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宝图(二)

“就是这张藏宝图。我们原以为它是求财的法门,谁知却是催命的鬼符!”

此话再次勾起了厅上所有人的兴趣,许多人都急不可耐地催促他赶紧快些讲来。

铺垫已足,余漱便开始娓娓道来: “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诸位可能知道,我与杨世坤杨兄本是同乡,一向都有来往。杨兄知我平生最喜和江湖上的豪杰交朋友,是以不时邀上三五好友,到我这里来散心取乐。

“就在一年前,杨兄带着彭城派的掌门沈一峰兄弟一同来访,初时我只当与往常一样,醉心于能和彭城派掌门结交,赶紧吩咐下人们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不想杨兄此来别有深意。他叫我屏退众人,只我们三个说话。

“据他所言,月余前他受邀护送一个地方官的家眷上京,一路太平无事。这地方官的老父亲是个好奇尚异的老人家,闲着无事总爱拉着杨兄,让他讲一些武林掌故来解闷。后来又听这位老翁说,他家祖上原先也是武林中人,只是后来归隐田园,他的子弟一心向学考取了功名,这才走上了仕途。”

“这样的事在武林中并不少见。莫说那没有闯出名声的江湖人,便是成名已久的武林翘楚,也有不少为子孙计,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朱鸿旭颔首道。

“朱老爷子江湖阅历最广,这样的事没人比您更清楚。”吴先生特意奉承。

庄主也说:“是啊,晚辈也曾听说,一些武林前辈退隐后要么进学求功名,要么经商做富家翁。”

“按这位老翁的说法,他家祖上在武林中还不是那等籍籍无名之辈,似乎还有一个绰号,叫做‘神锋无影’……”余漱继续。

厅上众人咬了好一阵耳朵,可是一无所获,似乎谁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号。

“这老翁的先祖仙去已经一百多年,诸位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并不稀奇。我和杨兄弟也是经过多方查访,才弄清楚这‘神锋无影’到底指的是什么。”

朱鸿旭沉吟着:“‘神锋无影’,‘神锋无影’,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极小,除了在他近旁的几个门人,谁都没有在意。

“据那老翁所说,他家以‘不涉江湖,一心仕途’为家规,加上年深日久,从他出生起就不曾在家里见过什么武功图谱,父母兄弟在武学上也都是一窍不通。但年轻时也曾羡慕江湖浮华,小时候没少缠着族里的长辈们说一说家族故事。这些故事大都是些难以考证的无稽之谈,唯有一样让杨兄上了心,那便是他家先祖退隐江湖时留下来的藏宝图……”

不出所料,听到这三个字,厅上之人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听得更加仔细。

“依那老翁所言,似乎这图最早由族长保管着,时间一长,家里人就逐渐不那么在意,后来再想找出来就发现已经找不到了。他们家官越做越大,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到他们这一辈上,就只把它当成个传说来听,谁也没真当一回事。

“杨兄却不这么想,他常年行走江湖,听过不少武林秘闻。像这样的传闻多半都有其渊源,只是难以查考罢了。而且武林前辈留下来的宝藏,除却金银财宝,很可能还有武功秘籍,这就不能不让人心动了。我在官场、商界和江湖上都有朋友,杨兄来找我,就是想通过我的关系打听打听这‘神锋无影’到底是何人,如果能够查访出这位前辈过去一星半点的行迹,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张藏宝图。他还答应我,事成之后,不管是找到的是财宝还是武学,都由我们几个共享。

“说来惭愧,余某人并不缺钱,只是这等流传百年的秘密宝藏,听来令人心痒难耐,自然是想一探究竟的……”

郝鹏祖忍不住插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余老板贪图这财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罢大笑几声,

厅上也有许多人跟着笑起来。

庄主也笑言:“郝寨主心直口快,说的也是实情。”

阮云飞哼了一声,对此不以为然。但转念想到自己的夫君也卷入其中,不禁气闷,心中并不愿意相信余漱所说。

厅上众人再次催促余漱: “那你们到底找没找到这藏宝图?”

余漱尚未开口,倒是朱鸿旭边想边说道:“中原最重孝道,既然是祖先留下的遗物,即使没什么用处,子孙也当仔细保管,岂有丢弃之理。只要不是被那有心之人拿了去,此图就必然还在他家里某处。 ”

“朱老爷子所言甚是,我们也做如此猜想:如果此图不曾被人盗走,就必然被这京官的先祖藏在了什么地方。故而,我和杨兄及沈掌门商议,由杨兄出面再次去探访这京官,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家人的先祖是谁。而我和沈掌门则以‘神锋无影’为线索,拜访江湖耆老,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结果呢?”项大急忙发问。

“杨兄查到了这京官的祖籍在宝鸡,且自称是唐朝德宗皇帝的苗裔,又拿到了他家的族谱。循着这些线索,杨兄和沈掌门遍访了宝鸡一代,期待能够找出这京官的祖宅、祠堂什么的,但一无所获。随后我又想起来,长业帮几位长老是武林名宿,熟知各种掌故;再加上长业帮专做东西行脚的生意,早年间经常在京兆、秦凤一代活动,想必对于宝鸡的情况也更加熟悉。收到杨兄的消息后,我便邀请他和沈掌门与我一起去拜访长业帮。

朱鸿旭神色不虞:“我从未听说此事。”

余漱满怀歉意,向朱洪旭道: “此事到底不太光明,且当时一切都还在迷雾之中,是以不敢和主您老人家直接求教。原本是想着等找到宝藏,对长业帮大有好处,那时再禀报给您,你纵使不悦,也不至于责罚。”

朱鸿旭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听我们说完藏宝图的来历和这京官祖上的一些信息后,便有一位长老想起,年轻时路过太白山,山上人烟稀少,无处歇脚,直到夜深了才找到一间像庙宇又似祠堂的地方。那里十分破败,建了少说也有百余年了。怪就怪在,那里虽然形制像个庙宇,但里面供奉的不是土地山神,也非如来观音,反倒是几个大腹便便的官老爷,一个个的戴着金冠、竖着金带,瞧上去倒像是戏文里的皇帝。他们猜想,这些塑像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德宗’。虽然长老们描述的很模糊,但好过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我尚有家事,沈掌门也出门太久,需回到徐州坐镇,这寻宝之事就只能拜托给杨兄和长业帮三位长老了。

“我也是后来才听杨兄说起这后面的事情。他们结伴直奔太白山,在各处山头寻了半个多月,才终于在太白山南麓的一座峰上找到了一处快倒塌的祠堂。杨兄他们仔细查看了四周,发现除供奉的几尊塑像外,尚有一些零落在屋子各角的排位。想来这祠堂原本规模不小,正中供奉着先祖,后代子孙的排位拱卫在侧。大部分排位已经不见了踪迹,估计是被百年间借宿此地的人当柴火烧掉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都藏在不显眼之处,上面的字迹模糊,很难辨认。杨兄几人打来山涧中的水将它们擦洗一番,才在其中一个排位上辨认出一个名字,叫做‘李玉昆’。”

“李玉昆?”朱鸿旭惊叫出声。

庄主捕捉到朱鸿旭的失态: “朱老帮主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朱鸿旭没有搭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余漱便继续往下讲: “杨兄拿出那京官家的族谱,一个姓名一个姓名地对过去,果然在其中发现了‘李玉昆’这个名字。那京官祖上的家祠,终于被他们找到了。

“杨兄和长业帮三位长老又在祠堂里里外外搜索多日,还是一无所获。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杨兄发现这祠堂的墙壁似有蹊跷。那里本来就十分破败,连屋顶都是半塌的,原先墙上的壁画也处处剥落,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壁画之下还有色彩。经杨兄一提醒,四人合力把剩余的壁画一点点铲掉,果然露出壁画之下的真容,原来是有人故意在上面加上了一层,遮掩住了这真正的壁画。

“壁画共有两面,其中一面绘的是唐朝的开国故事,杨兄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历史典故并不熟悉,也看不太出来究竟说的什么。一直看到最后一副才瞧出端倪,上面画的是个坐着的皇帝,和祠堂里的一尊塑像衣着装饰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

“哪里不同?”众人急道。

“姿势不同。塑像中,这皇帝是垂手而坐,而壁画中的皇帝则双手捂着肚子,倒像是肚子疼一般,看着十分别扭。杨兄等人怀疑这画像可能暗示了藏宝图的位置,当下毫不犹豫地砸碎了那尊雕塑,果然在他的肚腹之中找到了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本早年的家谱和一张图形。藏宝图终于给他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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