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控火又要炒菜确实麻烦,闻言他看向都不敢同自己对视的人,不由得暗自好笑,也许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竟不由自主地把对方当成了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柔弱少爷了,“你会炒菜吗?”
“会。”以前自己都是自行解决温饱问题,后来母亲心疼他还给他请了个保姆,可惜他不适应陌生人还是推辞了。
看萧冉炒菜的架势似乎还挺熟练,庄堰想:有个这样的弟弟分工也不错。
农村人的厨房是没有多少调味料的,萧冉倒下所剩不多的油和盐,思索着应该为生活做点打算了。
简单的两菜一汤,能沾上点肉似乎已经很不错了,另一锅的米饭也做好了,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各有所思。
“一会我要去山上看一下,你能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吗?”庄堰犹豫着询问了一下,还是做好了带上人的准备。
“我,我想跟你一起去。”萧冉低着头说道,他还不太敢直视庄堰,声音里也带着怯意。
他害怕和陌生人肢体接触,此时却更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即使是眼前这个粗糙高大的男人也好,有个人呆在旁边就行。
“好,跟着就跟着,我不会嫌你麻烦的。”庄堰看他的举动就想看一个刚被解救回来的被拐儿童,他细声哄着,毕竟对方刚受到了惊吓。
萧冉抬眼细看对方的表情,果然没有丝毫不耐,“谢谢你。”
“你已经说了两次了,快去加衣服,多穿点,山里凉。”与他而言,刚满十六的萧冉确实是个孩子。
被赶去穿衣的萧冉偷偷看了眼在洗碗的人,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人真的很温柔。
刚下过雨,山路十分泥泞,本来就很陡峭的路更是难以行动,庄堰在萧冉身后护着他前行,好在萧冉虽然走得慢,但步子还算稳健。
不过庄堰没护过人,因此没有经验的他过分小心了。
这样的举动让萧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的认知里自己也是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护着实在让他有些无措,一时分神,他脚底打滑差点往泥里扑。
庄堰连忙捞回他的腰身揽在怀里,一只手轻易就能圈住,这孩子过分瘦弱了吧,这念头一闪而过,他迅速将人扶稳,牵着他的手腕走。
萧冉脸色微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用力往外抽。
掌心的异样让庄堰往后看去,只见萧冉脸色十分难看,他立马松开了手。
还不等对方开口,萧冉攥住他的袖角,“我们快走吧。”
庄堰没有询问,只是在心里悄悄埋下了疑惑。
约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庄堰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原主在山上做了许多陷阱捕猎,前两日有个陷阱掉了只鹿进去,原主本想先回去拿点东西装,不想正巧见到了阿大闯入萧冉房间,这事就一直耽搁了。
慢慢有一股腥臭味飘入鼻腔,前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庄堰瞥起眉,步子变得轻缓起来,果然发现在陷阱上方有一个巨型的白色身影。
是一只带黑纹斑的白虎,身长两米多,那陷阱里的鹿估计是给它吃了,庄堰左右看看,双手穿过萧冉腋下抱起往树上放,背上的弓箭拿在手中,箭筒和箩筐给他抱着,“别出声。”
庄堰箭术不错,虽然做不到百步穿杨,但打个静止不动的东西还是很准的,手指微微用力,手臂紧绷,眯起一只眼瞄准老虎。
可惜老虎上半身在坑里,只露出了臀腿,不能一击致命。
破空之声响起,随着就是老虎巨大的哀嚎声,后几只羽箭放空,庄堰将弓箭推到萧冉怀中,拿着腰间的砍刀迅速冲上去。
疼痛的老虎对着庄堰就是一阵怒吼,他冷静地盯着对面,直至老虎有些耐不住冲了上来。
看着一人一虎相斗,萧冉紧张得不行,庄堰虽然身材也十分高大接近两米,但比起白虎还是差了些许,好在这白虎受了伤且看上去有些虚弱。
白虎喘着粗气,庄堰谨慎地与其相对,慢慢引导白虎往记忆中的陷阱中去。
木刺刺穿了白虎的前掌,庄堰不再保留,拎起砍刀狠狠刺进它的腰身,白虎哀嚎一声,一爪抓伤了庄堰的臂膀。
庄堰向后拉开距离,白虎觉着眼前人十分不好惹,眼里已经生了退意,小幅度向后退去。忽然,一只冷箭袭来刺进它的脖子,庄堰迅速上前补上致命一击。
白虎再也无法挣扎,庄堰抚了抚它的头,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回头,便见萧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微微皱起了眉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啊,没,没事,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庄堰蹲下捏了捏他的脚,萧冉疼得缩瑟了一下,应该没有伤的骨头,看来确实没事。
“你才是,都抓伤肩膀了。”萧冉紧张地看着他的伤口,古代医疗科技不发达,感染了可是要命的!
“别担心。”庄堰拿出带出来的水,脱下肩膀处的衣服清洗,萧冉见他不方便,便主动上前帮他,这时候的接触,他意外地没有恐惧了。
简陋地包扎了一下,庄堰将白虎的尸体用麻绳绑起来扛在另一个肩上,牵动的疼痛与他而言还可以忍受,“你下山小心点,我拿着东西顾不着你。”
萧冉乖巧地点点头,轻声说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这么大一个猎物,两人又都受了伤,必须先行下山,途中萧冉的脚也渐渐不大有痛觉了,但庄堰的伤口却还在滴血。
失血的感觉并不好,好在原主的身体十分硬朗,还未感到晕眩。
萧冉担忧地看着他的臂膀,不时又四处张望,一直走到山脚处时竟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绿色的叶子伴着像麦穗一样的花朵,是夏枯草没错了。
“你在做什么?”庄堰听着脚步声不对,转身却见他在拔草。
“这个,这个是夏枯草,可以止血防止感染的。”萧冉又拔了一株回道。
庄堰却有些惊讶,这么小一个村子,还有认识草药的人?
但他并没有多言,萧冉一共拔了五株才停手,都是连根拔起的,他想试试能不能养活。
两人走了许久总算到家了,庄堰打了桶水再清洗一遍伤口,萧冉则去研磨草药。
没有什么工具,萧冉只能找了只大些的碗,捡了块圆润的石头清洗干净,然后撕下草药开始打磨。
端着已经成糊状的草药,萧冉凑到庄堰旁边,伤口面积有些大,好在并不深,敷上草药再用干净的布包上,治疗算是勉强完成了。
停下动作时疼痛更加明显,庄堰叹了口气,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受伤了,真是出师不利。
短时间是不能干重活了,猎户这个生计也不是那么安全,他得想些别的赚钱法子。
夜已经深了,萧冉摸着黑先把剩下的草药用土盖了盖,进屋正巧看见庄堰准备在地上躺下。
“要不,你睡床上吧,这地板太硬了会影响伤口。”
“没事,你不是被褥子给我铺上了吗?”庄堰调整好姿势躺下,木板床的硬度其实和地板差不多,他倒是不介意这个。
萧冉小心从他脚边跨过去,现在正是秋季,天气并不算太冷,到了冬季这两张单薄的被子怕是就不够睡了。
要想办法赚钱,至少生活得过得去。
萧冉钻进被窝,大脑计算着各种可能。
——
晨曦初露,公鸡一打鸣庄堰就起身出门了,整个晚上因为伤口他并没有睡太好,但是今天还是有事要先做。
他去邻家借了个牛车,将昨晚的猎物抬上用黑布盖住,免得又有人觊觎或说闲话。
萧冉听到动静也探出了个头,庄堰见状指了指牛车,“我要去镇上,走吗?”
萧冉点点头。
换好衣服的萧冉乖巧地按照庄堰的指示坐上板车,准备出发时庄堰又停下了动作。
“冉哥儿。”庄堰还有些别扭,但这里人都是这么唤人,“你会怕被人说闲话吗?”
“为什么会被说闲话?”
庄堰看着一脸纯真的萧冉,忽然有些头疼,不是,冉哥儿的父母没有教过关于他眉心痣的事吗?
还是说没教房事?
哪个他都不好张口啊。
“你等我一下。”庄堰回房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萧冉怕他单手不方便,“要我帮忙吗?”
“不用,找到了。”
庄堰拿着一小盒鲜红的东西出来,他用小指扣了点,直接印上萧冉的额头。
“别动。”
言语制止试图躲藏的人,庄堰把多余的地方仔细擦干净,直至和脑海中的印象差不多为止。
“好了,走吧。”
萧冉终于能够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了,他迅速向旁边一缩,平复着自己颤抖的情绪。
村子通往小镇的路只有一条,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路老乡,“哟,小庄新婚第一天怎么就带着夫郎出门了?”
“小庄真是好福气,夫郎生的这么漂亮呢!”
“夫郎气色很好啊,哦哟哟看看这孕痣,这颜色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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