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雪越下越大,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人什么时候能把药带回来?

何江月等得焦急,每过一会儿便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可是外面总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一个人影,只好又缩回来,捂严实车帘,不让风月进来。

“苏瑾玉?”

何江月又叫一声,还是没有反应,实在放心不下,何江月摸摸苏瑾玉的额头,还是很烫,再伸到被子里去摸苏瑾玉的手。

不妙了!

手指尖已经凉了!已经有厥逆症象。

再不想办法退烧,怕是挺不过去了。

可是去买药的人还没有回来。

不能坐以待毙。

拳头锤在手心里。

何江月跳下马车,去拉行李的板车上找东西。

行李是尔雅一手收拾的,何江月刚翻了两下就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果断去尔雅和宝全的车里叫人。

尔雅和宝全在车里睡得正香,何江月也顾不上许多,钻进车里,拍拍尔雅的脸。

“尔雅,快起来,帮我找东西。”

尔雅睡眼惺忪地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栽栽歪歪地跟着何江月下车。

“小姐,找什么呀?”

“酒。”

尔雅步子一顿,哈欠打到一半停了,张着嘴,看何江月,过了一会儿才说∶“小姐,这时候就别喝酒了吧。”

何江月却道∶“我不喝,我用,行李里面到底有没有酒?”

“用?”尔雅揉揉眼睛,往板车方向走,“有酒,我去拿。”

没过多久,尔雅就麻利地找出来一小坛酒,给何江月送来。

“小姐,你看这够不够,下边还有一坛。”

何江月接过酒坛,道∶“一坛就够了,你快休息去吧,盖好被子,别着凉。”

酒能通利血行,加速散热,在发热时,没有药,就能用酒来救急。

酒坛上有泥封,为了打开时不让泥土碎屑落在车厢里,何江月将酒坛上的泥封敲碎了,在上车前就给它收拾干净。

何江月单手托着酒坛上车,跑腿坐在车厢里,把酒坛放在身前,又伸手去旁边的小抽屉里取出来一个小碗,往小碗里到了一碗酒。

准备好酒,何江月又拿出一块帕子,在小碗里用酒浸湿。

用酒散热可不是一口闷,而是要用酒擦拭关节,那里血流丰富,最适合用酒降热。

这个小偏方,何江月小时候有幸用过,那时候何江月在靖州家里,风寒后发热,怎么也降不下来,也不缺药材,但是城中大夫请了好几个,药也开了好几剂,但就是退不下去热。

直到一位摇铃铛的串方医路过靖州,揭了寻医的榜文,拿出个用酒擦关节的土方子来,才将何江月的热退下去。

用酒擦关节退热,见效很快,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就能让热退下去,但是擦关节的过程相当残忍煎熬。

要用糙料子蘸酒,将关节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每个关节都要擦,直到擦出来血丝,才算大功告成。

行吧,以前挨擦,现在能擦人家了。

何江月坐到苏瑾玉跟前,将蘸了酒的帕子叠成小块儿,在心里攒攒劲。

这位金尊玉贵的的太子,请您忍一下吧,每个关节都得擦出来血才行哦~

开工!

还没擦完一半,苏瑾玉被活活疼醒了。

晕了一路子,怎么叫都没动静,现在居然能疼醒,也是可怜了。

见苏瑾玉醒过来,何江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果真退热了,额头上凉丝丝的。

擦关节退热的法子有效,何江月更自信了。

“我在给你退热。”

苏瑾玉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的身体,就看了一眼,便一头栽了回去。

真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何江月淡定地给苏瑾玉解释∶“要把每个关节都擦出来红血丝儿!”

苏瑾玉一脸幽怨地看着何江月,眼睛里带着闪亮的泪花花。

“左右现在也退热了,要不就这样吧,没擦完的不擦了,太疼了。”

何江月又摸摸苏瑾玉的额头,确认他真的退热了,才肯放过苏瑾玉。

派出去给苏瑾玉买药的人终于回来了。

用酒擦关节退热的法子,只能用来应急,而且只能退热,治标不治本,想真正把病治好,还是得对症下药。

本来长途跋涉就受罪,苏瑾玉又病着,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全靠用当归之类的补药吊着命,等到了靖州地界,苏瑾玉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程度。

可是何江月也不敢在靖州停下,靖州有太多的人,人多眼杂,她可不敢就这样明晃晃地把暻晗国太子弄过去。

还是得回宋城,那儿才是何江月的大本营,一个人能当全部得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把谁带回来,就把谁带回来。

赶往宋城的路上,何江月紧紧地抱着苏瑾玉,让他坐着,喘气能顺畅一点。

“瑾玉,我们快到了,再撑一下,就一下。”

车子停到宋城城主府门前,何江月刚感受到车子停下时的震动,便立刻打了个激灵,抱着苏瑾玉就往车外边拖。

驾车的手下想搭把手接住苏瑾玉,被何江月躲开了。

何江月本来力气就大,现在为着苏瑾玉着急,力气就更大了,抱着苏瑾玉就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了,连短梯都没用。

吩咐一声,让人去叫大夫,何江月便抱着苏瑾玉回房间。

何江月的房间挺大的,套间再套间,一共有三层,最外层待客,中间一层是书房,最里层是何江月的卧室,书房和卧室里都有床。

何江月将苏瑾玉放在书房的床上,像抚摸珍宝似的,抚摸着苏瑾玉的脸颊。

“瑾玉,到家了,我在这儿是老大,我会照顾好你的,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李大夫抱着药箱匆匆赶来,在门槛外边,拍拍门环,喊道∶“城主!”

何江月让李大夫快进来,同时离开床边,给大夫诊病让位置。

李大夫刚来到床边便露出愁容,待号罢脉,眉头皱得夹死苍蝇。

“城主,恕老夫直言,患者的情况不乐观啊。”

何江月也知道一些医理,她早就知道苏瑾玉的情况不乐观,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急。

“能不能治?”

何江月嘴上淡定询问,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严肃,好像李大夫若是敢说不能治,何江月便会按照渎职的罪名办了他。

不管能不能治,必须全力以赴。

李大夫还是有点眼力劲儿的,非常上道∶“请城主放心,老夫定当竭尽所能救治。”

李大夫尽全力救治,最好的药材悉数上阵,终于给苏瑾玉抢回来一条命。

苏瑾玉醒来的时候,何江月正带着他晒太阳。

午后阳光正好,何江月在院子里放了一张小榻,把苏瑾玉放在去找他上,让他晒太阳,担心阳光刺眼,还在他眼睛上盖了一张手帕。

何江月自己则坐在旁边翻看公文军报,时不时地转头看看苏瑾玉的状况。

看了很多遍,苏瑾玉都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但是在何江月认真看公文的时候,苏瑾玉突然醒了。

醒来之后,苏瑾玉下意识地揉眼睛,却摸到一块绣着粉色桃花的手帕。

苏瑾玉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帕,刚醒过来,脑子还不会思考,想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我好像女王的小娇夫啊!

见到苏瑾玉醒了,何江月欣喜若狂,扑坐在小榻上,无比珍惜地看着苏瑾玉,伸出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儿下手。

苏瑾玉昏迷的时候,何江月贴身照顾,早已经将他摸了一个遍,但是现在人家醒过来了,何江月发现自己好像失去抚摸他的资格了。

或许,本来就没有摸他的资格。

“我睡了多久?”苏瑾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声音小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何江月给苏瑾玉端过来一杯蜜水∶“整整十日,路上七日,宋城三日。”

苏瑾玉坐在小榻上,曲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捧着被子,一小口一小口抿水喝,没说一句话。

大恩不言谢,不是不言,只是苏瑾玉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情绪不够,真正的感动,一说出来,反而轻了。

看着苏瑾玉乖乖喝水的样子,何江月又被控了。

好乖啊!好可爱!想养!

这个大美人就不能是我的吗?

我都养这么久了,不想还了。

可是苏瑾玉是暻晗国的太子诶。

太子怎么了?反正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质俘虏,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是苏瑾玉会不高兴吧,强扭的瓜不甜~

去他的强扭的瓜不甜,不喜欢我又不会变丑!我看顺眼了就舒心了。

……

何江月的心里边有一朵花,花朵有很多花瓣,多到数不清,何江月在心里念叨一句就揪掉一片花瓣。

把这个家伙昧下吧!俺也来个金屋藏娇!

不行不行,暻晗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引起两国争端的。

我是将军啊!我就是打仗的,打赢就行了,大美人还是我的战利品。

……

何江月越想越远,表情已经丰富得乱七八糟了。

苏瑾玉有点紧张的看着何江月,弱弱地问∶“你要吃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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