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姜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大夫,缓了好久,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我,我身上这奇怪的香气当真能消失?”
宁大夫点点头:“但并非是根治之法,你知道的,你身上这香是从体内散出,依你父母所言,这香气自你出身时便带有,这样与生俱来的东西很难剔除,不过气味是能够被覆盖的,我查阅过许多医中典籍,已经寻到一种可以将你身上香气暂时压下的办法。”
听到只是暂时有用,姜拂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一脸期待地问道:“是什么办法?”
“药,浴。”宁大夫一字一顿,说话间还伸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本搁置在那里的书,他将书递给姜拂,道:“这上面有相关的记载,其中有言每一种香气都会对应几种压制所需的药材,集合这些药材用以沐浴便可以暂时覆盖原先的香味。”
姜拂接过书,其中有一张书页被单独折叠做了标记,她朝宁大夫看去,待得到他肯定的目光后这才将书打开。
书中确实记载了这一种以药抑香的古法,但何种药材对应哪一类香却并没有详述,相当于只提供了一种思路,最终该选取哪些草药入浴还需得自己判断。
见姜拂看到最后,宁大夫这才缓缓开口:“身携香气确实与人有异,但这并不意味你是什么妖邪怪物,你们村中那些人不过是人云亦云,信了所谓鬼神之说,若你当真会害人,哪里还有他们指着你鼻子骂的时候。”
姜拂垂下眼,抿了抿唇道:“最开始他们只是避着我,直到那一次范家大伯娘的小儿子同我说了几句话后卧病不起,他们才彻底把我当做妖邪,要求我不许出家门。”
“胡扯,那孩子明明是夜里贪凉闹了肚子,家里人又乱用偏方导致的高烧不退,这件事我早已与他们说明病情,他们不过是寻个由头迁怒你罢了!”
宁大夫越说越气,好一会儿才缓下来,道:“我同你说起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你身上这香味并不是非要除去,但……你若坚持,我们可以试试这以药入浴的法子。”
姜拂其实并没有太多犹豫,或许这些年来她已经慢慢接受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但因为这点不同而她让她的家人也被区别相待,甚至受人指摘,这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宁大夫,我想试试。”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椅子上的长辈,道:“既然书中有过记载确实可以,那我也一定能够找到我自己所需要的药材。”
宁大夫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说:“你既然有了决定,那我定是支持你的,找药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不必太过担心。”
姜拂并未拒绝,有关于她身上异香的事,除却家中亲人外,便只有宁大夫与小宁公子爷孙二人从始至终没有过另眼相待。也是因为他们,致远堂中其余人才慢慢接受了自己。
她很信任宁大夫,自然也十分感激他。
“这两日你先暂时留在医馆,我需要你亲自试试哪些药材可行。”
“好,今日我阿爹应当会过来,到时我会同他说明。”姜拂点点头。
宁大夫却稍稍思忖了一会儿,道:“还是暂时不要同你爹娘提起以药抑香一事。”
“为何?”姜拂微微诧异。
宁大夫语气如常道:“此事还没有确切的结果,莫要先提起,免得他们期望过重,如若最后不成,倒是叫他们伤心失望。”
姜拂竟没想到这些,抿了抿唇:“是我考虑不周,我只说自己想在医馆多帮几日,顺便也多学一些本领。”
宁大夫醒来还没用过午饭,两个人说完正事,姜拂便亲自去了厨房替老人家下了一碗面。而另一头亓风见人从书房中离开,很快也悄然离去。
客房中,沈燚靠在昨夜姜拂曾短暂留过的睡榻上,双目紧阖着,眉心处微微拧出个结,苍白俊美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焦躁难安。
他下意识去嗅榻上残留的余香,可时间过去太久,那些香气其实早已消散,任凭他靠得再近也于事无补。
就在他眉心的结拧得越来越重时,门口忽然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
“公子。”
是亓风。
沈燚并没有立刻睁开眼,他启唇让他进来,一直等到脚步声走近,他才缓缓抬眼朝他看去。
“谈话结束了?”
他问的是姜拂与宁大夫。
亓风点点头:“宁大夫还未用午膳,姜姑娘替他去厨房做些吃的。”
沈燚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姜拂替他煮粥的模样,闭了闭眼,接着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亓风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刻意压低声答道:“他们……说起了姜姑娘身上的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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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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