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围墙比岐御集住区矮了很多,一来租界是架高层,下面的人想上来必须要通过升降装置围墙没必要修很高,二来为了保证军事活动的隐秘性,巴特雷特意命人修建了一条通过城市中控系统开启的秘密通道,就在军区的边缘,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之前鲁路修他们抢了机甲就是从那里把东西运出去的。
可惜这个通道北辰并不知情。但她知道另一个——上次她和CC回租界去取朱雀房间里那把手枪的时候,CC曾经带她走过。那其实是租界的排气管道,用于排放租界大型设施所产生的废气。因为管道内部属于无氧环境,所以无论入口还是出口,都不会有人看守。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当然不能算是一条路,但对于CC和北辰而言,就是一条再方便不过的通道了。她正顺着管道缓缓下滑,时不时用双手双脚撑住管壁,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
……
“发生在商业街附近的爆炸?”鲁路修接起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这个效率还是太慢,必须要在租界里安排更多的人才行。再去控制一些人?高级军官?不,光是接触到对方就很困难。也许可以考虑一下那些在城市设施控制中心工作的人……或者警察?
“是的,好像是有人把13街道的警察局炸了,之后又接连点了14、15街道的警察局。不过里面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帝**接管的很快。”扇要把得到的信息一一汇报,“井上她们在租界外围倒是……哦对,出入口好像忽然封了,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很多本来想出去的都被拦在里面。井上说她们还听到了些争执和枪声,后来就没动静了。”
“我知道了。”鲁路修想了想,在心里一遍遍筛选着可能性,“如果再听见门里有任何冲突的动静,让他们在租界外制造一些爆炸,以及多人交战的声音。五分钟后撤退——记得绕开大路,不要被在租界外巡逻的正规军抓到。”
……
“长官,我就排在那个人后面,怎么他能出去,我就不能了呢?您行行好……行行好吧,我家里还有人要我照顾呢。”
“蹲回去!”守着他们的协防军随手就给了说话的人一棍子,这究竟是为了发泄更多一点还是震慑更多一点就没有人知道了。
被打的人也不敢喊疼,只是闷哼一声,愤愤地蹲了回去。
“神气什么?”那人捂着自己被抽肿的手臂,小声地念叨着,“不都是帝国人的狗。”
说话的人自己觉得很小声,可他距离那个士兵的位置本来就很近,而且现在的出入口也有些太安静了。
那士兵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我没!我什么都没说!”
“踏踏踏、踏踏踏……”
整齐地跑步声从街道的那一头传来,那士兵瞪了这人一眼,狠狠把他推回了蹲在地上的人群中,毫不在意对方会不会砸到谁。
“立定!”领头的人说话中气十足,音色却有点儿闷。这人冲着守在门洞前的协防军敬了个礼,只是说话的时候把音量控制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我们是第十一方面从属协防军,奉命前往租界外与巡逻的正规军对逃出城外的恐怖分子进行夹击。”
守卫的协防军看了领头的一眼,有些狐疑:“你的证件。”协防军执行大部分紧急任务时,只有领队必须携带证件,成员则不必——因为只有领队拥有军衔,其他成员大都是刚刚进入队伍的新人,或是有些资历却缺乏功绩的普通士兵,一般都被拿来当做炮灰使用。
领头的把证件拿出来递过去。守卫打开证件看了看——姓名:风间月;名誉人编号:11010200002060021;所属部队:第十一方面军从属协防军、编号14109号;服役日期:皇历2017年2月15日……后面还有很多私人信息,不过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证件倒是没有问题,但只有士官及以上军衔的军人证才会贴有照片,他们这些小喽啰的证件上是没有照片可以进行比对的。
证件没有问题……那该怎么判断这些人的身份?上头又确实说了已经派出了十一方面军的从属协防军来追捕恐怖分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领头的声音有点儿冷,好像是在质问他。
协防军一下就不乐意了,大家都是同级,给谁摆脸色呢?
“只有这个证件,我无法确定你的身份。”
“你……耽误了军机,你担待的起吗?”那人的音量很小,语气却越发凶狠,好像下一秒就会掏枪出来把他毙了。
士兵悄悄扫了一眼对方的腰间——还好只有匕首,他便又硬气起来:“城内还有伪装成我军的恐怖分子逃窜,上头交代了不能轻易放人。”
“上头也交代了,恐怖分子已经在主义者的协助下秘密逃出城外,巡逻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让我们马上追上去。”
士兵也听得不能确定了。万一是真的……
“我播一通电话回军部驻地,向他们求证一下。”这人说着就要跑去旁边的哨所里打电话。
“这命令不是军部驻地那边的上级向我们下达的。”领队的叫住了士兵,走过来语气笃定地说,“是军部直接向我们下达的命令——是密令。”
军部?那就是……参谋部?士兵越发觉这个猜测很不靠谱。参谋部会直接向协防军下达任务命令吗?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协防军二等兵,对于密令也只是听说过。这要是万一……
“那我直接电话军部。”那守卫又蹬蹬蹬地跑进了哨所,那领头的就紧紧跟在他身后。
黎星敏紧紧跟在这个人身后——驻地那边一旦接电话,她这边就有可能暴露。军部那边这个点早就下班了,只要能拖到北辰那边成功,她这边就好办多了。
……
“铃铃铃——”
电话的铃声一直没有停,好像这边不接是绝不会罢休的。
克洛维斯感觉自己从头顶到后背的皮都被铃声拽着,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他咽了咽口水,脚软得厉害。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烂泥里,走廊也被无限延伸,昏暗的灯光也好像一闪一闪……
拐角的阴影里、耳边气流的浮动、脸颊略微的麻痒……
“皇兄?”
“啊!”克洛维斯吓得一下子松开了尤菲的手,后背直接抵在了右侧的墙,手肘的麻筋还磕在了墙壁上,难受地他想哭。
尤菲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想笑,不过考虑到皇兄那可怜的自尊心,还是板起脸尽可能表现出一副担心的模样:“皇兄,你没事吧?从刚才电话铃响就一直站在原地。”
“啊?”他没往前走吗?他看看四周——景还是那个景。他紧走几步拉起尤菲:“哈哈……我在想事……走吧。该下班了。”
“皇兄,”尤菲拽了拽克洛维斯的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露出来一个乖巧的笑容,“我们去把电话接了吧?一直响,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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