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霄正准备抱着夫人好生亲热一番时,房门外便有宫人敲门来送饭食了。
二人只得停下亲密劲儿,等宫人进屋放好饭食后,沈婳伊顺带问起了太子是否得空闲的事。
那宫人答得倒也爽利:“太子殿下近日事多,今夜应是会同太子妃殿下一处,得过几日才能抽出空来。”
沈婳伊听了脸上也无着急的神色。等那些宫人退下后,沈婳伊反而饶有兴致地对着赤红霄嫣然笑道:
“你听见了吧,太子殿下忙着呢,我们这几天应该有的是机会在宫苑里走走了。”
赤红霄万没想到太子忙碌,让她听在耳中居然还是件美事,心里只觉得好玩。
沈婳伊正准备下筷时,赤红霄突然也有了同她玩笑的兴致。她一脸正经地拉住了她,拔下了头上的一只珠钗严肃道:
“话本里都说宫内勾心斗角,下毒也是常事。吃饭之前,还是得先用银钗验验有毒没毒。”
沈婳伊被她逗得止不住笑:“你可快打住吧,这膳食是太子妃姐姐安排的,好端端的岂会有毒,哪儿有人会害我们这两个小角色?”
“不过你同我说话还是得小声些。我不适应那些宫人候在身侧,才让她们都先退下了,她们可没走远。她们候在不远处,一会儿就会上前来收拾的。”
赤红霄听罢后也止了口,直到晚膳用毕,身上的装束已卸,入夜上了床榻时,她才略觉放松地问她:
“夫人,你白日里给太子妃殿下的是什么东西呢,神神秘秘的。她怎么还问起伤不伤身体来了?”
沈婳伊带有几分玩意地托腮看着她:“你用你看话本子的脑袋猜猜,那会是什么东西?”
赤红霄顺着她的话头玩笑道:
“若是话本子里的路数,那想来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用来陷害其他妃嫔的,一种是用来争宠的。太子妃担心这东西伤身体,那肯定不是前者,那是后者咯?”
赤红霄分析到此处,挨在她耳边轻问着:“不会是用来暖情的吧……”
“妻君好生聪明。”
“还真被我给猜准了?原来话本子里说的并非全是假话,总有几分是真的。他们夫妻二人是感情不和吗,怎用起这种东西,宫里头让用这个?”
“是太子妃殿下心急,顾不得了。”沈婳伊也挨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她嫁给太子殿下多年一直无所出,时间长了难免有人要闲话,她心里不好过。”
“况且太子殿下没过几年就要三十了,膝下还无子嗣。他的妻妾们愁也是自然的,何况这事儿也怪不了太子妃殿下……”
沈婳伊的音色压低了几分:“太子殿下平日繁忙,和圣上的关系也微妙。我总感觉他愁乏得为人都没兴致了,每日里忙完了就睡,碰妃嫔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怎么说得他还有几分可怜起来。他这一可怜,顺带连他的妻妾都可怜了,盼他就跟久旱盼甘霖似的,什么时候才能盼来个孩子。”
赤红霄感叹之余,顺带就把沈婳伊揽进怀中亲吻了起来:“这事儿上他甚至都还不如我和夫人快意呢。”
两个人正亲热玩笑的时候,赤红霄也顿生了好奇之心:“不过夫人,那玩意儿究竟有多厉害,是香料吗?闻了真能生**呢,生多大的**?让我也闻闻?”
沈婳伊赌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赤红霄,那是人家两夫妻时日久了无兴致才用的,你对着我还需要用那东西?不用你就没兴致了?”
赤红霄听罢傻乐起来:“那确实不至于,夫人对我而言就是那味香呢。”
她蹭进她怀中,言毕后拉上了被褥,二人包裹在了一处,交缠痴绕……
——
等第二日睁开眼时,沈婳伊还依偎在她怀中呼吸浅浅。昨日她虽未仔细看这富贵乡中的摆设,但却从床榻上感受到了富贵二字带来的惬意。
那锦被触摸起来柔软轻盈,把人裹得如坠绵云间,在日光下泛着温润亮色。
沈婳伊的肌肤在其中被衬得莹白若雪。是雪过冷,是玉生硬,赤红霄忽又觉得或许她得是某种莹白馥郁的花儿。
赤红霄正思绪纷飞的时候,沈婳伊也醒了,她迷糊之中慵懒地问了一句:“你大早上的干什么呢……”
赤红霄这才察觉到自己同她亲热缠绵已成了潜意识里的习惯,人还走神的时候,她的手口早就已经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了。
“夫人,太子殿下若忙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见完后是不是就能直接走了?”赤红霄最近学会了以谈话来给自己的不正经打掩护。
“我之前来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同太子妃姐姐在一处,太子殿下若得了空,要么就是直接来太子妃殿下那儿见我,要么就是唤下人让我去他书房那儿。反正左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
“昨天听你们谈话,我感觉你和太子妃殿下还挺亲近的,她好像挺喜欢你。”
“那必须得想法子同她亲近呐,这样日后万一有了变故,她还能在太子殿下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夫人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见了不喜欢夫人。”赤红霄一脸沉醉地拥紧了她,把头蹭在她脖颈间流连。
“你可别把我捧天上去,哪儿那么夸张。金子还有人不喜欢呢,何况我一个俗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沈婳伊笑看着她小孩子撒娇一般的模样,对她这阵仗早已从新奇变为了有趣。
两人起身后还未过多久,太子妃那儿便派人来传召了。沈婳伊知道赤红霄心里的盘算,动身前也悄声嘱咐过她:
“你要是实在好奇太子与太子妃殿下是何模样,偷偷抬眼看几次也无伤大雅,真出了事儿还有我呢。”
两人赶至太子妃所在之处时,太子已并不在屋中。太子妃见她来了,面上喜色更甚,她笑吟吟地拉住了她的手:“这回多谢妹妹了。”
“看来长姐定是逢了喜事。”
“只希望能早些有好消息。”
太子妃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沈婳伊晓得她的心思,亦嫣然一笑道:“长姐这般诚心,老天定会感念,喜讯是迟早的事。”
“今早本宫听说暹南进贡来了一批上好的锦缎,母后应该正安排让尚服局分发给各宫。小妹若不嫌远,不如跟着本宫的宫人一同去尚服局那儿,选几匹自己喜欢的,走的时候一并带去。”
“多谢长姐。”
“小妹体娇,本宫派人抬步辇来吧。”
“坐步辇小妹总觉得招摇了,长姐切莫挂怀,一点路走来不累。”
两人在屋中客套了几句后,沈婳伊便跟着太子妃的宫人一同前往尚服局了。
赤红霄提前得知过,乐坊司之所以能够联系上太子殿下,是因为在宫里提早就留有了眼线,非到危急时刻不会泄露身份。
而乐坊司留下的眼线,正是尚服局中的女官朱司衣。太子妃有这样的授意,自是知晓沈婳伊进宫一趟,总得要联系一下朱司衣,便给她找好了前去的由头。
今日暂未飘雪,宫城诸道一早便被宫人清扫得干净,走着也便意。
等她们一行人到了尚服局时,尚服局内正忙得热火朝天,穿梭往来的宫人皆脚下生风。太子妃的宫人自报了名号没多久,她们便被领到了一处屋内。
“沈娘子看看,喜欢什么样式的布匹?”
沈婳伊对着那琳琅满目的布匹挑拣了还未一会儿,一位身着朱紫窄袖团领的女官就踏进了屋来。
“是沈娘子吗?”
“见过朱司衣。”
那朱司衣岁数想来已过而立之年,眉眼流转间极有沉稳的韵味,周身的书卷气逼人。
太子妃殿下的宫人通报了来意后,朱司衣只微微点头,笑着对沈婳伊躬身道:
“太子妃殿下既有此授意,那沈娘子且跟着下官去别间量一量身段吧。”
赤红霄跟在沈婳伊身后,任着朱司衣把她们领去了尚服局一处较为偏僻的房间。刚至房门时,朱司衣却不急着进去,一双手只按在门框上将推不推,语调平稳道:
“沈娘子,今日有别的贵人想要见你。”
“什么贵人?”
“沈娘子进去便知。”
朱司衣轻推开门后,赤红霄正想跟着沈婳伊一道进去,就见朱司衣倾身一晃地挡在了她跟前:“你不用进去,这是我们乐坊司的私事。”
沈婳伊亦是一脸迷惑,但看朱司衣认真严肃的模样不同于以往,心里也多了几分谨慎。她把赤红霄留在了外头,只身一人踏进了房间。
房门很快便被在外的朱司衣关好了,房内的陈设像是某个女官的住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探进房内的冬阳金光灿灿,极是惹眼,那日光下隐约踏来了一个藏青色的身影。
等那身影在眼前清晰之后,沈婳伊也从那穿戴中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那是后宫六局一司中官阶最高的女官官服,她正寻思应当如何称呼时,目光也顺着那身官服往上抬去。
藏青色的官服醒目中瞧来压抑,但穿着之人的脸庞却在这其上额外透出股冷意来,压迫得让人喘不上气。
沈婳伊感觉到她在很不客气地注视她,她目光炯炯地好似想把她压矮一截。
她不待她发话,开口之前似有冷笑:“魏师妹走前,就把乐坊司交给了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9章 司衣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