭就像是在打村长的脸,在说他一直以来都在轻信一个骗子的话,更差点害得无辜之人被活活烧死。

“无论村里是何决定,我都没有异议。只一点,我要张钱他娘离开现在住的那间房子。”

村长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让自己严惩这二人,“为何?”

“那房子不是他们的。”

说完,陆承渊拉过崔景晏的手腕就带他往外走,两边的村民目送二人离开,目光再没有先前那般嫌恶。

“崔景晏,你看到没?刚才我在祠堂里是不是特厉害?”陆承渊骄傲地翘起尾巴,可手中的腕子忽然一挣,他侧眸看过去。

崔景晏抬着漆黑的眼,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淡。

“你不是陆承渊,你到底是谁?”

陆承渊:眼巴巴等老婆夸奖

崔景晏(冷脸):你不是陆承渊,还敢骗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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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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