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有些恼了,红着面皮斥了一声:“陈铭辞!”
从一向不近女色的沈渊为了一个姑娘频频说谎开始,陈铭辞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绝对藏着他还没有挖掘出的前尘往事。但自己没什么分寸的起哄好像惹恼了眼前的少年,陈铭辞见好就收:“知道你脸皮薄,不说了,来,喝茶。”
陈铭辞颇有兴致地和沈渊东聊西扯,但今日的沈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时不时向外面望上一眼。
次数多了,陈铭辞也发现了一件事:沈渊总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那个青衣女子身上。
沈渊似乎很想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而每当青衣女子发现有人在偷看,那双娇怜怜的杏眼望向这里时,即使她并未认出沈渊,沈渊的身体也会立刻紧绷起来,僵硬得像块木头。
但沈渊被其他人注视时,并没有如此过激的反应。
陈铭辞若有所思。
沈渊还在眼巴巴盯着姑娘看。
少女穿了一袭浅色烟罗衫,温柔的日光洒在她的侧脸,一颦一动都透着股柔弱无骨的娇弱美。她只是这样站在那里,便惹得来往经过的几个毛头小子偷看了许久。但少女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如同一束色授魂与的娇艳花朵,不顾一切地肆意盛开。
沈渊几乎看怔住了。
陈铭辞叩了叩桌子:“看谁呢?”
沈渊欲盖弥彰收回视线:“没看谁。”
陈铭辞啧了啧嘴:“呦,还想着撇清关系呢?给你身后安个小尾巴,都能摇到天上去了。”
“……没必要这么夸张。”
“你和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
沈渊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许是……一见钟情?”
“就你这个不好女色的呆木头,也能和漂亮姑娘一见钟情?”
好友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沈渊微微皱了眉。
“在你眼里,我就不能真心喜欢一个姑娘?”
真心喜欢,这几个字说出来,连沈渊自己都不信。
但陈铭辞信了,一本正经问他:“那姑娘性格如何?”
“不知道。”
“生辰八字呢?可否与你相配?”
“不知道。”
“那姑娘姓甚名谁?这总得知道吧。”
沈渊摇头:“不知道。”
陈铭辞生生气笑了:“那你都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她长得好看。”
“……”
陈铭辞一时失语,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那是喜欢吗?你那叫见色起意,你那是馋人家姑娘身子。”
沈渊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说的好像确实也不算错。
陈铭辞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心替好友牵线做媒,离开座位快步走到程笙跟前:“不知在下可否有幸邀请姑娘过来坐坐?”
“陈公子?”
陈铭辞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前的少女是吏部尚书府不受宠的三小姐。他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程小姐可愿过来坐坐?”
程笙向他落落大方行礼:“荣幸之至。”
本以为只有陈铭辞在此,却没想到见到了那晚遇见的少年。
少女认出是他,脚下险些踩空,脸上难掩惊诧,一时间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眨了眨大眼睛,深吸口气,勉强镇静下来,但白嫩脸颊上还是不免泛起一层红晕。
那一晚沈渊仗义相助,在宴会上偶遇也不好当作不认识,程笙腼腆地对他浅浅一笑。
在陈铭辞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沈渊做了亏心事一般别过眼睛,略有些仓促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瞥了一眼慌手慌脚连茶杯都不知道该拿在手上还是放在桌上的沈渊,陈铭辞笑着介绍:“沈渊,这位是吏部尚书的三小姐。”
“你们认识?”
“方才隔得远了,没认出是程小姐。”
见沈渊微微皱眉,陈铭辞急忙解释:“不要误会,只是之前见过一面。我和程姑娘,是名副其实的点头之交。”
见程笙还未落座,陈铭辞笑吟吟道:“程姑娘,请坐。”
程笙心中略有忐忑,惴惴不安坐在二人对面。
那日她骗沈渊自己是尚书府的丫鬟,拙劣的谎言轻易便被现实戳破。
“沈公子,那日我不是有意骗你……”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何其惹人怜爱,那双娇滴滴的杏眸仰头看着他,明明慌得肩膀发颤,还要故作镇定的紧抿着唇。小模样娇怜怜的,无意间露出几分脆弱和无辜来,更添几分楚楚之色。
沈渊看了她一眼,又匆忙低下头盯着桌上的茶杯:“程小姐自有难处,在下并未介怀。”
二人说罢皆抿唇不语,四周缭绕着尴尬而诡异的气氛。
眼见着两个木头陷入了沉默,陈铭辞没话找话:“前几日京都灯会,程小姐可曾出门游玩一番?”
“我前几日淋了雪,有些着凉,一直在家休憩,并未出门。”
“这可巧了,”陈铭辞笑得像个偷食吃的小狐狸,“前几日沈渊也着凉了。那么大的雪,这小子竟在外面待到半夜,雪停才回了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