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请柬上写的赴展时间在七月下旬,也就是半个月以后,她们还有时间可以了解这个东道主的身份。

司镜交代周屿调查,不过是跟姜清宴从凤麟阁回家的时间里,底下的人就把信息报了上来。

周屿为司镜和姜清宴打开家门,等她们进来以后,继续跟在后面报告着:“这个魏不言生意做得很大,很多行业他都插了一脚进去。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他最引人关注的是喜欢玩游戏。”

三个人的脚步到了客厅,司镜往沙发上坐,颇有兴致地问:“什么样的游戏?”

姜清宴也需要了解这个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便坐在司镜身边,等着周屿继续说。

周屿停在茶几边,回想着刚才手下人打来的电话,皱着眉道:“他非常喜欢收藏古玩跟艺术类的东西,手上有很多宝贝,我们这一行里也有人跟他有过交易。但最麻烦的是,他喜欢在交易之前玩游戏,如果通过了他的游戏考验,才拥有交易资格,如果没有通过,给多少钱他也不会卖。”

姜清宴默默听着,也观察着周屿的神情。

周屿跟在司镜身边几年了,怎样背景身份的人都不会让周屿觉得稀奇,毕竟临州古玩行业的龙头就是司镜。

能让周屿有这种反应,这个魏不言看来的确与寻常人不同。

她再看向司镜,后者陷入沙发里,一只手撑着侧脸,手肘抵住沙发扶手,饶有兴味地浅笑。

“有意思……”司镜低喃着,随即转头看向姜清宴,“清宴,还去么?”

“去啊,”姜清宴反应很快,搂住她的手臂靠近,模样是压抑不住的好奇,“我还没被人邀请过,而且他手上有这么多好东西,我也想看看。”

司镜低眸,轻笑着用鼻尖轻触姜清宴的脸颊,话里满是迁就:“好,我们去。”

姜清宴这才放下心来,暂时压下想要考虑怎么行动的心思,轻笑着抬手抚摸司镜的眉心,这是司镜喜欢的亲密。

周屿咬着牙挪开目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没等她开始腹诽司镜又被诱惑,正含情脉脉的司镜蓦地转头过来,柔和的语调淡去:“到时候多带几个人。”

周屿立马打了个抖:“……明白。”

她刚接完话,司镜就扭回了头,侧过去大半个身子,跟依偎在怀里的姜清宴低声耳语着,惹得姜清宴轻轻地笑了几声,一只白净的手臂柔柔地环住了司镜的腰,细指虚虚地攥住了司镜的衣角。

周屿隐约听到,她雷厉风行的老板说了句柔和又撩人的“答应你了,是不是得给我一点报答”。

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也不想再探究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连忙放轻了脚步离开。

出发的那天,司镜带着姜清宴,周屿领着几个手底下的人,一行人从临州机场出发,落地时已近傍晚。

魏不言的展会并不在临州举办,而是在他拥有产业的另一座城市,原州市。

司镜一行人下了飞机,东道主魏不言的车就在候着,把她们送往落脚点,魏不言的私人宅院。

夕阳余晖下,这座充满古典气息的宅子犹如被时光染上色泽,华丽的雕梁画栋历经多年仍旧奢华。

姜清宴从车窗里远远看去,只觉得它犹如岁月中的高塔,无论过去多少年,它始终是这个模样,典雅大气,宏伟非凡。

“这宅子的价值,已经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了。”

身边的司镜悠悠开口,她在也遥望着即将到达的目的地。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男人一身黑西装,是魏不言派来接她们的,他听到这话回过头来,赞许笑道:“不愧是小司总,这宅子是清朝的一个臣子建的。我们魏总非常看重这次展会,所以特地选了这里来招待大家,也希望小司总跟姜小姐能玩得开心呐。”

这么大的一处宅子,换成现代建筑也要花费不少钱,更何况这是清朝留下的宅子,其中的价值更是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姜清宴暗暗惊讶,听到司镜微笑着客套:“有心了。”

车子在门外停下,那年轻男人招呼着她们下车,领她们进将军门,穿过蜿蜒折回的庭廊和巧致华贵的水榭,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年轻男人热情地笑着,为她们打开院门,引她们一起进去,“如果这几天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叫我大魏就行,魏总的魏,我是魏总专门派给你们的。”

“谢谢。”姜清宴回以轻浅的笑,余晖映在她眼底,美艳无双。

大魏挠了挠头,没好意思直视眼前这美丽女人的笑颜,“……那我去安排人给你们上晚饭,你们先休息。”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一路进来都正常的脚步显然加快了些。

司镜看在眼里,默声勾了勾唇,小猫即使不刻意撩拨的时候,也那么容易吸引人。

“你笑什么?”姜清宴转回头就看到司镜的笑,挽上她手臂好奇地问。

周屿跟她们不是一辆车过来的,现在大魏走了以后周围空无一人,这夕阳的暖光又把姜清宴夺目的美染成温暖的色调,少了几分张扬,也令人少了几分掠夺的**,只想安静地靠近她,被她依偎。

司镜挪不动脚步,贪恋着这一刻的亲密,低下头和她鼻尖相触。

“他被你吸引了……”司镜低声呢喃,从姜清宴映着夕阳暖光的眼眸里捕捉到自己的模样。

“嗯?”姜清宴先是疑惑,随即发出悦耳的一声轻笑,松开她的手臂转而搂住她的腰,神色认真,“你别多想。我哪有这个心思观察他,我都没怎么看他。”

司镜轻扬笑意,她能从姜清宴的反应里感受得到,姜清宴担心她会生气,想要跟她一直维持这种犹如热恋般的状态。

可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久了,她心底的苦涩愈发地掩盖不住。

姜清宴对她刻意的诱惑和吸引,就像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苦药。

初尝时甜入心扉,当那层糖衣被她含化以后,内里的苦药露出来,那才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她不能一味地压制姜清宴对旧情的怀念,也不能再纵容姜清宴一直伪装出温顺的面孔,但她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将这层虚假的面具撕开。

司镜深吸一口气,将这瞬息之间的思绪压下,轻抚姜清宴的长发,“走吧,先进去休息。”

这小院子里有几个屋子,司镜带着姜清宴先进了主屋。

前厅里的木质桌椅用料华美,雕纹精致,屋子里的摆设也名贵大方,放眼望去满是古典气息。

“这魏不言真是不简单,”司镜环顾一周,站在屋子中间不由得感慨,“这里的摆件全都是好东西,连桌上的陶瓷杯子都不普通。能把这种品相的东西拿来招待客人,被他收藏起来的一定更加珍贵。”

姜清宴走到她身后,“跟家里储藏室的比呢?”

司镜转回身,再往周围扫视了一遍,毫不犹豫道:“我猜,不相上下。”

姜清宴心下惊叹,司镜身为临州市古玩界的龙头,家里本就收藏着许多名贵的藏品,那凤麟阁里的古玩更是罕见又昂贵,再加上司家可不止有凤麟阁这一处盘口,司镜的财富已经是不可估量。

能让司镜评价出一句“不相上下”,这个东道主魏不言想必实力可观。

这么说,她很有必要去试一试,能不能跟他建立来往。

还没等姜清宴组织出回答的语句,司镜握住她的手,感慨的模样也化作了对她的亲昵:“清宴,这几天会有人过来找我聊生意,你最好跟我住一个房间。虽然我并不在意什么流言,但是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们分房,出了门可能就会传出莫名其妙的猜测。”

姜清宴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很快就点头:“嗯,我明白。”

她原本是跟在韩悠宁身边,在韩悠宁的葬礼上时惹得司镜驻足,葬礼过后就留在了司镜的身边,外面早就风言风语不断了,多得是看不起姜清宴的人,从她的舅舅姜文彬打来的电话里就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要是被人知道她们分房睡,难免会揣测她们之间可能出了问题,一旦被传出去,不知道会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

司镜低眸笑了:“那一会儿,让周屿直接把你的行李跟我的放在一起。”

“你可不许欺负我,说好了的……”她柔软的身子靠进司镜怀里,借着角度来掩去眼中闪过的思绪。

司镜还可以忍耐多久呢,她猜不到。

就在她们接到魏不言邀请函的当天,回到家以后周屿向司镜报告对魏不言的调查。

司镜答应带她来,却半是撩拨半是认真地问她要报答。

她软着身子靠在这眉目英气的女人怀里,抬起含柔带媚的眼眸,任这人身上清郁的檀香包围着,彼此咫尺相近。

周屿在她的余光里忙不迭地离开,司镜也听到了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鼻息逐渐变得急促。

就在司镜升了温的目光里,姜清宴轻舔下唇,抬起右手亲吻自己的食指指腹,再将那指腹落在司镜的唇上,细细地摩挲着司镜的唇,像是在用自己的唇描摹着司镜的唇形。

“还不可以……”她微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只有气息,却每一个字都将司镜的心火烧得更旺。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可能一直拒绝司镜。

只是,再让她缓一缓,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说服自己接受司镜的吻和更多。

那么现在,先让司镜吃一点甜头,握住司镜的心,让司镜难以忘怀。

小院的后面是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在余晖里摇曳的树枝伸到了窗前,影子投落在她们相拥的影子一侧。

姜清宴闭上双眼,韩悠宁含笑的面容在一片漆黑里浮现。

夜色渐起,原州的特色菜肴陆续上桌,还有侍者为她们净手递筷,一道道的步骤都仿着古代的样子来,跟这宅子的古典气息相辅相成。

饭后,大魏尽职地守在桌侧,告诉她们:“明天就是游戏开始的时间了,几位今晚就可以去展厅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藏品。”

姜清宴转眸看向司镜,虽然司镜迁就着她,但决定权总归还是在司镜的手上。

司镜刚把擦拭唇角的纸巾放在桌面,闻言点头:“好,带路吧。”

她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观赏藏品的,她本来对魏不言的藏品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为了满足姜清宴罢了。只是今天下午入住以后看到那些摆设,不禁开始对这个神秘的东道主产生好奇心。

作为一个商人,她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以及他会不会往临州发展,从而对自己产生威胁。

展厅设在一座阁楼里,四周布着焚香的炉鼎,木雕的展柜分布在炉鼎之间,展柜之中尽是各类藏品,从瓷器到书画数不胜数。

然而最为夺人视线的,还是展厅正中央布置成九宫格的展柜。

它们并不相连,相邻的两个展柜之间有小道让客人通行和观赏,每个展柜又都有一束光线专门照射着,显然是这次展览中最为贵重的物品。

司镜和姜清宴到时,展厅里珠履三千,都在欣赏着藏品,时而与身边的人交流。

姜清宴一进门就看到了最中央的那几个展柜,搂着司镜胳膊的手紧了紧,在司镜耳畔低声问:“中间那九个展柜,是不是最贵重的?”

“聪明,”司镜笑道,“那几个柜子里的东西,远看就能感觉到品相不错,能被放在中间,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兴许明天争夺交易权的藏品,就在这几个柜子里。

司镜跟姜清宴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对方所想,便朝着正中央走去。

这展柜亮眼夺目,留意到它来历不凡的人们也不少,司镜跟姜清宴刚刚走近,展柜另一侧就有一道人影绕了过来,偏过头跟她们对上视线。

那是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梳着利落的背头,脸庞轮廓立体,内里的衬衫敞开了一颗扣子,优雅中带着不拘泥礼节的意味。

是韩悠宁的哥哥,韩启鸣。

姜清宴停下脚步,看见他的顷刻间微微睁大了眼,心里犹如有海浪在翻滚。

上一次见到他,是在韩悠宁的葬礼上,这次见到他,她却已经挽着司镜的手臂。

意识到这个,她不自觉地松开司镜的手臂,想要询问韩悠宁有没有下葬,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该怎么解释,她是为了韩悠宁的死因,才违心地待在司镜身边。

韩启鸣会相信她,还是不听解释,反而为他的妹妹不值。

司镜察觉到她的变化,将她的动作和神色都看在眼里,也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默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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