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宴会厅内,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骤然凝滞。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璀璨光芒,此刻像冰冷的探照灯聚焦在这一小片区域;空气中原本流淌的悠扬弦乐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所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都沦为模糊的背景板,中心唯有那个穿着刺眼酒红色天鹅绒西装、身形摇晃的轻浮男人,和他拦住的去路。

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傅沉洲揽在她腰间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坚硬如铁,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传来不容错辨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压制。周围那些或好奇、或嫉妒、或纯粹看戏的目光,如同无数细密冰冷的针尖,密密麻麻地刺在她裸露的颈项和手臂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这男人,从周围压抑的窃窃私语中,林晚捕捉到信息——某个暴发户建材公司老板的独子,姓赵,仗着家里有几个铜臭钱,平日里就横行无忌,此刻显然是酒精上脑,又被林晚那种极致脆弱与华丽交织、仿佛不属于人间的美貌刺激了神经,才敢如此不知死活地挑衅傅沉洲的权威。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不是因为畏惧这个草包,而是因为傅沉洲那落在她侧脸上的、冰冷如同手术刀般的审视目光。她必须回应,不能失了她精心经营的“病弱”人设,但也不能显得过于软弱可欺、任人拿捏,那反而会引人疑窦——一个真正毫无背景、怯懦无比的孤女,此刻应该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但她“林晚”不能仅仅如此。

电光火石之间,权衡利弊,她已然做出了决断。

就在傅沉洲薄唇微启,那冰冷的、足以冻结空气的警告即将破口而出的前一个瞬间,林晚微微抬起了那张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如同上好白瓷精心烧制而成的小脸。她没有去看那个令人作呕的赵公子,而是怯生生地、带着全然的依赖与无助,仰头望向身侧如同山岳般矗立的傅沉洲。那双氤氲着朦胧水汽、如同林间迷途小鹿般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又惶恐的晶莹泪光,长长的睫毛如同被露水打湿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先生……”她的声音细弱得如同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奇异地清晰传入周围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我……我有点不舒服……这位先生身上的酒气……好重、好难闻……熏得我头晕目眩,心口……心口也闷得厉害,喘不过气来了……”

她说着,伸出那只没有被傅沉洲握住的、戴着及肘的白色蕾丝长手套的手,轻轻按住了自己单薄得可怜的胸口,秀美眉头痛苦地紧紧蹙起,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浅薄,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那浓烈刺鼻的酒气和这无礼至极的冒犯,而当场晕厥过去,香消玉殒。

这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精心计算过的石子,效果立竿见影,涟漪扩散至整个核心圈层。

林晚没有直接指责赵公子的无礼言行,那会显得她具有攻击性,不符合人设。而是用一种极致的、属于“垂危病人”的脆弱生理反应,将对方的“粗鲁”与“冒犯”无声地具象化、严重化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不再仅仅是失仪,而是成了攻击她脆弱生命线的有毒武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病人**裸的迫害。

瞬间,周围那些原本带着戏谑、玩味看热闹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多了几分对赵公子粗鄙行为的**鄙夷,和对林晚这个“无辜受害者”的真切同情。在这种顶级规格、自诩高雅的社交场合,如此逼迫一个看起来生命都已如风中残烛的病弱女士,实在是下作、没有风度到了极点,简直是在挑战整个上流社会默认的礼仪底线。

傅沉洲低头看了一眼臂弯中仿佛一碰即碎、泪光点点、强忍着巨大不适的人儿,她那脆弱无助、全然依赖的模样,完美地激发了他作为“丈夫”(至少在名义和法律上)理应提供的保护欲,以及作为这场宴会实际主导者、权威被挑衅后的凛然不悦。他再抬眼看向那赵公子时,眼神已经冷得如同西伯利亚荒原上万古不化的冻土,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与冰寒。

“赵公子,”傅沉洲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语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千钧重的威压,瞬间穿透了背景音乐,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你喝多了。”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一个已经下达的最终判决。那平淡语气下的冷意,比疾言厉色更令人胆寒。

那赵公子被傅沉洲那毫无温度的眼神一扫,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脸上那轻浮淫邪的笑容彻底僵住,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辩解或挽回的话,却在对方那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气场压迫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色由涨红迅速转为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站在原地显得异常滑稽而狼狈。

傅沉洲甚至没有再多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玷污了自己的视线。他揽着林晚,以一种绝对守护、不容侵犯的姿态,直接从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赵公子身边绕过,步伐沉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或停留。

周围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再次自动让开一条更宽的道路,这一次,投向被傅沉洲护在怀中的林晚的目光,多了许多深沉的思量。这位傅夫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句话没说全,娇娇怯怯,却四两拨千斤,不仅完美化解了尴尬境地,还借傅沉洲的手,无声而响亮地给了对方一记耳光。这真的仅仅是一个单纯无知、任人摆布的病秧子吗?

林晚依偎在傅沉洲坚实温暖的身侧,依旧低垂着头,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脸颊,仿佛还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需要依靠丈夫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隐藏在层层叠叠的香槟色纱裙下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松开了。第一步,险之又险,走得还算稳妥。既滴水不漏地维持了人设,又隐晦地向某些有心人传递了一个信息——她并非毫无知觉、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经过赵公子这一闹剧般的插曲,投向林晚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难辨,探究的意味愈发浓重。傅沉洲带着她与几位真正重量级的人物进行了简短而必要的寒暄后,便将她妥善安置在宴会厅一侧相对安静、靠近巨型观景落地窗的休息区天鹅绒沙发上,嘱咐随行的、穿着白色套装的医疗助理在一旁悉心照看,他自己则转身走向宴会厅另一侧,与几位重要的商业伙伴进行更深层次的交谈。

林晚乐得清静,终于能暂时摆脱那令人窒息的聚焦。她捧着一杯医疗助理递来的温热白水,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啜饮着,目光看似没有焦点地落在舞池中随着音乐旋转、光影交错的华丽人群上,实则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不动声色地继续收集、分析着视野内的一切信息。她注意到了几个值得玩味的细节:一位穿着剪裁合体、质感厚重的藏蓝色西装,气质沉稳儒雅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与旁人交谈时,目光曾数次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眼神中带着一种超越寻常好奇的、难以言喻的深沉探究,似乎并非怀有恶意;还有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穿戴皆是当季高定系列的贵妇,在与她目光偶然隔空相接的瞬间,竟像被烫到一般迅速避开,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不自然和……慌乱?

就在她默默将这些面孔与细微反应记入脑中档案时,一个略带尖细、刻意拔高了声调的女声,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在她身边突兀地响起。

“哟,傅太太,您一个人在这儿呢?刚才可真是吓着我们了,您身体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林晚缓缓抬眼,看见一位穿着极其挑眼的玫红色深V领曳地礼服、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正站在沙发前。她脸上堆着看似热情关切的笑容,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在眸光深处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毫不掩饰的打量。林晚记得,方才有人介绍,这是海城另一家实力不容小觑的大企业——宏远集团的董事长千金,李薇。而宏远集团,与傅氏帝国在好几个重要领域都存在著或明或暗的激烈竞争关系。

“好……好些了,谢谢李小姐关心。”林晚怯生生地回答,声音依旧细弱,带着病后的沙哑,她甚至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沙发深处缩了缩,像是有些畏惧对方的热情。

李薇仿佛没看到她细微的退缩,自来熟地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优雅坐下,翘起一条腿,目光如同评估货物般,再次扫过林晚苍白缺乏血色的脸颊和身上那些看似低调、实则价值连城的简约配饰(傅沉洲并未给她佩戴过于炫目招摇的珠宝,这本身也是一种态度的彰显),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唉,说起来也是难为你了,傅太太。瞧这身子骨,单薄得让人心疼,还要强撑着来应付这种喧闹场合。要我说啊,傅总也是,明知道你身体不好,需要绝对静养,就该让你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待着才是正理。这种场合,人多嘴杂,空气也污浊不堪,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惊着了您,可怎么得了哟?”

她这话,听起来句句是体贴入微的关心,实则字字带刺,暗指傅沉洲不够体贴、罔顾妻子健康,暗示林晚与这上流社会格格不入、是个需要被保护的易碎品,甚至恶毒地影射她可能会再次“出事”,晦气不祥。

林晚心中冷笑,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被说中心事的苦涩和黯然,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晶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然后用蕾丝手套的指尖,姿态优美地擦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无助:“李小姐说的是……是我自己没用,这副破败身子,净给先生添麻烦了……可是,先生他……他其实也是为了我好,他说……说让我出来见见光,散散心,或许……或许对病情有益处……”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向李薇,那眼神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充满了感激与信赖,仿佛完全听不出对方话语底下潜藏的机锋与恶意,“李小姐您人真好,不像其他人……这么真心实意地关心我……不像有些人,表面上客气,背地里……只怕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她这话,堪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典范。同样是用软刀子杀人,她将自己放在一个更低、更卑微、更值得同情的位置,反而以一种天真无辜的姿态,精准地凸显出李薇那看似关切实则刻薄傲慢的真实嘴脸。尤其是最后那句“只怕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呢”,看似无心之语,带着自怨自艾,却像一根淬了毒的细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李薇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和阴暗心理。

李薇脸上那精心维持的、无懈可击的笑容顿时如同劣质墙皮般剥落,变得有些僵硬、挂不住了。她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反应竟如此迅捷,言语如此……刁钻!还反过来给她扣了顶“真心好人”的高帽,让她后面准备好的、更露骨的挑拨离间话语,全都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至极。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发紧:“傅……傅太太说哪里话,我……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你……你既然还需要休息,那我……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线索的裙摆,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吃了暗亏的是非之地。

林晚看着她略显匆促的背影,重新端起那杯温水,借着氤氲的热气,极淡、极冷地勾了一下嘴角,弧度小得无人能察。

连续两次于无声处的交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凶险异常。林晚在在场众多人精心中的形象,已然悄然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转变。她不再仅仅是那个依附于傅沉洲的、美丽却脆弱易碎的瓷娃娃,而是蒙上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迷雾。她看似柔弱无助,反应迟钝,但每一次应对,都如同最高明的棋手,落子无声,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危机,甚至兵不血刃地让对方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傅沉洲虽然一直在宴会厅另一端与重要的商业伙伴进行着必要的交谈,但他眼角的余光,如同最忠诚的哨兵,始终未曾完全离开休息区那个独自坐在沙发上、纤细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融化的身影。他看到了她对赵公子那“生理性”的强烈不适反应,也看到了她与李薇那短暂却机锋暗藏的交流。他深邃如同古井的眼底,掠过一丝极难被捕捉的、复杂难辨的光芒。这个女人,就像一本装帧精美却难以翻阅的书,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要复杂、有趣得多。

宴会终于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傅沉洲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林晚身边,准备离场。依旧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向她伸出了手,动作自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林晚顺从地将自己冰凉的手指搭在他温热的臂弯处,借助他手臂传来的、沉稳的力量缓缓站起身,姿态柔弱,步履轻盈却略显虚浮,完美得无可挑剔。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大门,踏入相对安静的外廊时,异变再生!一个穿着标准侍应生制服、一直低着头、看似恭敬地端着空托盘快步从侧面走来的年轻男子,在即将与林晚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他的脚步骤然加快,身体以一个极其隐蔽且刁钻的角度,猛地倾斜,手肘如同出膛的子弹,携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撞向林晚不设防的腰侧!

那力道,那角度,那时机,绝非无意失手!若是被撞实了,以林晚对外展示的“虚弱”身体状况,以及她脚下那双鞋跟细如铅笔的高跟鞋,必然会瞬间失去平衡,当众摔倒在地,轻则裙散鬓乱、狼狈不堪,重则可能伤及筋骨,在无数媒体和名流的镜头面前,上演一出“傅太太宴席散场,体弱不支当场摔倒”的惊天闹剧,让傅家和她自己都颜面扫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兀,如同潜伏的毒蛇发动了致命一击!傅沉洲的注意力似乎正放在前方通道,并未立刻察觉这来自侧后方的、阴险狠毒的偷袭!

林晚的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大脑甚至来不及进行完整的思考,身体那历经千锤百炼、早已融入骨髓的本能已经自动做出了最精准的反应——她的脚尖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旋,腰肢以一种看似自然摆动、实则精准控制到毫米的幅度,如同风中柔柳,极其轻巧而惊险地避开了那记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凶狠撞击。与此同时,她口中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充满惊恐的低呼,音量不大,却足以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啊——!”

那侍应生显然万万没料到她竟能避开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全力撞出的力道骤然落空,因为巨大的惯性作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了一大步,差点摔倒,脸上瞬间闪过无法掩饰的错愕与惊慌。

“怎么回事?!”傅沉洲几乎在林晚低呼的瞬间就停下了脚步,猛地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身形不稳的侍应生,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里的冰锥,带着彻骨的寒意。

那侍应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连忙躬身,几乎将头埋到胸口,声音颤抖得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傅先生,傅太太!我……我脚底下突然滑了一下,没站稳,差点……差点撞到太太,我……我真是罪该万死!求先生饶恕!”

林晚则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完全依赖地靠进傅沉洲坚实宽阔的怀里,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料,脸深深埋在他散发着冷冽松香气息的胸前,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断断续续:“先生……我……我好怕……刚才……刚才差点就……”

傅沉洲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如同受惊小动物般的人儿,又抬起眼,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惶恐万状、不停道歉的侍应生,深邃的眼底波涛暗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臂弯收得更紧,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她牢牢圈在怀中,沉声道:“没事了,虚惊一场。我们回去。”

他不再停留,拥着林晚,在身后无数道含义各异、探究、震惊、了然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步伐稳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奢华却又危机四伏的宴会之地。

坐进那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色劳斯莱斯车内,厚重的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林晚依旧无力地靠在柔软的真皮椅背上,紧闭着双眼,长睫如同濒死的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仿佛尚未从那接连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犹自惊魂未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在无人看见的礼服之下,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冰凉的冷汗,贴附着冰冷的丝绸面料。

刚才那一下,绝非意外。那精准的角度,那狠辣的力道,分明是冲着她来的,是处心积虑的暗算。是谁?是那个草包赵公子心有不甘的拙劣报复?是李薇被她反将一军后恼羞成怒的指使?还是……这偌大的宴会厅里,本就隐藏着更深的、她尚未触及的敌人,想要借此机会试探她的深浅,或者干脆让她当众出丑,一败涂地?

傅沉洲……他刚才,是真的因为角度问题没有提前察觉那侍应生的异常?还是……他分明有所察觉,却故意放任,想亲眼看看她这个“病弱”的妻子,在真正的危机突如其来时,究竟会做出何种反应?

她悄然睁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眼缝,借着窗外流动的、光怪陆离的城市霓虹灯光,看向身侧闭目养神、面容冷硬如同大理石雕塑的男人。他英俊非凡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交错下,更显得高深莫测,如同隐藏在浓雾背后的深渊,令人无法窥视其下隐藏的真实意图。

这场觥筹交错的晚宴,看似在一片华丽的衣香鬓影中平静落幕,实则暗潮汹涌,杀机四伏。而她,林晚,已然身不由己地、被彻底卷入了这巨大漩涡的最中心。前方的路,迷雾重重,似乎每一步之下,都隐藏着更加致命的陷阱与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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