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姜意如

淄城确实是个好地方。

叛乱事件过后，我们又用了一周左右把淄城逛了个遍。田太守格外热情，不但日日好酒好菜招待，还陪着我们逛街，顺嘴附赠了不少王惊云小故事。

为了不影响我和王先生的友情，就不展开讲了，也就是什么“带着族中一半的孩子罢课气走了王家重金请的老先生，原因是觉得他只会之乎者也，有用的一点不教”

……难怪王先生学得这么杂，连天师证都有，原来是知识面不广泛的都被他气走了。

哦，还有现在的淄城尹王惊水，也是那次罢课的参与者之一，他现在还在对此时津津乐道，和我说了不少细节。

我一边努力在脸黑得和锅底一样的王惊云的目光中忍住笑，一边努力八卦——嗯，是对优秀的王惊云先生的过去进行考证。

除了逛街听故事，还要给没来的诸位选些礼品——毕竟来一趟不容易。

首先自然不能忘了姬大人的淄城特产烧饼——这是姬稳临行前拜托我们的，王惊云先生说这方面我可能比较熟，让我帮他挑挑。

然后还有给家人的：什么生鲜水果、粮油调料、工艺制品，我哥就很喜欢齐州的冬枣，我在齐州上学时，每次回家必给他带这个。

给家人的东西不在贵重，主要是实用和心意，我琢磨着寄了一些回去——运费特别贵，幸亏我走的官员庐驿。

其他的就是自由发挥了：

像沈昭的精品“逝者如斯夫”联名小罐茶大师作茶叶；

像中行的泰山关隘盖章版精装复古竹简款《论语》；

申将军的五百年传承独家秘方王室同款（存疑，这个可能要找季佑考证）特色佳酿；

蔡悝之的太守认证齐州十年间疑难杂案（已破版）精编（我猜他会送给谢、许二人，他们关系挺好的）……

齐州物产确实丰富，本地产的苹果、梨、桃，味道都不错；

高端点的如葡萄酒（这个真的很贵，如果不是他们看在大周的面子降价卖我，我真舍不得买）、绿茶、照岭糖饴；

还有陈醋、海产品、酱菜、肉脯一类，也都很好吃。

可惜各种蒸煮炖的现做美食都带不回去，不然我能找出不少口味不错的。

姜梨毕竟是来旅游的，我们怎么安排和他们“诗与远方”没必然联系，所以目前已经在去即墨城的路上了。

姜姜说她和六七个人计划一路向东，看看齐州的海，到时候给我写信，如果有兴致，可以期待一下她画的景——她画画是挺好看的，虽然技法不怎么主流，但胜在别具一格。

屈离则计划向北到燕州，和他们团里那个叫子归的一起领队，等三个月后，“诗与远方”的同行客再到淄城会合——他们团队还是老样子，去哪里的都有，主打个松散。

总之祝他们一路顺风，世上永远有万水千山——以及带好大周发给他们的文牒，别再进监狱了。

465.王惊云

屈离他们出发不久，姜意如也逛得差不多，去探望他那个纵横学师父了——来齐州一趟不简单，顺路拜访亲友师门也是情理之中。

他去探亲访友，某种意义上是好事，因为我那俩亲戚没了唠嗑对象，总算不揪着我的黑历史讲了……

真是的，我当年怎么没看出来王惊水这么能说会道，先生给他的评价不是“内敛寡言，细致入微”吗？

……我的评价？总之没啥好词，你不能指望一个被折腾得时时刻刻担心丢饭碗的老师给一个问题孩子什么正面评价。

其实我也理解，哪怕让现在的我去给当初的我当老师，也会被气个半死——并体会到救心丸的必要性。

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由田舅和王惊水说！

话先说回来。

我在淄城也差不多忙完公事了（真是的，我明明什么官职都拒绝了，还要我搞地方公务对接和政事整顿），接下来可以做点私人的事了。

临行前，沈昭颇为不寻常地、甚至有些扭扭捏捏地交给我一封信，让我方便的话交给他身在齐州的好友，并多次强调这种私人事情一定要放在工作之后。

…只能说不愧是沈昭，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担心影响工作。

沈昭虽然很少提自己的事，但他的这位朋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沈昭还在昌平当九品半小吏的时候，和一位主簿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互相蹭饭（能和沈昭口味相投也挺厉害的）、一同工作。

后来许平兵败，火烧昌平，沈昭留了下来，之后加入了我们，就一直干到现在，也算命运的缘分；

但主薄提前得到消息，跑去了齐州（他想过拉沈昭一起跑，但沈昭没同意），随后，他在齐州做起了生意，成了一方富豪，过得不错。

能和沈昭玩到一起去的人果然不会太差。

见到真人后，我不由得感慨。

这位宋主薄住处低调朴实，服饰也简单，在齐州商人这个恨不得把所有珠宝挂身上的神奇群体中颇为少见——好吧，不止商人，挺多齐州官员也差不多，是能让外人疑惑地发问“齐州真是开放，议事时太守在下面站着，让不知是谁坐主位”的程度。

也多亏了齐州风俗一向如此，要是当初的魏昴麾下，敢这么穿，有九个头也该没了。

这位沈昭旧友虽然朴实，但举止落落大方又穿着整齐，见了我后既不诚惶诚恐也不卑躬屈膝，只是客气地同我聊了些日常，一点不掉价。

看了信后，他沉默片刻，问了我一些沈昭日常，是否安好之类的，然后提笔写了回信，又客气地请我共进晚宴。

和平常的走亲访友无甚区别，甚至有些逢年过节送礼时惯有的客套。

一直到送我出门，他都这么端着，礼节完备得更像是外交而不是见到旧友来信。

除了写信的时候，他提笔愣了好半晌，低头行笔的一刻，仿佛有那么点想哭。

……

好吧，他和沈昭毕竟是各自不同了。

收拾收拾，很快我也该回洛京了。

希望沈昭不要为此难过才是……他似乎挺在乎这个朋友的。

不知道发什么就：[橙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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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齐州收尾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