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微微前倾身体,虽然仍坐着,却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我为什么要像你们一样呢?”
说话者的面部虽然被完全遮住,但刑部隼人就是觉得他一定在笑。看来正如他叔叔猜测的那样,ZERO确实是一个行事张扬、自负又傲慢的人。现在看来,他有必要试试……
只是一眨眼,一抹冰凉紧紧的贴上刑部隼人的颈侧,而他的手才将将摸到腰侧的枪套。
好快的速度!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站起来的!
原以为ZERO一直藏身幕后是因为本身战斗能力不行……还是说,眼前的人不是ZERO?不……应该不会,这毕竟是一次很重要的会面,ZERO肯定会亲自过来。
“我还以为我的能力比身份更重要呢。”ZERO的语气没多少紧张,甚至有点儿置身事外的玩味。好像他不是在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而是在看别人的笑话。
“随时会被刺的聪明人,可比忠诚却平庸的伙伴可怕。”隼人直直盯着ZERO脸上的墨镜,这墨镜用的反光涂料很好。在屋子里亮着灯的情况下,他只能在那里看见自己的脸。
他的脖子上居然没有破损?难道这个人是用刀背抵着他?
他这么想着,身体想要微微后撤。
嘶!他的颈间传来一丝隐隐的疼痛。
“乱动什么?”ZERO把小刀往下挪了一点,“啧,你这衬衫还是丢了吧。”
刑部隼人有些难以言喻的看着ZERO:这个人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不过他一会儿肯定没时间处理……不对,他怎么被带偏了!
“我认为我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证明我的立场。既然立场相同、敌人相同,我是谁很重要么?”
“是这个道理。”刑部终于从后面踱步上来。他将刑部隼人摸着枪套的手推下去,笑眯眯地看向ZERO:“我这侄子性格比较冲动——您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ZERO的头微微动了动,看样子应该是在打量刑部。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小刀撤了回去。
“哦——原来是你跟我谈?”ZERO有些阴阳怪气的。
刑部并不太在意对面人的语气,还是笑呵呵的:“当然不止。如果只是我个人的话,就不必大老远请您过来了。”
“其他人呢?都迟到了?”ZERO抱着双臂,全身都带上了刺。
刑部呵呵一笑:“他们都在另一个地方等您。”
ZERO似乎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抱在胸前的拳头微微紧了紧,说话时语气更差了:“哪儿?”
“还请蒙上眼睛,我们会带您去的。”刑部笑眯眯地想:或许ZERO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只是一个有些聪明地小孩儿罢了。
刑部话音刚落,另一边的隼人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条很厚的黑布。“辛苦一下,毕竟我们并不确定您的身份。”
“啧。”ZERO不爽地轻啧了一声。隼人终于感觉心里出了口气:ZERO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ZERO接过布条,隼人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这只手和它拥有的爆发力相反,它看上去不那么健康。它苍白、修长,指关节并不凸显,看上去毫无力量感。
对方背过身去,将墨镜拉到下嘴唇上架着,微微低头将布条蒙在眼睛上后又把墨镜压了回去。刑部隼人还想趁着对方绑眼睛的空挡,看看帽檐下对方的发尾是长还是短。然而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布条的末端绑在了帽子上。
“我扶您。”刑部隼人抬手想要拉这ZERO,谁知道对方往前踏了一步,正好错开了他的手。
“走吧,我耳朵不错。”
刑部也不强求,他给了隼人一个眼神:“隼人,你收拾一下,我们在车上等你。”
隼人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四平八稳的跟在刑部身后。虽然对方的行走速度很慢,但是却好像真的不受影响一样。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的。我们准备出发了……他的身手很好,听觉也很敏锐,即使蒙上眼睛也不影响走路……是的……我个人认为,除非打算直接杀死他,否则还是不要使用强硬手段比较好。”
刑部他们在爱之屋逗留的时间非常短,一行人上车再到乘车离开时天甚至还没有亮。这辆车从黑暗中来,又从黑暗中离开。
车停下后,他们还走了很远的路。ZERO听到了木头和木头磕碰的声音,还听到了一些轻微的流水声。引路的女人走路时脚步非常细碎,像是一步一步蹭着往前。
“唰啦。”又是那种横向拉门的声音。
“ZERO到了。”刑部隼人冲门里说完,又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可以摘了。”
ZERO抬手解开绳结,用食指从鼻梁那把布条勾下去,同时还伸手把渔夫帽的帽檐往下又压了压。一点儿脸都没给刑部隼人漏。
“请进。”屋里的人有了回应。
ZERO毫不客气,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只有中间的围炉燃着火,然而这点光亮仅仅只能做到不让人摔倒而已。
围炉边上坐了一圈人,他点了点人头——有五个。其中还有两个光头。他的视线在那两个光头的头顶停留了两秒:啊,好亮哦。
“你就是ZERO吗?”
ZERO被这道声音所吸引,他这才注意到在室内左侧有一副百叶窗式的竹帘。从缝隙里可以看见里面端坐着一位黑发绿眼的少女。只可惜竹片把对方的样貌分割开来,他没法仔细观察对方的长相。
“你是?”
“我是皇神乐耶,霓虹皇室唯一的幸存者。我从很早之前就想见见你了。”少女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兴奋,应该是心里话。
“请跟我来这边坐吧,我想这次的交谈我们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刑部又一次摊开右手,做了一个舒展的指引动作。
……
维蕾塔从黑暗之中钻出来。自从之前那阵枪击之后,租界内大街上耳朵巡逻就变少了,尤其现在才凌晨四点。人们大都还在被窝里熟睡,她干脆就没遇到巡逻的人。
既然遇不到人,她当然就要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到达目的地——她要去那个她被救起的港口。也许她能在那里想起些什么,又也许她能在那里重新找到些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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