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美人惊艳全场

午后三点的光线,慵懒地透过东翼卧室那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斜斜的、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光柱,光柱中尘埃飞舞,仿佛挣扎的灵魂。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药味和陈旧奢侈家具气息的沉闷空气,却被一阵不同寻常的、带着紧迫感的脚步声打破。

周管家如同一个精准的时钟指针,带着两名捧着数个巨大、印着烫金logo的黑色衣盒、神情恭敬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女佣走了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硕大、看起来异常专业的化妆箱,穿着利落套装、神情严肃得如同外科医生的中年女人。她们的到来,瞬间让这间本就空旷的卧室显得更加拥挤,也带来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夫人,”周管家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毫无起伏的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最终判决般的意味,“先生吩咐,今晚您需要陪同出席在君悦酒店举办的年度慈善晚宴。这是为您紧急定制的礼服和相配的珠宝配饰,这位是特意请来为您负责今晚妆造的安娜老师。”

林晚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许久未曾翻页的精装书籍,闻言,她捧着书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顿,指尖微微泛白。晚宴?傅沉洲要带她出席公开场合?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在她原本的设想中,她这个“病弱冲喜”的妻子,应该如同不见天日的幽兰,被永久地深藏在傅宅这座巨大的、华丽的牢笼之内,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内心警铃微作,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泛起层层警惕的涟漪。但她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不安,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吓到。她微微蹙起那两道好看的柳叶眉,用那只没有拿书的手轻轻按上自己单薄的胸口,唇色似乎又淡了几分,声音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晚……晚宴?我……我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折腾,会给先生丢脸的……” 她甚至适时地发出了一两声压抑的轻咳,仿佛光是听到这个消息,就已经耗尽了她本就稀薄的气力,引发了身体的不适。

“夫人的安危与舒适是首要考虑,”周管家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背诵既定程序,“届时会有医疗团队随行,专人贴身照料,您只需露面片刻,展示傅家的态度即可。这是先生的意思。”她将“先生的意思”这四个字,清晰地、带着某种重音吐出,如同铁闸落下,彻底堵回了林晚所有未出口的推拒与挣扎。

林晚垂下浓密卷翘的眼睫,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脆弱的阴影,完美地掩去了眸底深处飞速闪过的思量与冷意。傅沉洲到底想做什么?将她这个“易碎品”推至人前,暴露在聚光灯和无数审视的目光下,是更深层次的试探,是某种她尚未看清的棋局中的一步,还是……仅仅为了向外界展示他对这桩“冲喜”婚姻的“重视”?无论如何,这既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步步惊心,也可能是一个观察外界、获取信息的绝佳窗口。

“我……我知道了。”她低声应下,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认命的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命运的彷徨。她轻轻放下书本,那动作缓慢而无力,仿佛连那本书的重量都已成为负担。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晚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精致提线木偶。她被女佣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完成了沐浴、全身护肤按摩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带着安神作用的精油香气,温热的水流和轻柔的按摩手法几乎要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但她始终在心里牢牢绷着一根弦。

然后是被簇拥到梳妆台前。那面巨大的、镶嵌着繁复花纹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和身后安娜老师那专注如同艺术大师般的眼神。安娜老师显然深谙如何将“病弱”与“华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融合到极致。她没有使用任何浓重艳丽的色彩,而是选用了一系列色调极其轻薄、通透的高级化妆品。

底薄如蝉翼,刻意保留甚至微妙地强调了林晚肤色中那种天然的、毫无血色的苍白,仿佛上好的白瓷,光滑却易碎。眼妆部分只用最浅淡的哑光棕色和灰粉色,极其精细地勾勒出她深邃的眼窝,加深那份与生俱来的忧郁与脆弱感。她那本就浓密卷翘的长睫毛被仔细地夹卷,刷上纤长透明的睫毛膏,如同即将栖息的黑色凤蝶翅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颤动的阴影。嘴唇则被点染上一种近乎裸色的、带着微弱珠光光泽的藕粉色,像是久病之人勉强恢复的一丝生气,羸弱得让人心疼。

她的长发被安娜老师灵巧的手指松松挽起,一个看似随意、实则每一缕发丝都经过精心计算的法式低髻,几缕不听话的、带着天然微卷的发丝被刻意垂落在她纤细脆弱的颈侧和耳畔,更添几分弱不禁风的慵懒与易碎感。

最后,是换上那袭香槟色的云纱长裙。当女佣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如同月光织就的礼服为她穿上时,连见惯顶级美人、一向冷静自持的安娜老师,眼中也控制不住地闪过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叹。

礼服是极简的剪裁,却用了最顶级的料子和最繁复的手工。香槟色的云纱层层叠叠,却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完美地贴合着她纤细却不失玲珑的腰身曲线,裙摆处缀满了细碎的、切割完美的透明水晶,在室内光线下,随着她哪怕最细微的呼吸起伏,都流转着柔和而璀璨的光泽,如同将整条静谧的银河披在了身上。

当女佣扶着她,缓缓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时,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内心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嘲。镜中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也脆弱得惊心动魄。华丽与病气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极致而诡异的和谐,像一件被能工巧匠精心打磨、镶嵌了无数珍宝、却一触即碎的稀世琉璃艺术品,散发着一种命不久矣的、凄艳而绝望的美。这副模样,完美符合傅家“冲喜夫人”的人设,足以激起任何人的同情、怜悯,保护欲,或者……更深的轻蔑、嫉妒与掠夺欲。傅沉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吗?一个完美的、符合所有人预期的、易于掌控的瓷娃娃。

“夫人,您……您真美。”小玲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喃喃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惊叹。

林晚从镜中看到小玲那单纯的表情,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浓浓疲惫与疏离的笑意,没有回答。美?这不过是另一张更加精致、更加昂贵、也更加难以挣脱的黄金面具罢了。她轻轻抬手,指尖拂过裙摆上冰凉的水晶,那触感,与她此刻内心的温度,如出一辙。

晚上七点整,当时钟的指针精准地重合,傅沉洲那高大挺拔、带着无形压迫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房门口。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线条冷硬的经典黑色西装,纯白的衬衫领口挺括,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一颗,气质冷峻迫人,如同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巅。当他那双深邃的、如同寒潭古井般的墨眸,落在盛装打扮后、静静立在房间中央的林晚身上时,那目光锐利如最精密的手术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冷静的评估,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之久。

那目光里,没有寻常男人见到绝色时应有的惊艳,没有半分欣赏,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打量,仿佛在确认一件即将被送往拍卖行的艺术品,其品相、价值是否完全符合他的预期,有无任何瑕疵。

林晚在他的注视下,下意识地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仿佛被那无形的压力所慑,她慌乱地垂下头,避开了他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无意识地绞着华贵裙摆的轻薄面料,像个害怕被严苛雇主挑剔、即将决定命运的商品,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走吧。”傅沉洲终于收回那令人窒息的目光,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只是下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随即转身,先行向外走去。

林晚在小玲的搀扶下,跟在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之后。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仿佛腿上戴着无形的镣铐,那双为了搭配礼服而穿上的、鞋跟细巧的水晶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地板上,发出轻微而迟疑的“笃、笃”声响,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她必须完美维持这副虚弱得随时可能晕倒的状态,直到这场不知是福是祸的宴会结束。

那辆加长款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沉默而危险的深海巨兽,已然静静地等候在宅邸那气势恢宏的门口。车内空间极尽宽敞奢华,真皮座椅柔软舒适,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松木香氛,气氛却比外面凝滞的夜色更加沉重。傅沉洲坐在另一侧宽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冷硬的侧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完全没有要与她交流的意思。林晚乐得清静,将身体陷在柔软的座椅里,偏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内心却在如同高速计算机般飞速盘算着。

君悦酒店,海城无可争议的顶级奢华地标。傅沉洲带她出席的宴会,规格必然极高,堪称海城上流社会的年度盛事。那里汇聚的,将是这座城市乃至全国最顶尖的权贵名流、商业巨擘和各界精英。对她而言,那里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的漩涡,却也可能是……获取关键信息、窥探傅家外部关系的宝贵库藏。

车子极其平稳地驶入酒店那金碧辉煌、如同宫殿般的入口,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训练有素地、恭敬地拉开车门。瞬间,早已等候多时的、如同嗜血鲨群般的记者们,引爆了如同密集闪电风暴般的闪光灯,刺目的白光几乎要撕裂夜幕,连成一片,疯狂地闪烁,对准了缓缓打开的车门。

傅沉洲率先下车,面对这片足以让任何人眩晕的疯狂景象,他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万年冰封的湖面。然后,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微微侧身,向依旧坐在车内的林晚,伸出了手。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戴着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铂金戒指的手,静候在车门边,在璀璨的灯光和疯狂的闪光灯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林晚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这是要做给所有人看吗?傅氏夫妻,至少在公众面前,需要维持一种“鹣鲽情深”(哪怕只是虚伪的表演)?

她隐藏在厚重裙摆下的手指微微蜷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将几根冰凉的、微微颤抖着的指尖,轻轻地、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般,搭在了他干燥而温暖的掌心。在他的指尖与她冰凉皮肤接触的瞬间,她极其敏锐地感觉到,他那稳如磐石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极其细微地微微一顿。

他察觉到了什么?是她指尖因为前世长期持枪、格斗训练而可能残留的、与这具身体养尊处优身份极不相符的、极其细微的薄茧?还是她此刻过于平稳、不像一个真正病人该有的、紊乱而脆弱的脉搏?

林晚内心警兆顿生,如同被冰水浇头。但脸上却适时地泛起一丝因为紧张、不适和强光刺激而产生的、真实的浅淡红晕(她暗中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口腔内壁),她借着他手臂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力道,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挪下车,脚步虚浮踉跄,几乎将大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挂在了他那坚实的手臂上,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傅先生,这位就是傅太太吗?”

“傅太太,看这边!请看这边!”

“傅太太,您的身体是否如传闻一样有所好转?”

记者们的问题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嘈杂而尖锐。傅沉洲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用那只手臂微微收紧,以一种半是保护、半是绝对掌控的姿态,牢牢地圈住林晚纤细的腰肢,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帝王巡幸般的步伐,带着她穿过这片喧嚣与混乱,走向酒店那灯火通明、如同巨兽张开吞噬一切的大口的宴会厅入口。

林晚自始至终低垂着头,柔顺的长发如同最好的帷幕,掩去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和眼神。在外人看来,这是怯场、病弱与不堪重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借着这个姿势,如同最敏锐的雷达,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识别着人群中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将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如同贪婪的海绵,迅速吸收、刻印入脑海。

踏入宴会厅的瞬间,巨大的声浪和璀璨的光芒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高耸的、缀满无数水晶的穹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光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壁上反复折射,几乎令人目眩。悠扬的现场管弦乐队演奏着优雅的古典乐曲,声音在广阔的空间里流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香槟混合的、奢靡的气息。

几乎是在他们出现在入口处的那一刻,全场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隐晦含蓄,或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探究,或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与算计,如同无数盏无形的聚光灯,齐刷刷地、精准地聚焦在了他们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了傅沉洲臂弯中,那个苍白、美丽、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与这浮华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身上。

傅沉洲面无表情,如同戴着最完美的面具,带着林晚,径直走向宴会厅最核心、最耀眼的位置。所过之处,原本交谈甚欢的人群如同被摩西的神杖分开的红海,自动而迅速地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伴随着的是此起彼伏的、压抑着的低声议论,如同无数蚊蚋在耳边嗡嗡作响。

“看,那就是傅沉洲新娶的太太?我的天,果然是个病美人……”

“啧,这模样,美是美极了,但看着就……能撑多久哦?”

“傅先生怎么会带她出来出席这种场合?不怕……晦气吗?”

“谁知道大佬怎么想的呢,冲喜呗,说不定真有点玄学作用呢……”

那些目光,如同无数根细密而冰冷的针,穿透华服的阻隔,密密麻麻地刺在林晚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不适。她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男性眼中闪过的惊艳、占有欲和评估,女性眼中毫不掩饰的嫉妒、轻蔑与幸灾乐祸,以及更多来自各方势力的、纯粹的审视、评估与深沉的算计。

傅沉洲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偶尔会与一些主动上前打招呼的、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商界名流或政界要员微微颔首致意,言谈极其简短,惜字如金,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与权威。而他始终没有松开那只揽着林晚纤细腰肢的手臂,那姿态,既像是一种对外界潜在危险的隔绝与保护,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着绝对所有权的禁锢。

林晚则完美地、一丝不苟地扮演着她的角色。她依偎在傅沉洲身侧,大部分时间低垂着眼,浓密的长睫毛如同脆弱的黑色蕾丝,在眼下投下阴影,并随着呼吸微微颤抖,仿佛不堪重负。只有在傅沉洲与某人进行极其短暂的交谈时,她才会怯生生地、抬起那双氤氲着朦胧水汽、带着小鹿般怯意与茫然的大眼睛,飞快地、小心翼翼地看对方一眼,然后仿佛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一般,迅速垂下,将臉埋得更深,像是受惊后急于躲回巢穴的幼兽。她将一个从未见过世面、体弱多病、完全依附于丈夫、没有丝毫威胁性的菟丝花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无可挑剔。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副极致柔弱、引人怜惜的外表下,她的心脏正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有条不紊地搏动着。她记住了几个上前与傅沉洲寒暄的、气场强大、看起来在各自领域颇有分量的人物面孔和隐约听到的姓氏,也敏锐地注意到了人群中几道格外阴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如同毒蛇般窥伺的视线。

就在她以为这场精心动魄的演出会按照脚本,一直持续到平安结束时,一个穿着过于鲜艳的酒红色天鹅绒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几乎能当镜子照、眼神轻佻中带着浑浊的年轻男人,端着一杯几乎满溢的金色香槟,晃晃悠悠地、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拦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他那令人不适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带着一丝猥琐的探究,如同黏腻的爬行动物,牢牢地黏在了林晚身上,从头到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哟,傅总,今晚可是大手笔啊!”他语调轻浮,拖着长音,带着明显的醉意,“这位就是您一直藏在金屋里,舍不得让我们见的那位……天仙似的夫人?”他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了些,那酒气几乎喷薄而出,“果然名不虚传,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真是……傅总好福气,好福气啊!”

他那充满暗示性的话语,以及那无礼到极点的态度,顿时引来了周围一小片压抑的、看好戏般的低笑声和窃窃私语。

傅沉洲周身那原本就冰冷的气压,骤然以他为中心急速降低,仿佛瞬间进入了数九寒冬。他眼神锐利如冰锥,直刺向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而林晚的心,也在这一瞬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来了。第一个真正的、毫不掩饰的试探,或者说,**裸的挑衅。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隐藏在层层纱裙下的指尖,不是因为恐惧这个男人,而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是继续扮演极致的柔弱,瑟瑟发抖,任由傅沉洲来处理,彰显他的权威?还是……可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稍微、极其隐晦地、不露痕迹地,露出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属于她自己的“锋芒”?

她微微抬眸,看向那个满脸轻浮笑意的男人,眼中水光潋滟,仿佛因为他的话语和靠近而感到极大的无措、羞愤和害怕,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像一朵在风雨中颤抖的白色小花,似乎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虚弱、惊恐得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这位看似一碰即碎、完全依附于傅沉洲的傅夫人,会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羞辱。而傅沉洲那冰冷的、带着无形警告与审视的目光,也如同实质般,落在了她微微侧过的、苍白而脆弱的侧脸上。

这场奢华晚宴的真正考验,此刻,才算是拉开了它沉重的帷幕。而林晚的下一步,将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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