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城堡。
一个青年穿着不合身的囚服,阴着张脸,配上三角眼、鹰钩鼻,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吉尔推开门,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明净的阳光兜头洒下。
自由了!
终于自由了!
吉尔鼻子一酸,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终于从这牢笼一般的城堡出去了!
两个跟班紧跟在他身后,同样眼含热泪。
三人开始慢吞吞地往外挪,他们也想早一些回家,可是双腿就像瘫了很久的人一样,薄薄的一层皮贴着骨头,使不上力气。
幸好他们是魔法师,否则根本走不了一步。
吉尔沉下脸:“该死的相里亭!等着吧,我一定要他好看!”
两个跟班也愤怒极了:“他一个越狱的逃犯,居然敢这样对我们!一定要向国王举报他!”
他们沉浸在怒火中,在街道上走了很久,才发现不对劲。
这都是什么鬼?
吉尔大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一个少女插兜走过去,头发染成深粉色喇叭花,上身是印着骷髅的短袖,下边则是熟悉的破洞裤。
“啊!”
吉尔被破洞裤刺伤了双眼,发出尖锐的鸡叫,猛然转头。
正对面又是熟悉的破洞裤,熟悉的银色十字架项链。
“啊!相里亭!”
吉尔踉跄着后退,这条街上,每个人都剪了奇形怪状的头发,染了七彩缤纷的发色,穿着骷髅短袖、破洞裤。
满条街都是杀马特!满条街都是相里亭!
“相里亭就藏在你们里边!滚啊!都给我滚!”
两个跟班十分无措,吉尔突然双手捂住脑袋,发疯一样大吼起来。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吉尔,纷纷避开他走。
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走过来,掏兜,拿出两枚铜币:“疯乞丐好可怜,给你拿去买黑馒头吃。”
吉尔发出尖锐爆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相里亭!啊啊啊啊啊啊滚呐!”
小女孩吓坏了,两枚铜币砸他身上,拉着妈妈跑走。
……
这是葬爱神教扩张的第七天。
相里亭使用伪装魔法,再次来到维斯魔法学院。
故地重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学院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安静。
相里亭初心不改,先去食堂蹭饭,打听到维斯魔法学院已经停课了。
面前摆放两盘烤好的禽肉,相里亭保持文雅快速的吃法。
“学习是终生受益的大事,为什么停课?我这两天在家休息,不是很清楚情况。”
中年女人依旧穿那件沾着油污的围裙,左右看了看,小声道:
“很多学生、导师家里遭到亡灵洗劫,破产了!”
“骑士团过去帮他们讨要,结果出去了一半的人,只回来了一个。”
“他们现在正找国王告状,不能让葬爱神教的异教徒嚣张了。”
相里亭静了两秒。
他必须把这辈子的伤心事全想一遍,才能控制自己不笑出声。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发觉,道德底线太低不是一件好事
相里亭发出鳄鱼般的叹息:“上帝哦,这真是作孽啊!”
维斯魔法学院已经停课了,但还有很多学生留在学院自习。
相里亭踏进书页外形的大门,来到图书馆一层。
长着花白胡子的图书管理员还坐在原位,仍旧抱着厚厚一本大书,睡出鼻涕泡泡和蝉鸣。
一层有许多学生相对坐着看书,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相里亭在书柜间逛了一圈,取下一本故事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唉。”
有学生叹气。
“唉!”
又一个人叹气。
那两个学生对视一眼,周围的人也跟着看过来。
然后,他们纷纷把书本一甩,拖拉着椅子围成了一个圈。
相里亭也加入进来,他脸上隐隐透着气愤,完美融入。
“该死的相里亭!”
一个男生哐哐锤桌:“我就知道那些亡灵都是他召唤出来的,这个阴沟里的老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如果不是他,我家怎么会破产?”
“妈的,别以为他会召唤亡灵就很厉害了!”
“我们是圣使,有国王陛下派发的魔药,我们自身的实力可比他强多了!”
相里亭:“说得对!他很弱的,有没有人去暗杀他,做拯救王国的大英雄?”
气氛瞬间凝固。
“咳,”锤桌的男生清了清嗓,“相里亭那个人呀,非常贪生怕死,这么久都不敢露面,肯定让那些亡灵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千万不能冲动,我们多喝一些魔药,到时候分分钟碾压那个垃圾!”
相里亭啪啪鼓掌:“你太冷静了,他的小心思在你面前根本藏不住。”
男生分外得意,另外几名学生也重新露出笑容。
他们神采飞扬,好像真的看见自己喝人血魔药进阶,碾压相里亭的一天。
这些人对他恨得牙痒痒。
相里亭右手比成一个“八”字小手.枪,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但等他真的卸去伪装,这几人一定跑得比谁都快。
唉,明明还是年轻人,怎么已经失去这个年纪应有的无畏和朝气了呢?
阳光明媚,夏日绚烂。
相里亭低头看书,顺便听一听男生们的崛起计划。
他们说国王陛下放开了限制,可以申请更多的人血魔药,他们一定要抓住机会。
指尖动了动,相里亭也觉得时机已到,打算抓住机会。
塟嗳、神明:【今晚八点行动,目标:人血魔药工厂。】
塟嗳、神明:【无内鬼。】
……
晚上八点,夏天冗长的白昼结束,夜幕悄然降临。
葬爱神教开始了第一次行动,地点就在13号街街角一座灰扑扑的小房子前。
他们走进地下室,那座锈迹斑斑的铁门仍然在原位,这次没有开门的银钥匙,相里亭直接用魔法打开。
经过黑越越的通道,为免被发现,他们与魔药工厂隔了一段距离。
远方的工厂被淡红色轻纱笼罩,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都是他们的同类的血。
那样多的血雾,无穷无尽,没有休止一样地从烟囱中喷薄出来。
教众们心沉了沉,抓紧利剑、法杖,随时准备战斗。
相里亭观察了会儿,挥手:“艾伦,按照计划行事。”
艾伦腰上别了把匕首,指尖的刀片闪着锋芒,他立刻站出来,率领一队骑士窜出。
嗖嗖嗖。
骑士们紧跟在艾伦身后,他们身形矫捷,猎豹一般接近工厂,潜伏在一扇扇窗户下边。
“前进。”
相里亭招手,放出感知,覆盖前方整片区域。
工厂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一瓶药剂打开,洒在窗台,幽绿色的药剂很快挥发。
一阵风吹过,近乎无味的气息席卷。
倒血和铲煤的工人一阵发懵,好像大脑塞满了棉花一样,他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怎么都晕倒了?喂,起来干活。”
光芒骑士走进来,用鞋尖踢人,结果工人们完全睡死了,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不对!有敌袭!”
光芒骑士立刻警醒,旋身躲开飞来的刀片,迅速按响警报。
“呜呜——”
令人心神不宁的警报瞬间在工厂回荡。
数百名光芒骑士冲出来,和葬爱神教的教众们挥剑打在一起,很快见了血。
“冲啊!”
“为了葬爱神教!为了葬爱神明!”
“围杀这些异教徒!”
喊杀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地下工厂,地面仿佛都在晃动。
一名骑士队长高喊:“快去拦截!有人冲进去了!”
他一剑劈下去,却被一个红毛杀马特轻松挡住,戴维抬剑撇开他,护送相里亭进去。
“那是异教徒的教皇!杀了他!”
人血魔药工厂是国王计划里重要一环,守驻的骑士太多了。
相里亭被拦截在厂房外边,面前的光芒骑士前仆后继,一个接一个倒在戴维的剑下。
尸体堆叠,骑士们心生胆怯,却还是用生命和尸体堵着门。
戴维紧紧守在他旁边:“他们包围过来了!”
“站到我身后。”
戴维依言让开。
相里亭高举起法杖,低低地轻喃咒语,周围的风元素一瞬间狂暴起来,法杖上的青芒亮到极致。
禁咒魔法——风暴术!
狂风大作,恐怖的禁咒魔法席卷整片工厂。
光芒骑士站不稳,扑倒在地上,惊恐地仰起脸看这一幕。
“砰!砰!砰!”
厂房里边,悬浮在半空的管道碎裂,炸开,无数的血液迸溅,像下起了一场大雨。
血雨瓢泼,整个地下蔓延着浓郁的腥味。
猩红、浓稠的触感包围了每个人,他们好像站在巨兽鲜红的腹腔里。
工厂被血红裹紧,它仿佛活过来了,正在一起一伏地呼吸,如同怪物体内的脏器。
“啊啊啊——”
惨叫声打破寂静,声音听起来颇为年轻,八成是葬爱神教的教众。
贝西和相里亭示意一下,便迅速追赶过去。
几个杀马特被人捂着嘴拖走,数道黑影向远方急掠,贝西在后边提剑追杀。
身侧,一个身披斗篷,戴着兜帽的人也在快步追逐前边的几道黑影。
贝西面色冷淡:“林妮丝小姐,你来做什么?”
斗篷人笑了一下:“偷窃。”
另一边,一阵清风扫过。
相里亭的身形已经不在原地,他乘着风,穿梭到厂房尽头,沿途是无数破碎的血色管道。
相里亭望着眼前的木门,这背后便是制造人血魔药的最后一环,至关重要的一环。
随着他的接近,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排斥感。
相里亭往后稍退一步,利落抬腿——
“砰!”
木门碎裂,露出里面繁杂的瓶瓶罐罐。
一个黑袍人正拿着窄口瓶,往人血魔药中加料。
窄口瓶里边,密密麻麻的黑线蠕动着,令人恶心。
黑袍人听见巨响,回头看过来。
“是你啊。”
黑袍人似乎有些诧异,又仿佛早有预料。
“我记得,当时就是在这个房间的石床上,把你这具身体的天赋之源取走,换给我的儿子。”
“那个蠢货拥有最顶级的天赋,却不知道怎么运用。我不信他会有阁下这样惊人的实力,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给予你唤我葬爱神明的权利,屈膝行礼吧。”
对上相里亭淡漠的、高高在上的视线,文森特噎住。
他眯了眯眼:“异教徒的教皇,你是想为那个蠢货报仇么?不值得吧。”
“我劝你不要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刺鸦的大人已经快要来了。”
“呵呵,看你迷茫的眼神,还不知道这个隐秘强大的组织是怎么一回事吧?”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多了,远远不是你现在能窥探到的。”
“就算你能召唤亡灵,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文森特朝相里亭伸出一只手,展露出笑容:
“阁下,加入我们吧,弗亚陛下十分欢迎你的到来。”
“你杀了我儿子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
“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异教徒和亡灵并不能成为你的倚仗,何况为了驱使亡灵,你一定付出了很多代价。”
“嗤。”
相里亭掀起眼帘,忽然笑了一下:“那么你呢?你的倚仗就是那些恶魔吗?”
文森特脸色一变:“我什么时候说……呃!”
诡异的窒息感袭来,文森特震惊地发现,自己一点魔力也无法感受到了。
风刃从四面八方出现,齐齐刺进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血,也没有伤痕。
风刃直直地刺进体内,在腹腔、器脏和筋脉里游荡,它们肆意地切割,欢脱地戏闹。
像是长进体肤的刺,拔不掉,锐痛让人生不如死。
文森特瘫软在地上,瞳孔急剧缩小,近乎缩成针一样细。
一根银制的法杖伸来,尾端抬起文森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看好。”
相里亭笑得像是恶作剧的顽劣少年,窄口瓶缓缓倒下。
“不,不啊啊啊啊啊!”
无数黑线降落,在文森特的惊叫中,它们覆盖住这位黑魔法师的脸,黑芒闪烁,从他的五孔里边钻进去。
奇痒,剧痛,两种激烈的感受在身体里缠斗,文森特爆发出剧烈的惨叫,在地上不停地滚动。
相里亭坐在曾经换血的石床上,双手惬意地后撑,双腿一荡一荡。
“你以为那个恶魔救得了你?”
“你也是蠢货呢。”
“刺鸦……刺鸦的大人……啊啊啊啊!该死的!不会放过你的!”
文森特崩溃大吼。
相里亭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他:“嗯嗯当然不会放过我,我知道。”
“你的刺鸦大人已经来了。”
“咦?已经死了吗?”
地面上,文森特停止蠕动,脸庞惨白,没有一丝声息。
相里亭转头看向窗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口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看。
相里亭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
“你也死。”
推推基友的完结文,超强小甜鸭x他养的人类大佬
《小萌鸭他超甜的》
安柯是一只小柯尔鸭,在某天穿到了一本be的故事书里后,从垃圾场里,捡回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类幼崽。
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捡了个小可爱回来。
结果——
捡回来的幼崽居然是be文里最后惨死的主角,还是个精神病患者,患有严重的躁郁症。
安柯:呆住jpg
崽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QAQ!
没办法,护短的小鸭子重操旧业。以他恐怖的猎杀实力,开始教训那些企图欺负幼崽的宰渣们。
漂亮少年拎着铁棍,为了保护幼崽,称霸了整个a市。
沈顾城前脚被欺负了,安柯后脚就马上就扛着武器出门。
一脚踹翻那人的老窝,替幼崽出气。
“知道什么叫做,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
直到某一天,安柯进入发|情期时无意间变成了人形。
沈顾城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边睡了个长相漂亮的陌生少年,眼若桃花,面色泛红。
被吵醒的安柯睡眼朦胧,本着小鸭子的习惯给了旁边雄性一个眷恋的亲亲。
这个吻温柔又亲昵,伴随着他熟悉的感觉。
沈顾城:“……??!”
所以,我那么大一只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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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城从小到大,都在黑暗和泥泞中不断挣扎,从未得到过片刻软语,等待他的只有冰冷和恨意。
他阴翳,残暴又冷血,直到身边多了一只黏人可爱的小鸭子。
小鸭子替他受委屈时出气,固执的护着他。
在他发病时,也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心疼他。
他仿佛被神眷顾,从无尽的痛苦里结束了折磨,得到了赐予他幸福的礼物。
在外冷漠凶残的疯犬有了在乎的东西,他把小鸭子捧在手中,含在心尖尖上。
小鸭子生气他哄着,要撒娇他宠着,恨不得揽月摘星都送给他唯一在乎的宝藏。
他抱着安柯,目光温柔眷恋:“安安喜欢的话,一辈子都陪着我好不好?”
安柯:“……”
可以是可以,只是他怎么总感觉幼崽的目光看起来怪怪的呀QAQ
#我养的小可爱是A市大佬#
#一觉醒来,小鸭子变成了漂亮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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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魔药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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