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符穿墙而至,直直打在了行尸的天灵盖上,硬生生将那东西打过院子,一路撞到刑房里去了,尚且不说那行尸跌落下来的冲击力有多大,紧紧凭借一道符纸就能将行尸打飞出去,廖三叔活了这么久,还真真是第一回见到。
活见鬼的事情廖三叔经历的不少,却也不及他现在受到的惊吓,这西边何时有这等人物了!廖三叔在这西边生活了一辈子,兢兢业业守着祖业,守着这方净土,守着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与此,一见之下,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叮铃——”阴铃声轻响。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檐上一跃而下,似一直飞燕般轻轻落在院中,正好落在了倒地的苗家阿哥身旁,青衣人随即蹲下,轻轻扶起苗家阿哥,左手顺着阿哥的脖颈往下,慢慢的落在了背心的位置。
感受到不寻常的心脏律动,眉头一皱,看着阿哥嘴角刺眼的一抹血迹,还有那来不及消失的微笑,有些困惑的开口说道:“你……”
“吼——”从刑房里面重新爬起来的行尸,朝着那股让它垂涎的气息扑了过去。
“嗖——”一道符破空而至,直击心脏,直接将它硬生生的又打进了刑房。
廖三叔:“……”
队长:“……”
看着面色不善的青衣人,廖三叔暗自咽了咽唾沫,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冲趴在地上使劲朝着他爬的队长使劲招着手,赶紧过来呀!
“咳……”阿哥闷声咳了一声,连带的整个胸腔也震动了一下。
青衣人目光一凌,右手伸进青布挎包里,捏了个剑诀,两指间夹着一道符,在空中快速的划了一道奇怪的轨迹,将符纸压在了阿哥胸前——心脏的位置。
“咳咳咳……”阿哥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右手捂着嘴唇,然后一把推开了青衣人。
“噗——”血液顺着阿哥白皙的右手从手缝间隙中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左手紧紧的抓着心脏的位置,五指痉挛,却又拼命抑制住自己,胸前衣襟已皱,那道符纸却完好无损。
“吼——”行尸又一次冲出了刑房,因着血腥味的吸引,挥舞着利爪,直直朝阿哥袭去。
阿哥额上冷汗阵阵,青衣人看着阿哥隐忍的侧脸,因着那份隐忍,连带着面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崩的紧紧的。
青衣人拂袖,将外衣脱了下来,轻轻披在阿哥身上,这一耽搁,行尸仅隔几拳距离,青衣人一跃而起,左手从腰包拿出一张符,右手握紧成拳,左手一转,将符纸裹在了右手拳面上,动作行云流水,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躲在一旁观战的队长,隐隐觉得自己的膝盖又疼了起来。
“吼!”拳头破空而至,符纸上的朱砂清晰地印在了行尸左脸上。
“嗷——”行尸凄惨的叫着,用指甲拼命撕扯着自己左脸上的印记,直扯的血肉模糊,招子也被尖锐的指甲戳了出来,只余下一丁点血肉粘连着,挂在面颊上,令人作呕。
队长:“呕……”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队长扶着廖三叔直接吐了出来,廖三叔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丢丢。
努力了半天终于吐完了的队长,顺手拿起廖三叔的衣襟,擦了擦嘴角的秽物。
廖三叔:“……”
“咳咳咳……”阿哥半坐在地上,右手撑地,左手成爪,恶狠狠的抓着胸口,似要把那颗心给挖出来,却又因为舍不得损坏那张符纸而一直抑制着自己的动作。
青衣术士微微侧身,眼角瞥过这一场景,目光一寒,冷冷地盯着不远处正在疯狂撕扯着自己面颊的行尸。
术士眼神一暗,左手放至腰间,顺着腰带,停留在腰间悬挂的阴铃上,空气中一种蓄势待发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突然,一阵急促的开锁声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份凝重。
门开了,怀里抱着一大堆物件的官兵,傻愣愣的看着铁栅栏里面的情景。
“吼!”行尸冲着门口大吼。
“啊——鬼啊!”官兵看着行尸那要掉不掉的招子,直接将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东西扔了出去,扶着帽子,惊慌失措的跑了。
“哎!”廖三叔急忙冲过去,在铁栅栏的阻隔下,拼命扒拉着桃木剑。
“吼!”行尸朝着术士直直冲了过去。
“嗖!”一道符纸破空而至。
廖三叔又冲到了队长身边,二话不说,解下了他的皮带,又冲到了铁栅栏旁。
队长:“……”
“吼!”行尸破空一抓。
“哗——”术士未能躲得及时,左肩的衣服被划破了一条大口子。
廖三叔拼命一甩,套住了桃木剑剑柄,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回拉,拉到够得到的地方时,扔下皮带,拿起桃木剑,抄起墨斗,回头冲着术士喊道:“道友!接着!”
术士瞥到廖三叔的动作,一个后翻转,一脚踹在了行尸下巴上。
“咔擦——”下巴骨裂的声音。
术士抓过廖三叔抛过来的桃木剑,借力一跃,高高跳起,呈满月弓状,双手握着桃木剑狠狠扎在行尸心脏上。
“嗷!”
术士侧身滚至一边,左手翻转,一道符现于掌心,左手两指夹着符纸,右手隔空置于符纸不远处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右手一收,火光闪烁间,符纸即燃,轻轻一抛,落于行尸身上,瞬间遍布全身。
行尸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喔喔喔——”远处不知谁家院中公鸡报晓。
术士走到阿哥身旁,阿哥紧紧的闭着眼睛,术士半跪在地上,轻轻扶起阿哥,感受到那人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皱了皱眉。不经意间看到阿哥吐出的鲜血中,有着几缕蚕丝一样的东西。
术士眼神一凌,转身背起阿哥,不再看院中其余人如何,一道符打在了阿哥吐出来的那摊血上,刚一沾上,符纸火光一闪,触发连锁反应,火焰自行寻找着阿哥不小心蹭在地上的鲜血,随着火光的消失,那摊血也消失得干干净,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见此情景,术士面色更冷,不再做任何停留,助跑冲至墙边,然后在墙壁上一蹬,借力越过了高高的屋檐,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还想讨教一番的廖三叔:“……”
死里逃生痛哭流涕的队长:“呜呜呜——”
晨光熹微,天微蓝。
缝缝补补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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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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